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情意切切 第033章 这脸丢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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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30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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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琉戉欲哭无泪,这玩意到最后居然落在他的腕上,他眼睛追随着桃华,看着他利落的起身,径自上了楼,无辜的叫道:“叔叔,我其实是冤枉的。”
桃华连头都未回。
苏印是认得这副镣铐,若不是这幅镣铐,桃华和曲琉戉之间早就翻脸不认人了,可现在居然落在自己腕上,苏印本不是温婉性子,这脾气一急,握实了拳头直接轰在曲琉戉脸上,曲琉戉被打得有点儿懵,一看苏印燃烧着火星子的小眼睛,气也跟着不顺起来,抬手就是一拳。
细链本就不长,苏印和曲琉戉来回互殴的幅度越扯越大,想保身不被打的苏衣客还是被卷了进去,饶是苏衣客性子温些,也架不住拳头的招呼,也一着恼,三人在店里便打成了一团。
桃华听到响动,出来趴在栏杆上瞧了会儿热闹,瞧得无聊了,便又懒洋洋的回屋去了。
江聆离也不劝,端着杯茶躲得远远的看他三人折腾,这三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性格又恶劣,也亏了桃华能镇住他们。也让江聆离省了不少心。
江聆离如释重负的松出一口气:“真是一物降一物。”
三个人打累了,衣衫略有破损,头发凌乱了些,但还能看得下去,曲琉戉脸上挨了几拳,一块青一块紫的,苏印脸上也留了几个印子,比曲琉戉轻些,但苏衣客脸上瞧不出什么变化,只是眼角有些浮肿。
三人瘫坐在地上,胡乱靠在一块儿顺气,江聆离还好心的一人送了一杯茶,三人默默接过来喝了,疲乏就上来了。
三人干脆倚着桌腿靠在一块聊天。
虽然受连累被殴打了一顿,苏衣客还是有点儿不好意思,如果他没有去赌,说不准桃华还没那么大的气性,他心虚的笑了两声,先开了口:“不好意思啊,曲兄苏姑娘,要不是我,桃大哥也不会这么生气。”
“哎呀,没事啦,这事咱三人人有份。”苏印语气不耐,咬着后槽牙很是不服气,“哥哥生气是应该的,我就不应该去骗人,就算骗人,我也不应该带江聆离那个贱人!”
江聆离道:“我听见了哟,苏印。”
苏印凶道:“那又怎样!贱人!”
江聆离晓得苏印的嘴比蝎子尾还毒三分,对于她的辱骂早有了一定的自动抵抗能力,况且,苏印如此性格激烈,也有她的缘故,遂未作声,全了她一个嘴瘾。
如今江聆离都懒得和她吵了,苏印觉得没意思,撇着嘴又要发火的样子。
曲琉戉比谁都郁闷,一来他没骗,二来没赌,就是嘴贱挤兑了苏印两句,就落了这么个下场,心里都快憋屈死了。刚刚胡乱打了一通,心里稍微痛快了一点,但还是有点屈的慌。
苏印见他久不嘴贱,心里不得劲儿,靠近了用肩膀撞了他一下,撩拨道:“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嘴让狗屎糊住了。”瞧瞧,姑娘家说话粗得让人作呕。
曲琉戉白了她一眼:“滚一边去。”
苏衣客好奇宝宝似的将头抻了过来,很是真诚的看着曲琉戉问:“曲兄,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不太明白,你看,江姑娘叫桃华桃大哥,苏姑娘叫桃华叫哥哥,我和铜风铜雨都叫桃华桃大哥,为什么到了你这里,就成了叔叔呢?”
苏印乐不可支道:“那还用问,大侄子儿脑子让狗啃了呗。”
提起这茬事,曲琉戉更郁闷。他本来只是想降低辈分好亲近桃华,可谁想,这亏吃大了,是个人都比他辈分高那么一截,如今若冒然改称呼,先不说桃华应不应,只他自己早叫叔叔顺了口,哥哥二字死活叫不出口,真是尴尬的要命。
曲琉戉越是闷口不提,苏印越想撩着他玩,嘿嘿笑着凑到跟前问:“大侄子儿,你怎么不说话了,矮人一辈的滋味是不是特别受用,你看就你辈分小,咱们这些做叔伯的,可得时时刻刻紧着你让着你哄着你呢。”
曲琉戉知道苏印这是揪住了他的小辫,使劲的膈应他,一手撑着额头只当未闻,他可不想为了逞这一时痛快,让桃华平添一分不悦。
况且桃华的性子,曲琉戉至今都没有摸透,他从始至终都是温文尔雅和煦如风的模样,从没见过他有半分,哪怕一丝失态。这样完整无缺的人,必然深藏着什么,曲琉戉试探不出来,既然不能打草惊蛇,那就只能百依百顺,更何况,他是真心的倾心桃华,这一点他从未质疑过,对桃华顺一些,他也是甘之如饴。
苏印瞧不上曲琉戉畏手畏脚的蠢样,明明恨不得跳起来踹死她,还故作大度的不去追究,她知道曲琉戉是为了讨好桃华,可是她,也倾心着曲琉戉,心中两种滋味儿,让苏印鼻头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谁又顾及过她的感受?
蹲在地上久了,腿麻得直棍似的,弯不得,也不敢着力,苏衣客龇着牙,怪叫道:“哦哦哦哦哦,这条腿怎么感觉变成了假腿??”
苏印一脚蹬在苏衣客的小腿上用力踩了踩,笑道:“要不我帮忙给你砍了?”苏印伸手去摸曲琉戉身上的佩剑。
江聆离在一旁看了许久,一看苏印已经把曲琉戉的剑摸在了手心,唯恐她又作妖,连忙捧着杯茶,讨好的问:“苏印,你要不要喝点水?”
苏印皱眉:“你这么一说水……”她一顿,眉头拧得更深了,“我有点儿想去如厕。”
曲琉戉与苏衣客互看了一眼,默契的举起带着镣铐的手给苏印看,苏印伸出自己带镣铐的手,欲哭无泪道:“我要找哥哥。”说着扯着二人去找桃华。
苏衣客小声嘀咕道:“不知道还能憋多久,万一要是尿了裤子……”曲琉戉横眉瞪了苏衣客一眼,将他的猜想掐灭了。
离桃华房门还有几步,苏印已经快步扑到门上,拳头哐哐的捶着门嚷:“哥哥,哥哥,你快开开门,快开开门呐。”苏印平日粗话一筐,但毕竟是女儿家,还保留了几分女儿羞态,这憋不住要尿裤子的话她实在是难以说出口。
房门内并无人回应。
曲琉戉觉得奇怪,苏印捶门的力气足够惊醒深睡的人,但房内却无人回应,桃华不在房中?
“让我来。”曲琉戉推开苏印,弯腰从靴子中拔出一把匕首,透过门缝,将门栓挑了开,但并不像曲琉戉所料一般无人。
房中有人,但不是桃华。
铜雨躺在床上,睡得安详沉稳,铜风趴在桌上一动不动,在他的手边有一个香炉,此时还散出几缕烟气。
江聆离先一步上前,提起桌上的茶壶浇在香炉上,她摇了摇铜风的肩膀,没有清醒的迹象。
“江聆离,用这个。”曲琉戉摸出一只臭瓶扔给江聆离,转眼扫了四周一眼,周围并没有打斗的痕迹,所有的陈设都没有任何改变,唯一多的就是那顶香炉,这样推测下来,桃华是自己离开的,可是,铜风铜雨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桃华又去了哪里?又是谁给铜风铜雨下了迷香?
“嗯?怎么了?”铜风醒了过来,犯迷糊的撑的脑袋问。
“叔叔呢?”“哥哥呢?”“桃大哥呢?”
曲琉戉苏印和苏衣客急忙问。
铜风捶着头“唔”了一声,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我和哥哥在回来的路上让人从背后敲晕了。”铜雨道。
江聆离伸手扶起醒过来的铜雨,让他靠在床头边上。
铜雨揉着发晕的额角道:“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铜风铜雨的记忆就止于被人暗算后,再醒来就是现在这个状况,香炉从何而来?桃华去了何处?他兄弟二人一无所知。
曲琉戉心情低落又焦躁,他担心桃华出事,但又想不明白,到底谁有那么手段能不动声色引桃华离开,或者,桃华和来人认得?曲琉戉自此打住,未敢再深想下去。
“完了。”苏印哀嚎一声,“那我怎么办?”
曲琉戉哪里还顾得上她,扯着苏印要下楼找桃华,苏印和苏衣客被曲琉戉拽得踉跄了几步,下了半个楼梯,却在此时忽然嘭得一声,一道灰扑扑的人影砸在楼梯口处。
听得响动,江聆离铜风铜雨三人连忙追了出来。
苏印忽然脚步一定,吓到似的抖了个激灵,一股热流顺着裤腿落在楼梯上,汇了一滩又顺着楼阶缓缓的淌了下去。
“哎哟,谁尿裤子了?”桃华温润的声音携着笑传来,他站在楼梯口处,提起被他一脚踢进来的人,看着那道蜿蜒而下尿水路过他脚边。
站在楼梯上苏印,高高的俯视着桃华,脸皮涨得通红,双眼包着泡眼泪,忍了又忍,终是没忍住,哇得一嗓子,嚎丧似的哭起来。
“叔叔。”曲琉戉先叫了一声,想下楼,苏印站在那里,痛哭流涕,简直是死了全族般的伤心欲绝。
曲琉戉心下啧啧称奇,他还是第一次见一个人因为尿裤子哭得这么惨。
桃华从容自若的从头上拔下簪上的钥匙扔给曲琉戉,向铜风铜雨招了招手,铜雨下楼搬了凳子给桃华,铜风去沏了杯茶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