正文 第六卷 蜀地之祸 公子遇难(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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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熠对这个案子感到奇怪的原因是因为几个儿童都是不会水的。不会水,自然不愿意接近水。好吧,这是旱鸭子方师爷自己的想法。陈子墨直言如今最重要的不是查之前的案子,而是刚刚接到手的烫手山芋。
关于张家的案子,方熠其实也觉得以陈子墨目前的官职还不能受理这个案子,第一,地域位置不对,京县和蜀地相差甚远,更何况别人还官高一级。第二,陈子墨在京县还未站稳脚,一举一动都受制于人,即便他有心思去查,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过到手的案子没有往外推的道理。更何况这个案子不结,他也无法离开这里。既然有人希望他们尽快了结此案,他倒是觉得将水搅浑比较好玩。毕竟来而不往非礼也。
晚上,一只大红箱子出现在了方熠的房内,多出来的还有一位红衣美人。方熠皱着眉看着送东西过来的人一脸志气高昂的说着话。翻来翻去无非是老妇人看重,这些是少不了的。当然前提是方熠能听话。方熠皮笑肉不笑的将人送走。随后看着那个红衣美人。美人是美,不过方熠无福享受。只是现在退回去就真的将人得罪了。这于他和陈子墨都不力。但是留下来,好吧,无非是插个明面上的钉子。
红衣美人姓邢,邢柳,自称是刘家庄人,之前一直跟在老妇人身边。邢柳说得很委婉,但是也摆明了身份,她是老妇人的人,是不是留下她,方师爷需要掂量掂量。这个人动不得也碰不得,方熠干脆当娘娘供了起来。找了个丫头后,便将人请到了右侧的房间。虽说隔得远了,但还是在一个院子里。陈子墨知道这事后,有些气急败坏,这又送银子又送女人,老妇人这是把人往俗处想呢。陈子墨更加觉得对不住方熠了。方熠倒是无所谓,将银子直接送到了账房,至于账房怎么处理这批银子,就不关他的事了。
方熠是在来京县的第四天见到张潇的,而他身边站着的是梁行朝。梁行朝生得极好,长身而立,端端是好风采。张潇较之梁行朝个子就偏矮了一些,一张娃娃脸,若不是和梁行朝同岁,方熠真当此人年方二八了。梁行朝见到方熠倒是有些惊讶,随后不经意的笑了笑,看向陈子墨道:“姐夫身边当有此人。”
陈子墨一时拿不准他是真心如此,还是假意如此,也没有接话。本来他就与这小舅子来往不多。先不说他在京县的时候,与国公府少有来往,就说他离开京县的这近十年,就更是断了来往。他拿不准,方熠倒是也有些错愕,没想到老妇人品性如此,倒是生出来的儿子确实不错的。
“国公爷。”方熠谦逊的行了一礼。毕竟身份摆在那里。梁行朝也受了这一礼,随后道:“你们先聊,我有事出去一下。”说着伸手握了握张潇的手,然后走了出去。方熠看得有些惊讶,随后见张潇脸色泛红后,隐隐觉得这两人的身份或许与他与晏晟栩有些相似。只不过……想到此,他有些惋惜,毕竟晏晟栩不告而别了。
之前的案子方熠听陈子墨叙述了一遍。但是此时他还是听张潇重新说了一遍。毕竟转述的时候,有些细节可能会漏掉。张潇说的和之前听到的差不多。方熠听完后倒是对他为什么会在父亲身陷牢狱之灾的时候,来京县的目的感到好奇了一些。张潇倒是没有隐瞒,只说家里出事了,他一无关系而来身份低微,救不出父亲。后来想来想去只想到一个同窗梁行朝,于是报着试一试的心态过来了。没想到他刚到京县,张家便被一场大火给毁了。随后他父亲的行刑时间又提前了,他没得及赶回去。等到他赶回去一切都晚了。谈到报官,张潇有些无无奈,脸色也淡然了很多。他是报官含冤了,但是等来的确实生死追杀。若不是梁行朝的帮忙,他早就下去与家人团聚了。但是梁行朝也只是保了他的命,对他身上的含冤却是一筹莫展。这中间牵扯到国公府的事情。张潇再笨,也知道如今的国公府徒有其名了。所以倒是对梁行朝也无怨言,甚至非常感谢他对自己伸出的援手。
张潇的想法其实还是太天真了。他想到了梁行朝的难处,那是国公府如今的地位。但是他没有去想另一件事情。那便是如今国公府真正当家的人是谁。只怕并非梁行朝了。
“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京县县衙有心帮你,也是搬不倒蜀地太守的。”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蜀地不仅有太守,还有刺史呢。
“这话,緈沣也说过。只不过,含冤泣血,又何尝忍的。”他之前报官的时候,梁行朝并不知情,待救下他后,梁行朝曾说过,即便京县县令有心,也对你无用。你要么到江陵伸冤,要不就隐性瞒名不再提含冤陈雪之事,否则等来的不是昭白天下而是命丧黄泉。被点醒后,他确实痛苦了一段日子,随后便想去江陵。但他只身而去,只怕还未出蜀地就没了命。梁行朝不敢放他如此,便一直拖着。直到陈子墨的到来,梁行朝才松了口,让他来试一试。
说道这里,方熠倒有些佩服这梁行朝了。也许他与老妇人并非是一路人。当然方熠还是高估了梁行朝,毕竟梁行朝并非是对身份姐夫的陈子墨有信心,而是看重了他背后的势力,四皇子。毕竟陈子墨此次调任,背后有四皇子的意思。所以梁行朝理所当然的以为陈子墨是四皇子的人了。而且他不就也接到消息,四皇子和五皇子已经到蜀地了,前来的目的,只怕与去年的那场洪灾脱不了干系。
当前的形势,陈子墨并不打算贸然插手蜀地的事情,所以接到张潇的报案后,也仅仅只是象征性的查了一下,消息都还没有传出去,前任师爷就被人害死了。鉴于鲜血淋淋的教训,陈子墨也不会以硬碰硬,听从了方熠的劝说,将接到案子的这个消息传到了蜀地郡守那里,至于郡守会采取什么样的措施,到时候在见招拆招了。
方熠也将现在的形势与张潇分析了一遍,张潇也不是蠢人,悠悠的叹了一声,道:“我已经等了近一年了,也不怕再等些时日,只不过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该付出代价的那些人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没错,惶惶天日终现朝白。只是不知那蜀地现在是什么局势?”
蜀地地势复杂,易守难攻,是历朝历代的军事要地。梁朝开过一来,梁太祖便将其赐予幼帝为封地,而这幼帝便是荣国公一支。后来在历任帝君严重,蜀地终归还是落在自己手里的好,于是几经削权,才真正有了现在的蜀地郡,下设太守一职。如今的太守姓曹,名明涛。这位太守是个实权人物,是从小县令一步一步爬到如今的地位的。一年前的事情就是经这曹太守的手。其中曹太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绝色,当真值得探究。蜀地的地域环境限定了其的发展态势,是以蜀地其实并不富裕。近几年来,蜀地无意中发现了一处矿山,才慢慢富裕起来。百姓日子过好了,这曹太守的民心也定下来了。
说到矿地,方熠想起了如今出现在云崖县的那些易大人,易豪枫。同时也想起了豪爷,那个从蜀地黑矿地里死里逃生的少年。
“蜀地的矿地多吗?”方熠漫不经心的问道。张潇苦笑了一声道:“蜀地土地贫瘠,山峰陡立,矿地却是不多,不然也不会贫瘠如此。”
“那么现如今的矿地是如何发现的?”
“这个我就无从得知了,官府说发现了就是发现了。我等拼命又怎么能窥见一二。”张潇摇了摇头,纵然他出身富贵,终归为民。更何况,他醉心读书,两耳不闻天下事,才落得如今下场。
“不知张兄可曾听过黑矿地之事?”方熠想了一会儿,还是问了出来。他一出口,陈子墨也惊讶了一下,无言的看着方熠。张潇想了很久,眼睛微微亮了一下道:“我也不知是不是与这有关。我记得年幼的时候,蜀地曾发生过一场动乱,一群衣衫褴褛的灾民与官兵衙役发生了冲突,死伤无数。后来衙门以抓暴民为由,曾下令戒严一个月。我也是听父亲偶然提起说,真是造孽,两百多性命就这样没了。”
“这个大的暴乱竟然没有引起上方注意吗?”陈子墨也诧异了半天,毕竟在座的几人都年龄尚轻,这事发生的时候,不说方熠,陈子墨等也还年幼。当年的暴乱有没有引发其他的事情,张潇说不清,众人也就不得而知了。
从张潇处告别出来,方熠坐在马车内看着这个僻静的小院子,有些愕然。这里风景极好,地势也很偏,都快靠近城郊了。看来为了保护张潇,梁行朝也是费了一些心思的。
“师爷为何会问起黑矿地的事情?”陈子墨盯着方熠看了半晌问道。
“不知大人是否还记得赖三一案。”
“你是说那个枉死的豪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