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的某个房间，手机在床头先是震动了几下，桌子上发出嗡嗡的声响，床上的人翻侧过来，连接着一边的被子就掉落到地板上，俊面朝着床头，却没有睁眼开。来电的人并没有死心，继续……
    终于，一双手伸出，眯着眼看了看。
    几分钟后。
    坐起，被子被彻底踢开，陆羽瞪着手机了一会，眼睛在夜里发光，在他回答了那句，那待会见后，电话就挂了。好一会，他才认命！陆羽起身赤脚走到窗子边，撩了撩窗帘，推开一半的窗子，一股清寒之气，有风，有雪，该死的冬天漫长着。
    半夜被电话吵醒，看了看给他打电话的人，就睡意全消。如同魔咒！
    他小心翼翼的问：什么事？一次失误，此后就不安了。
    还以为有什么大事，毕竟是苏意的宝贝弟弟。他哪敢怠慢。
    结果是，那家伙说出来喝酒么？苏闲真是好闲。那家伙带着无聊的语气问：“你知道哪家酒吧的酒好喝吗？”
    头疼，他现在是禁止开车了。喝酒，以前是被禁止的，虽然他偷偷的醉过几回。喝酒啊，陆羽咽了咽口水，他一时大意，忘记了他身处何处，在谁的掌控之下！翻了翻白眼，嘀咕了一句：“也不知哥睡了没有？”
    他咧嘴，咬咬牙。
    他总不能走路去了，要走出陆家，除非陆盛大开尊口！他家有门禁。只要回家了，十点后，六点前不能出门。
    穿好衣物，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手环抱会自己，又摸了摸温暖的被子，歪头一想，之前好像做了一个梦，失笑，现在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门只敲了三下就开了。陆羽抬头看了哥的脸，哥并没有一脸懵懂，不像刚从床上爬起。但哥的头发一翘一翘的，证明在他敲门之前哥确实是休息的。
    “怎么？”干而低沉的嗓音，发出疑问。
    “哥，我出门下。”
    “这个时候？”嘴角抽了抽，脸色似乎阴郁了些。
    “对，可以吗？”
    陆盛钩子一样锐利的眼睛认真的看着自家弟弟，陆羽来敲他的门跟他说出门的事，这是尊重他还是显示自己太霸权了呢？陆羽失踪这么久，自己反思过没有？自家弟弟反思过没有？
    他自己当然反思过，锁住一个人是困难的，是不是不可能的？他是拒绝不可能的。也许是方式错了。
    不如开一个围一个池子，养鱼。
    对视着，等待回答。
    陆羽尽量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温和一下，又重复的问：“可以吗？”
    “可以。”
    听到了可以两字，陆羽心里惊讶，脸上却露出了丝丝笑。但想到自己是去喝酒的……又重新面无表情了。
    “去哪？我同你一起去。”
    陆羽站在那，就呆呆的。
    他看到哥回答后立即转过身，屋里的灯光暖暖，他可以看到床头，横在一边的枕头，依旧蓝调的设计让冬天更冷，这房间装饰几乎是没有变过，哥不是个轻易改变的人……所以，这一次……他只是陪人去喝酒，他可以滴酒不沾。眸子的光明明暗暗，诡异。
    “我是去酒吧。”死活就这样了。
    陆羽转身，哥既然说去，他是怎么都阻止不了的。
    没几分钟，陆盛就穿着整齐的走出房间，他顺手拿了黑色虎皮大衣。听到了陆盛的脚步声，陆羽不情愿的放慢脚步，下到一楼的门口时候，陆羽转身露出僵硬的笑：“哥，外面冷着呢，要不，你别去了，我让保安送我一程。”
    “我不放心，走吧。”
    不放心？有什么不放心的？陆羽在心里反问，但他最后还是无言了，当那件珍贵而温暖的虎皮大衣罩上自己的，当哥的手覆盖上他的手，转动门的手柄时，他一时失音。
    车从车库里开出来，夜里车的声音响亮着，他们去同一个地方就像是同一路人……
    陆羽报了一个酒吧名字，又向哥简单说了情况。陆盛点头后只是望着道路，没有答话，陆羽想到一个哲学上的问题，自由跟民主。
    有没有什么能管着哥？这样他就自由了。车灯照亮路面，一路开过去，夜黑沉沉的。他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偶尔偷看哥的侧脸，脑海里第一个难题就是——哥，喜欢什么样子的人？
    眼睛在眼眶里轱辘地转。
    “苏闲，哥上次见了他，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像聊天一般，陆羽试图着试探。
    陆盛的食指在方向盘上敲了一下。
    “怎么？”
    “没事。”
    “不要跟他走得太近。”苏盛叮嘱了一句。他不是担心苏闲，小白兔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把小白兔当宠物养的毒蛇。太熟悉了，那种气味，苏意那种的人存在，存在暗处的人，危险。
    “……只是交个朋友。”
    提到苏意，不由得想到陆羽的“以身相许”
    车子突然慢了一些。
    “陆羽最好离苏意远远的。”这话有警告的味道。陆盛的目光瞥了一眼陆羽，陆羽的肩膀耸了耸，给了自己一个笑容。
    “哥，我知道。我知道。”
    收起笑容，陆羽就沉默了，他闯祸的事情还麻烦了哥的出手，不知哥做了什么，那个苏意出院前说，“就这样了，你最好以后离我远远的。”
    他记得自己当时笑得特别开心，差点亲吻天地了。其实他知道他更应该感谢哥，一直是他的港湾，当然他可不敢去亲吻，那是一种非常可怕的事，无意识他摸摸自己的唇，呼吸的气拂过他的手掌。
    车里的空调又调高了一些，车开得快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