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八十一章 狠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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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时务的扶沧过来找我,说务相有事相问!我知道务相会问我什么,只是他问得有点迟了。时间一到,这里就会从凡尼滚出去。原先是什么样的还是以什么样的面目在宇宙中漂泊!
我坐着没动!扶沧大急:“姐,是几天后啊?太阳又怎么会让你离开凡尼?有话好好说啊!”
“说什么?你们派去的使者就是回头也在路上,你们现在就是出动大军也走不到一半的路程!”我感受着四周渐沉暗下来的光影,出神地“遥望”远方光怪陆离的熔岩山谷,“我一来就说没打算回去,你们这么多聪明人就没听出来吗?”
“我们以为是你诡诈啊!”扶沧真的急了,动手扯着我的袖口,“要是一脱离凡尼,这里又变得荒芜,就是凝创也来不及供那么多人口吃,累死的是你啊!”
“累死?”我大笑道,“我为了活下去去养你们一这帮冷血的畜牲吗?我一个瞎子在四处奔撞的时候你们在做什么?还不是把我看成了一头畜牲?”
“可你别望了你还有亲人在他手上!”
“他们如果没降就是有了死心!”我流着泪,“他们死了,我也了无牵挂!”
“你不怕太阳会被别人骂冷血吗?亲人都不救?”
“他要救我的话,我就会变成一具尸体,没人骂他!”
言罢,我侧脸“望着”扶沧,扶沧怔怔地后退几步,疾风离去!
没过多久,扶沧又回来了:“姐,务相把你妈妈和孩子他们都提出了熔洞,你要是再不同我去的话,务相就开杀戒了!”
我慢慢地站了起来,御出一柄剑横亘在脖颈上:“告诉他们,只要他们相信太阳相信凡尼,几千年或上万年后,太阳就会乘船来给他们招魂让他们重生!”
剑锋向下横切,扶沧迅速地抓住剑锋:“姐,别这样!”
“松手!”
“我不会松的!”
我却松了剑一脚把扶沧踹下了山顶,而恰在这时大地突然摇晃,我一个重心不稳,我也从山顶滚了下去,直滚到山下,差一点被一块大山石给砸死!大地震动的时间不长,很快就没了动静。
我趴在山坳间,闻着青草的香味,渐渐地我闻到了枯涩无生机的味道,我又是欢喜又是难过,凡尼把熔岩星的神力给卸掉了!我为太阳的当机立断行事不拖泥带水感到高兴,但潜意识里觉自己是被抛弃的人了,虽然这是自己嘱咐的!
扶沧的痛苦的呻吟声从不远处传了过来,本来不打算理他,可又架不住他高一声底一声的喊“姐”,我就不得不偱声摸索了过去。跌跌撞撞地走了很长时间才走到扶沧呆的地方,问道:“哪坏了?”
“我的腿被砸断了!”
“活该!”
我摸着搬去了压在他腿上的一块大山石,御出魔力缕把他的断腿缠起,又用俩块石板夹住,扶他倚着山石坐着。我也倚坐在一块山石上歇着:“好了,现在就是你识时务的代价!”
“姐,太阳的心真狠!”
“你懂什么?他的狠心却是最大的悲悯!”
我不愿同他多说扶着山石站起身,从山谷间吹来的风沙尘粒拍打在我的身上脸上,扶沧开始恐慌:“来了!我们要饿死了!”
我倒踏实了!我又坐了下来倚坐在山石旁,在呼啸的风沙中沉冥……后来,我和扶沧被风沙卷进了务相的禁宫,务相强迫着我面对被熔洞的高温烤去只剩半条命的家人和兄弟们。
李昱手中的剑第一个指的就是怀里抱着石头的霓:“躲着不来就避开了?你要么出去凝创,要么让我们继续回到凡尼!”
我手中的剑比他还要快,霓和石头在这一瞬间倒了下去,瑰丽的血雾喷了我一身,我提剑指着虫子:“宝贝,别怪妈妈狠心!哥哥有一天会来接我们回家的!”
“妈妈,我知道!”
虫子坚强地哽噎着,我手中的剑插进了他的胸膛的那一刻,我抱住他,我的心在撕裂眼中却没流一滴泪:“宝贝,别怕!只一会儿就不疼了!”
“妈妈……”
虫子的温热的身体渐冷,我把他慢慢放在地上,冷声问道:“我避开了吗?”
务相他们再也没有想到我绝情绝性到这种地步,在殿中噤声不语!
再次出手,剑尖向尹淇刺了过去,李昱急拦,我手中的剑却准确无误地刺中了清尘,霁月失声哭喊,我手中的剑无情地割断了她还没有完全暴发出来的痛苦。
我把他们夫妻二人并旁放在一起,用剑支撑着快要崩溃的身体:“务相,看到了吗?只要你能活下去,你就会看到太阳过来让他们重生!”
“你好狠!”
我冷笑着提起滴着血的剑横向自己的脖颈,李昱惊呼:“我们合作!”
“叛贼!”务相喝骂道。
“务相,现在还什么叛贼不叛贼的?能活下去不好吗?”李昱平和中带着冷漠,“我和允尤也不过就是俩个人,你却要有一大帮的子族要养活!还有那么多的妖兽,他们要是再找不到吃的,不是它们吃子族就是子族吃他们了!你好好考虑一下!”
“还有什么好考虑的?”务相怒道,“全死光光最好!”
李昱却走到我的面前催出一个闪着蓝影的光珠:“拿去!苏合的灵珠!”
“不用了!”我淡淡道,“自有太阳会来给他招魂的!”
“这又何必呢?”李昱难得好耐性相劝,“活着见到你儿子来不好吗?大不了把铸造司开了,让务相不要再压制昊天,行了吧?”
“哼,你们说的话我又如何相信?”我手中的剑往下横了一分,剑锋割破了肌肤,开始有血渗出顺着脖子往下流淌。
“现在就开!”李昱急吼道,“扶沧,快去开铸造司!”
“你们谁敢开?”
随着务相一声怒吼,从外面涌进一众端弩的禁军,而此时务相的后颈却被一道青冥之光抵住了:“信不信我现在就割下你的脑袋?”
“废物,你好大胆!”务相叱道,“你以为你和李昱在这里就可翻天了吗?”
“是啊,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瑾震手中的剑往前又送了送,“所有的人都不会希望自己和家人会饿死,又或者被别人吃了!包括你也不例外!”
“那你知道万一昊天重生的后果吗?”
“知道!他会把这星送给我,我的瑾氏王朝还没开启呢!”
“你…”务相怒极攻心冲着禁军吼道,“全杀了!”
那些禁军没动,务相再次厉吼:“朕要是死了,你们也活不了!”
“父王……呜呜!”
有孩子的哭声在殿外响起,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孩子越过禁军跨进殿:“陛下,你的孩子白白嫩嫩的看上去很好吃啊!”
“贱人,放了朕的孩子!”
“放了我的孩子!”又有一个女人哭喊着冲进殿,“陛下,你就收了法力吧!我三哥就是活了他还是一个仁慈的神,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的呀!”
“茜茜……”务相在女人和孩子的眼泪下妥协了,“罢了!打开铸造司!”
扶沧疾闪出殿,殿中的禁军也退出大殿。我这才收剑收灵珠抱着虫子放声悲哭,尹淇抱着石头的小身体伏在霓的尸身旁痛哭……当我听到地下传来沉闷的轰鸣声时,就把他们的尸身御小放进怀里,凌风出殿闪至正在分崩离析的铸造司前,熔岩河的热流和赤光映照进我的神思里,我的泪水止不住簌簌化雨淋落。
我们去了沙漠深处,一到那里我就把我的栖灵树化成魔力缕把虫子他们全裹起,包括苏合、昌昑和玉涛的灵珠。在那里我们把昌昑和玉涛的遗体埋了,就以那里为中心凝创出一轮小太阳,又凝创了一个小绿洲,让斐颉、孟和和亦风一家先歇息了下来。
然后,我和尹淇再去铸造司找扶沧。找到他后,让他把城中的机关图交给尹淇,由他带着我一个个毁去方才离开!
回到小绿洲,我种出了一片米果树林和一绿地的果蔬,淋了一场魔力雨,纷纷扬扬的花瓣随细细的雨丝润着我的脸颊像极了昊天温柔的密吻。昊天,你要是重生了,你会是什么样子?紫发?碧眸?绿皮还是白肤?到时候,我叫你成方还是昊天?叫哪一个你会都生气?就叫你老东西吧!
一个日照,米果成熟瓜果飘香,我们却无半点喜悦,因为很快有一帮强盗过来把这些粮食采撷一空。
我也没多少力气同这一帮强盗理论,躺在不远处的小山坡上闭目养神。
斐颉气得跑过来怒道:“沉璧,他们是不是同演了一场戏?”
“斐颉,你吃了没有?”
“才吃了一个果子就没了!”
“那就歇下来,别生气!”我坐了起来对他招招手,他俯下身,我在他的额间点进我的思想,“不管他们演没演也不管务相有没有收回法力,我们的信念不能灭!”
“嗯,我明白了!”斐颉在我的对面坐了下来,“从现在起,我…”
“斐颉,你知不知道真的是你怂恿你的子族去刺杀瑾轩的?”
斐颉显然是被我的话给吓傻了,都不知道如何开口说话了,嗫嚅了半天也没有蹦出一个字。
“我不是说你蓄意的,是你被人操控了!”我又侧卧了下去,单臂撑着头颅,“还有聿辙同你一样!她替你撒谎隐瞒,无戾想必是被她杀的!说不定连墨心也是她杀的!”
尹淇耳尖听到我在说这件事,一路小跑奔了过来,坐在斐颉的身边搂着他的肩头笑道:“看不出来啊,十呆子挺心狠手辣的嘛!”
“我没有!我不知道!”斐颉涩声哑喉,“我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不是你!”我安慰道,“是宪!”
“宪?”斐颉和尹淇齐声惊道。
我分析道:“我们先从无戾说起!无戾虽有点小人态,可他的心还是刚正的,姑且不论他有没有做过杀你子族的事,冲着他能有勇气来找我自首,就说明他的灵魂不论是对己还是对法度还是忠诚的!他突然消失不见,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偷把他裹进了神思里。无戾的法力虽没有恢复到以前那种高度,可凭他的机警敏锐他怎么又会被别人凝法控制?如果换作是我跟踪用神思裹你们你们知道吗?”
“当然知道!起码要做的事就是掉过头来,大喊一声:‘你干什么?’”斐颉接口回答,随既恍然道,“聿辙说没有收到有关无戾的风声……或者无戾思想又被控制了!对,就是有这俩种可能!”
“是啊,想通了这俩点,就想到你子族供词!如是宪怎么会在那天的节骨眼上让无戾化成你又去教莫名之剑,大家一同散朝,宪就不怕无垢起疑白天的事跟踪无戾从而暴露自己?只有你,做这事顺理成章!”我轻抚着刚从地里冒出的柔软的小草芽,“现在你们三人身上有一个共通点,知道了吧?”
“唉,嗜酒!”斐颉叹道。
“不男那天痛骂离姜的那句话你还记得吗?高阳家的血脉全都是敢做不敢当的贱种!她把宪和她的孩子也骂了进去!这有多毒?她后来的解释无关痛痒不过说宪有时去看理理,这何当一个‘贱’字?在众人眼里看来恰是宪长情!反观是不男无理泼蛮,对不对?”
“对!”斐颉应道,“想是不男知道什么却又顾及到宪是孩子父亲的面上,只能气恨相骂!毕竟我们是主动卖神力换酒的,宪拿我们的神力去酿酒也无可厚非。我们因为他谦卑温和的性情忘了他曾经是世子宪也忘了他是欲望之神更忘了高阳的死我们都有份!”
“你们的神力换得太多了,神力其实是我们的精神之力,久而久之他会在你还有酒性时占有你的思想!”我补充道,“我当年回凡尼,李昱和允尤是如何逃出凡尼的?大福为什么会找不到他们?他们是灵动诡诈,可没有人帮助,我就不信他们会跑出去!”
“那现在太阳岂不是……”斐颉先是有点担心,随既又洒然笑道,“你们母子连心,你能想到太阳也一定能想到!宪在这时候不敢再铤而走险的,如果你和太阳没定时间之约,务相大军一去,他定会有大动作响应务相,现在熔岩星已滚出凡尼只怕他现在是度日如年惶然不定了!”
“不一定!”我坐了起来,摄来一根枯枝在地上划喇着,“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暗中捣鬼,太阳如果把他洞悉的事与朝中神臣商量,你们说这其中还有谁可信?连钦原也好那一口酒的!”
“那怎么办?”斐颉急道,“你现在又把这些话告诉了我,就不怕宪摄取我的思想?”
尹淇捶了斐颉一拳:“真是呆子,你有多少天不喝酒了?酒性还在是吗?你心里还念念不忘宪?”
“哦,我都忘了!”斐颉挠挠头皮,憨笑!
“姐,那你说太阳会有什么对策?”尹淇问道。
我不答,反问:“换作你呢?”
“我?”尹淇思虑片刻道,“第一,在登基大典上,让几个可信的兄弟因酒后失态大打出手或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事情闹得越大越好,下旨禁酒;第二,暗调出所有因酒死伤的案件,从中筛选能牵扯出酒泉城的案例,一击而中彻底封了酒泉城!”
“那如宪在太阳登基大典上就出手呢?”斐颉问道。
亦风也凌风而至:“哼,那就看他的胆量了!如凡尼中有重臣不因酒力而与他联手,他们敢在太阳登基那天行刺,一旦成功,新帝登基第一个死的就是他!他除非找到脱身之法,又或者抢先一步把他的伙伴推出去,可接下来呢?凡尼大乱群神夺帝,他只会被卷进去不会再脱身,只会死得更惨!”
“他要是被复仇冲昏了头脑,是想不到后果的啊!”我把树枝往地上一插,“他就是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呢?到那时从祖到现在几代神的努力全化为乌有!”
“那我们现在怎么做?”亦风问道。
“现在我们唯一能指望的就是昊天能驭动碧桑重生,打开无郁之门!”
“要等到昊天重生……怕迟了吧?”尹淇怆然道。
“不,你们不知道,无郁说过,他如果死了他就会化作一扇门等我们去开启!他有记忆,他会带我们去凡尼毁灭之前的时间!”我的呼吸渐变得不畅,强烈的危机感传遍全身,灵魂渐往群神撕杀的那个血雾弥漫的战场疾走,“你们现在知道太阳为何狠心把我抛出凡尼了吗?因为昊天在这里!混元之魂在这里!如太阳力挽狂澜他会在有一天来接我们,而凡尼殆毁,我们就是希望!明白了吗?”
“明白了!”尹淇他们皆悭然相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