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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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的两个月,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除了我的男朋友跟我提出了分手,分手的场景也很绮丽。
    他在我身上精心耕耘巫山云雨之后,在我身心都处于一个比较舒适的状态下的时候,他从床头柜里摸出一枚戒指,在我面前晃,他说谭纪儿,你嫁给我吧。我看着戒托上那颗大得过分的明晃晃的钻石,只觉得他肯定是在忽悠人,而那就是淘宝9块9买来的玩意儿,于是我接过来,套在手指上,摸摸他的头说,行吧。然后翻个身就睡着了。
    我这个人,睡觉特别不喜欢被人弄醒,醒了就很容易发脾气。他晃醒我的时候我已经很不耐烦了,而他一脸兴奋的看着我的样子更加加重了我的不耐烦。但是他不管啊,他就是很兴奋,他抱着我一阵亲,已经开始谋划要跟我生几个娃,买几套房,沙发和床要什么款式。我从云里雾里到彻底清醒,然后爬起来做好说,你不是认真的吧?这回轮到他楞了,他说,谭纪儿,我是真要娶你,戒指都给你了。你要觉得没有花求婚不算正式,我改天再给你重新求一次。我很无语,连忙把戒指退下来还给他,我说我不想结婚。他也不知道是一时气话还是真的下定决心,就说不结婚,就分手吧。
    有骨气,我只见过女人逼婚,还没见过哪个男人这样逼婚。虽然我觉得跟他在生活上和房事上都还比较和谐,要真分手会有一点点的伤感,但是比起与之结婚的极大的麻烦而言,这点小小的伤感不算什么。分手就分手呗,谁还不能离开谁。我只好掀被子下床,一件一件穿衣服,然后走人。我以为他会追过来,但是他没有追,想来是真的下定决心了。哎,我就这样在一个仲夏的半夜三更失恋了。
    这回没有着急找新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纪大了对谈恋爱这个事情有点厌倦了。可能是情窦初开得太早,又没经历过什么刻骨铭心,到现在就觉得恋爱是生活的一个调剂,可有可无。就这段单身的时间里,我开始安分守己,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拍戏演出的空档里面,就看看书,不知道是不是人闲头发长得快的原因,我觉得我的头发已经长过了肩膀,浅浅凉凉地搭在后背上。
    秋意涔涔,白天还是艳阳高照,太阳落山之后,凉爽和微寒就浸透在夜色里。这天要演的一场戏,也是个老戏,《西厢记》。崔莺莺和张生的故事千古传唱,保不齐世人总对爱情的梦境和贞烈有着孜孜不倦的追求。
    词也写得艳,“蝶粉轻沾飞絮雪,燕泥香惹落花尘。系春心情短柳丝长,隔花阴人远天涯近。”,好像很适合初秋的点点惆怅。
    只是这场戏要去人家私宅去演。我知道我们老板一向很少接这样的演出,不知又是什么样的背景。我们小老百姓总是在财在势面前身不由己,其实我自己到没怎么所谓,在哪演不是演,有钱挣也不嫌多。不愿到私人宅府上演,主要是怕有些暴发户,色性不坚定,总有非分之想,动手动脚闹得大家都不愉快,做人难办。每每听说这种事情,总觉得戏子还真是廉价,还挺对自己的职业感到伤感惋惜。这种所谓的艺术工作,差不多就是想方设法地讨好看客,否则钱从哪来。好在领导在这种事上颇有分寸,不太会发生这样的状况。
    车程有点长,对方派来的几台轿车来接,黑色的奥迪,看上去低调又沉敛。司机稳稳地开着,太阳落山天还为黑,兜兜地感觉要开出城去,却驶上了一条人迹罕至的小道,然后视野豁然开朗。宅院孤零零地隐在一片树林后边,檐牙高啄,流淌气派。我自知在这个城市生活了近三十年,都不知还有这样的地方。那是瞬间穿越时空的感觉,如果不是还坐在车里,真觉得自己就去到了异时空。
    大门口的牌匾上并没有想电影里看到的那样写出姓氏称谓,只得八个大字,“从流飘荡,任意东西”,依稀记得在哪里见到过这八个字,但是一时半会也没想起来。只是在进门的时候,眼神瞟到了铜筑的门栓上隐约有个沈字,然后我就想到了沈常知,我以为我已经把她忘了,没想到单单一个沈字就又记了起来。
    我果然看到了她,也是在我站上了戏台子之后。我不知道为什么除了第一次见面是我能正正经经地看她意外,别的时候自己都是那个被观望的一个。我只匆匆看到她今天穿了件素粉的旗袍,雪白的小腿从裙叉里露出来,看不清表情,好像在看我,又好像看着别的地方。即便看着我也很正常,谁让我就是来演给人家看的呢。一旦开口就在戏里,身无旁物,
    水袖甩,足下挪,垂项抬眸,煞是风情,“妾千金之躯,一旦弃之。此身皆托于足下,勿以他日见弃,使妾有白头之叹。”果然是不谙世事的高墙闺秀,动则就说白头。
    一出戏没有太多的词,却慢慢悠悠唱了两个多小时,最后收场,是真疲惫。外人都只当一个戏台子上没多少工夫,却不知道又是压嗓,又是起声,还要动静皆宜,真的很伤神。头饰发套扔给助理,自己的头发在还发网里也来不及去拆,只着急想把脸上厚厚的一层粉和颜料都抹下来。
    有人在手边上搁了一杯茶,有淡淡的花草香。我也只当是助理放下的,头没抬,端起就喝,干哑哑的嗓子,果然舒服了不少。又感觉有人在下我的发网,松开了一头半长不长的头发,“妆还没卸完呢,一会再拆。”我这才抬头,却看到了刚才台下的旗袍美人。她在镜子里笑盈盈的看着我,她说,“谭纪儿,你的头发,该剪了。”而我满脸的颜料汇成一团稀里糊涂,也正因为这样,她看不出我脸红心跳的悸动。

    作者闲话:

    谭纪儿是小攻呀是小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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