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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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40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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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末世吧,这样的生活,好辛苦……”凡尘从餐饮店出来,一想起潭凡心里就难受,自己小声嘟囔了两句。
“我说你,就是你啦!回头回头!我在后边。”
凡尘闻声回头,说话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女孩子颜值一般,大眼睛圆鼻头,属于典型的东方女性的长相。
“我说,刑谦没有跟你说过要去找我的吗?害我等你半天。”
凡尘皱眉,刑谦?是谁?
女孩眨巴了下眼睛,看凡尘一问三不知的傻愣样,明显是生气了:“我说你,是潭凡没错吧?”
“我不是。”凡尘很诚实的摇头,“我是他朋友,你找他有事吗?”
“你不是?可是你的耳钉……”女孩摸着下巴,半信半疑道,“你说你不是潭凡,那你是谁?”
凡尘顿了顿,开口道:“潭凡的朋友。”
“问你叫什么名字,我对你的身份不感兴趣好伐?”女孩说话很不客气,没礼貌的同时又没耐心,扁着嘴,不耐烦道。
凡尘无奈:“……凡尘。”
女孩一听,眼睛瞬间瞪大:“嗯?你是凡尘?”
“怎么了吗。”凡尘淡淡回答,暗暗警惕起来。
“没事,找你也一样。”女孩笑眯眯得拿出一块石头,看起来就跟路边随意捡来的一样,毫无特色。
“你想干嘛?”
“站好咯~”女孩挥了挥手中的石头,笑容满面,“可能有点疼。”
凡尘还没想明白她的话的意思,就感觉额头传来一阵钝痛,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时间退回早上,潭凡出门的时候,特意多看了屋子里两眼,凡尘躲避他,已经好几天了,电话不接,学校里也找不到人,他觉得自己都快抓狂了。
想想自己为什么会用这种看起来貌似合理却漏洞百出的办法想将凡尘放在自己身边,他只是觉得必须这么做,不能让那个人离开自己的身边,否则就会特别不安,从小到大也就哥哥给过自己这种感觉,感觉应验的时候,哥哥死了……
不管是不是出于私心,即使这种今人胆战心惊的不安是自己的错觉,自己也不可能掉以轻心,哪怕是采用非常手段。
「潭凡,你出门了吗?」
“嗯。”
「我会让人去13号街的咖啡厅等你,你拿上东西就过去,对方脾气可不好,等急了不好哄的。」
“……”
通过耳钉跟刑谦简单的交流了几句后,潭凡驱车渐渐穿过市区往郊区的方向去,时间显示在六点四十五分的位置,潭凡掏出手机,修长手指轻轻滑动屏幕,一个号码被拨了出去。
短暂的等待音后,一个男音缓缓传出:“老板。”
“家里有谁。”
“老爷,夫人,二少爷,都在。”
潭凡沉默了两秒,开口道:“我十分钟会到。”
“是。”
潭凡调转车头拐进一条新翻的沥青道,前面就是一片绿化堪比艺术的别墅区,潭家大宅也坐落在这片别墅区里面。
如果不是有必须回来的理由,这辈子都不愿意再踏入这个地方,因为这里有潭家的其他人,还有哥哥死去的真相。
电话一直没挂,男音再次响起:“老板,东西在地下室。”
“嗯。”
潭凡到达潭家后,第一件事并不是上楼看看五年不见的父亲,而是直接下了屋子后面的地下室,原本的杂物已经被清空,全部堆着军绿色大箱子,上面写着一些复杂的字母和数字,甚至在不怎么明显的地方还标着危险的标志,很明显,这些都是国家管制起来的军火。
一名男子站在地下室的门边,笔挺的西装衬得整个人都显得优雅挺拔,白皙的脸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骨子里更是一种斯斯文文的贵族气质:“老板。”
这个声音,显然就是刚才通话中的男子。
“这些不够。”潭凡斜眼看了眼男子,走到木箱之间,随意扫了眼周围的物资,淡淡道。
男子手里拿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抬手推了推眼镜,一丝不苟道:“这是第一批,第二批还在路上。”
“嗯。”潭凡闭上眼睛,双臂微张,只是一个呼吸之间,整个地下室的箱子仿佛化作烟云,幻于无形,消失无踪。
门旁一直候着的男子脸上表情变化不大,可眸子深处向来波澜不惊的情绪突然变得变幻不定起来便可以感觉到他的震惊,要不是亲眼目睹这一切,自己会真的以为这个地下室从来没放过那么多的军用物资。
“走吧。”潭凡看了眼手机,对自己超乎常人的行为并没有什么想解释的,原本放在地下室的东西,都被收进了耳钉附带的空间里,两个足球场的大小空间可以存储许多东西,刚刚收进去的那些放着,就只是一小堆的东西的感觉,所以对于这个功能倒是让潭凡挺满意,比能够与别人意识沟通来得好用的多。
男人低头,没有回答。
虽然潭凡没有做出解释,但是从另一种层面来看,这种行为也是一种信任。
潭凡走到一半突然开口:“卓野回来了吗。”
“下个礼拜一的机票,一起回来的还有萧钿。”
“嗯。”
“王成飞他们也会在下个月回来。”
潭凡点头,出了地下室,往别墅走去。
别墅日常都有五六个佣人打扫照顾,潭凡一进门就迎上了两个。
“少爷。”
“少爷。”
潭凡眼皮也没抬一下,对问好的两人视若无睹。
两个人互相使了个眼色,一个退下一个留下。
“张妈,我中午要出去一……”
楼上咚咚咚得传来脚步声,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穿着海蓝色的运动服,皱着眉头下楼,可是一看到大厅的潭凡,剩下的话突然就说不出了,对上那对冰冷的眸子,只感到彻骨的冷意。
留下的一个一看楼上下来的人,立马低头:“二少爷。”
被唤作二少爷的男孩脸色突然一变,目光却是停在了远一点的男人身上,也是一直跟在潭凡身后的男人——刘文斌。
刘文斌勾了勾嘴角,露出笑容却毫无感情可言,礼貌道:“二少爷。”
“你……你……”男孩感觉自己的脚已经抖得快要软下去,一看到那张脸,就想起这个男人当初当着他的面扒了一个人的皮的轻松模样,这个男人就是个魔鬼!
潭凡看了眼这个所谓的弟弟的男孩,感觉好笑,自己的兄弟,从来只有哥哥潭明一个人而已,这个野种也配?
没管僵在楼梯上的男孩,潭凡手插着兜,径直上楼,刘文斌也自然而然得跟上。
潭凡一路上到二楼最里边的房间,早在离家之前他就说过,没有允许,谁也不许进他的房间,看屋子里的灰尘,看来是遵守了,虽然自己也用了一些手段。
“去把该带的都拿上。”潭凡自己进了房间,吩咐道。
刘文斌点头,转身向另一间房间走去。
潭凡进房间后缓缓关上了门,其实这一间并不是自己原来的房间,这一间是哥哥潭明的房间,潭明死后潭凡坚持搬进来才最后保住了潭明留下的东西。
在床上静坐有十分钟之久后,潭凡动了,起身走到房间角落的白色收纳柜子前,拉开第二个抽屉就能看见一个被黑布包裹着的四四方方长达一米的东西。
刘文斌站在门前,轻轻叩了叩门:“老板。”
潭凡的动作一顿,没有应他。
“老爷在楼下,还有夫人。”
“知道了。”潭凡淡淡应道,继续自己的动作,将抽屉里的东西拿出,对于门外人汇报的事,一点也没上心的样子。
黑布包裹的东西是个暗棕色的木箱子,箱子上雕刻着盘龙图腾,做工精美,而里面则放着一柄黑色唐刀。
这柄刀是潭明留下的,不知从哪里得来的,被潭明视若珍宝,所谓唐刀,是真的削铁如泥,吹发立断的巅峰冷兵器,只是这一柄美中不足的,就是少了刀鞘。
指尖拂过冰冷的刀身,只要侧一侧手,透过不同角度的光线就能发现,整把刀都附着着一层暗暗反光的祥云龙纹,凸显神秘。
心思一动,唐刀被收入空间,潭凡扫了眼房间,终于还是起身,准备下楼。
潭凡楼梯才下到一半,就看到大厅沙发上坐着两个久违的身影,大腹便便的老头子和穿着裸露的女人。
“又去你哥哥房间了?”潭浦前头也不抬道,白薇薇脸上画着浓妆,三十几岁却包养得当,皮肤细腻身材火辣,怎么看都是一个风流妩媚有魅力的女人,而时不时偷看潭凡的眼神,充满了欲望。
潭凡回头,冷冷一笑:“潭总,你记错了,我没有哥哥。”
“你!”潭浦前猛得回头看他,一时气急,脸色涨得绯红,“你这是跟父亲讲话的口气吗?!”
“父亲吗?”潭凡的眸子深了深,目光落在潭浦前身边的白薇薇身上,“我的父亲在亲手残忍杀害自己妻子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你……你说什么?”潭浦前的脸色突变,原本气红了的脸瞬间变得青紫,神色慌张,而白薇薇的脸上更是一阵红一阵白,实在精彩。
“怎么?还是没想明白吗?”潭凡好笑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觉得压抑在心里这么多年的石头变轻了许多,仔细享受这种畅快感,“当年躲在门外的不是哥哥,是我。”
当年只有六岁的自己亲眼目睹母亲被父亲杀害的场景,在心中留下的创伤究竟有多深连潭凡自己都说不清楚。
就是这个男人,看着倒在血泊里死不瞑目的妻子时,狰狞扭曲的面孔上没有一丝懊悔和自责,外表看起来和和美美的一家人,竟然就这样被撕破所有假象,难怪哥哥从来不会对这个名存实亡的父亲笑,难怪那么温柔的哥哥从来不会对这个父亲表示亲近,难怪哥哥在死之前的一天突然对我说那么多话……
是大自己十岁的哥哥扛下了一切,也是因为自己,哥哥才会遭遇不测,一切,都是这个男人计划好的,他把和白薇薇生的野种也被带到了潭家,成了名正言顺的家人,潭凡觉得这个家已经连空气都变得生涩难闻。
而他讨厌这一切,痛恨这一切,不仅仅是对所谓亲情的背叛,还有自己,要不是自己,哥哥也不会死……
都怪自己太弱,才什么也做不了,也是因为这样,年幼时的潭凡就不爱笑,对人对事都是冷冷淡淡,学会了隐忍,学会了伪装,然后暗暗发展自己的势力,等待时机将所有痛苦都回报给这个父亲。
“老爷你消消气。”白薇薇扶着潭浦前,轻声责怪,“潭凡,你这样会气坏你父亲的!”
潭凡勾了勾嘴角,笑道:“对了潭夫人,和魏琪娟的婚事,我想可以解除了,谢谢您异想天开的以为替我找了位好妻子,可惜拙劣的内在与您太过相似,不适合我。”
“潭凡!”潭浦前声音提高了几分,“闭嘴!你这是对长辈该有的态度吗?!”
潭凡没说话,只是冷眼看着眼前这些个所谓的长辈。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你们学校那个叫凡尘的人关系暧昧不清,多少人在背后说闲话昂?你真是丢我们潭家的脸!”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索性都说开了也好。”潭凡整了整衣服,视线对上潭浦前,语气极其认真,“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诉你,凡尘是我在这个世上,最重要的精神依托,最无法割舍的赤心挚爱,我会用我所有的精力在接下来的日子护他周全。”
“挚爱?”潭浦前拄着拐杖站起来,“我告诉你潭凡!魏琪娟就是我们潭家未来的儿媳妇!这个婚你不结也得结!没有你能选择的!”
“那你就让楼上那个野种娶她吧。”说完,潭凡转身就想离开。
潭浦前被气得眼睛瞪得老大,指着潭凡的背影吼道:“你敢走出这个家!我就没有你这个儿子!”
潭凡回头,周身的气场冷得要冻结身边所有的一切,只要踏进这片区域,排斥的感觉就一直缠绕着自己,不管自己如何驱赶如何压抑,这种随时就要爆发的感觉任然不好控制,说到底还是因为这个家,那些隐藏在光鲜表面下令人作呕的事实。
“正合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