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暗沉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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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被饿醒的!好在今天能去闵琨家大吃一顿,他既然请了狐朋狗友还不胡吃海塞的?
    梳洗完毕,整好衣衫出门,却见闵琨怒气冲冲地跑了过来,指着我喊道:“你什么意思?居然失约?”
    “我哪失约了?”我莫名其妙,“我现在正准备去呢!”
    “现在?”他激动大叫,“今天上课了!”
    “上课了?”我抬头看着早晨晴朗的天空,“我都睡了俩夜一天了?”
    他将信将疑地看着我:“你真的假的啊?”
    “这还用骗你?”我折回书舍,“我拿书去!”……
    空着肚子上了半天的课,到了中午才随同学们去了伙膳房吃了顿饱的。吃饭时,古震突然问我从哪来?
    我扒着碗里的饭:“你不是知道嘛!”
    “我昨天回去后,对着我曾曾曾曾祖奶奶的像看了半天,我觉得同你很像!”
    我把饭呛进了鼻孔,难受极了!
    古震不悦道:“我祖奶奶很差吗?我祖奶奶可是沉璧仙子!”
    闵琨差点把汤碗给摔了,热汤洒了一手,“真的假的?”
    “去!我家原是瑾灏帝后裔,为了躲避前朝先帝的诛杀,改姓埋名才活了下来!我家是精灵上神的后代!”古震颇为骄傲,“那画像是我家瑾湛先祖留下的,很久了!画像上的祖奶奶还是那么美!”
    “能带我们去瞧瞧吗?”闵琨擦着手中的汤汁问道。
    “放学假吧!”古震注视着我,“陆言比之先来的时候长开了,好看多了!”
    闵琨也扭头看我:“诶,是啊!你不说我还没看出来,你一说我也觉得她变得好看了!”
    我把身子转了过去,我自己长得什么样子我不清楚?我的书舍里从来都没有一面镜子,就是怕看到额前那么一大块红印!
    上了几天学,古震就同先生告了假,临走前悄声问我有没有话要带给弗乙?
    我惊愕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话!
    “我明天要随我父亲进宫为陛下贺寿,我母亲是陛下的妹子,明白了吗?”
    我还是不明白!
    “唉,也就是说轩王爷是我舅!”他推了推呆若木鸡的我,“你那天把杜先生给砸了,轩舅舅身边突然多了个弗乙,你半点事也没有,这还不明摆着你和他相识?都那么多天了你还跑到杜先生家里砸他,就是因为他喝斥过你?同学俩年,你没同我说一句话,突然同我说话还不是与我套近乎打听弗乙?”
    “弗乙的琴声在明天必然要被轩舅舅拿出来当贺礼的!”他不推我了,把手一伸,“我让你给我作的赋呢?明天保你声名大噪!找着机会,我给弗乙捎话,你想说什么?”
    我怔怔落下泪来,翻着成堆的书卷,找出前天给古震作的那篇文章,哽咽着:“问他好!”
    “好,这话我带到!”古震把章卷收好,扶了扶冠帽整了整衣衫出了教室!
    我这才发现古震的气度真的贵不可言,这是与生俱来的高贵,同我这样的人简直就是云泥之别啊!他那天说他家是瑾灏帝的后裔我就没想过平时低调慎行的他是为自己的血统骄傲,我以为他也免不了世俗的炫耀!
    第二天,我一直魂不守舍,几位先生都把我轰出教室在那棵歪脖树下站着,一直站到宫中来人把我接走,来人说陛下想见见我这位神童。这“声名大噪”来的太突如其来了,我还没准备好啊!
    马车在官道上疾驰,俩边的景色向后急掠。坐在宫车上,我的大腿一直在抖心时快时缓,我又有了想逃的念头,我不敢一个人去面对一个能掌控生死命运的地方,如何面对,谁能告诉我?
    不!不!不能逃!为了弗乙,这机会是古震相赠的,机会难得!难得!一定要把握住!勇气,你出来,出来!
    我深呼吸再深呼吸,手一直在掐着大腿:“不许再抖了!别抖!别抖!”
    大腿照样抖它的,对我的命令无动于衷,我也只得作罢!
    马车停下来后,有一个阴柔的声音响起:“到了!下来吧!”
    我弯着腰出了车厢跳下马车,跟随着一位白脸的侍者走上宽阔的甬道,层层叠叠的宫阙从我的视界里涌现又越过,心随这种庄重的磅礴渐沉淀下来,脸微扬着,背挺直着,腿长迈着,哼,这里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比我们村大点吗?
    到了一座宫殿门口,那侍者要我先在外面等着,他先进去禀报,过了一会儿,便听到殿内有人宣道:“宣,陆言觐见!”
    我平端着双肩,凝聚着我的目光,跨进这间熠熠生光繁花似锦的大房子,我穿越过目光之林来到一高高的玉阶下,长身跪拜:“小民陆言叩见陛下!”
    “平身!”有一威严的声音从我的头顶掠过,“抬起头来!”
    “谢陛下!”
    我缓缓起身,目光却平视着那宝座上的那双大花靴,只听宝座上那人笑道:“嗯,还行,就是被红印遮住了!难得的是她的才气!”
    我这时才抬睑向宝座上的当今的帝主看去,只见他深目隆鼻大口颇为英俊又不失凌威之仪,他手中捧着一书卷:“陆言,这《风叶赋》是你作的?”
    “是,陛下!”
    “因何而作?”
    “古震所托!”
    帝主点头:“他为什么要你作这赋?”
    “先前小民不知,现在小民知道了!”
    “讲!”
    “他在以朋友身份赠予小民机会!”
    帝主威目一扫:“古震,是不是?”
    古震急忙从席案后起身:“是,陛下!她说她是一个乡下丑丫头,要声名大噪……”
    “哈哈……”帝主朗声大笑,“陆言,朕问你,你声名大噪后会做什么啊?朝中女子又不能当官!”
    我恭敬地答道:“陛下,先前陆言只是为了老父的心愿,去上上等人家做一个入幕之宾!”
    “哼哼,现在呢?”
    “为了一个朋友!”
    “好,重情重义!”帝主脸色渐沉,“可是为了弗乙?”
    我的胸膛顿时觉得有利剑穿过:“是!”
    “不用救了!”帝主把手中的卷牍抛置到我的脚下,“弗乙从此留在朕的身边了!”
    我的心一直坠了下去,沉到了无望的深渊,我还是强撑着对帝主作揖:“陛下,请让小民见一见弗乙!”
    “弗乙现已不叫弗乙,朕赐名秦浩风!”帝主冷冷道,“你小小年纪就如此暴戾,竟用琴伤人!谁以后还敢聘你做入幕之宾?”
    弗乙真的是死了!我这个蝼蚁能撼得动眼前的这棵大树?就凭他这句话还断绝了我老父的心愿!这几年的心血就算白费了?我还要回去劈柴种菜?我不甘心!
    “陛下,杜先生是禽兽之人,我为何不能摒之?”我铮然道,“朋友有难不帮,难道要袖手旁观?这与做不做入幕之宾有什么关系?难道做入幕之宾的都是软脚狗…”
    “陆言,别说了!”古震急得满头大汗,连连对我摆手!
    再说下去我会连累古震的,我闭了嘴!跪地对帝主叩头,捡起我的《风叶赋》昂首走出这间大殿!
    在甬道上站了一会儿,回首望着已经把弗乙活生生埋葬的宫殿,为我和他感到无尽的悲伤!
    到了老父打杂的酒楼前,已是深夜,店早已打佯了!我孤零零地站了一会儿,便继续往前方的黑暗深处走去!
    我也没回书院,只在镜心湖畔坐着,身上的衣衫被夜露浸透,冻了一夜!
    天色一亮,我回到了书院门口,老刘头刚打开院门,我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摇摇晃晃,晃晃摇摇,有白光刺入我的眼里,我用手挡眼,慢慢睁开眼睛,蓝天白云映入眼底,有孤雁飞过,这是去哪?
    我抬起了头,只见那熟悉的佝偻背影更显苍老,“爹……”
    老父一听,急忙把套在独轮车上的背绳给解开,把车停好,扶起了我:“你醒了?”
    “爹,我对不起你!”我愧疚地哭了!
    “哪里的话?不去那繁华之地走一遭怎么觉得还是自己的老村好?”老父用袖子拭着老泪,“这俩年,我也攒了一些碎银子,我们能盖一间比以前好一点的屋子!”
    我下了车,在后面推着:“爹,我们走多久了?”
    “俩天!”
    “啊?才俩天?还要走很远的路才回到家里呢!”我环顾着同俩年前相比根本就没有变化的远处的村落,“爹,我们不回去了!就呆在这里买一块地盖间屋吧!”
    “行!”老父停了下来,手搭凉蓬远眺着,“这里好像还不错!我们去问问!”
    一切很顺利!说来也巧,有一户人家要去京城,要卖老屋,老父一番讨价还价后把它买下来了!关键这户人家的前院后院有很大的一块空地,可以自给自足!
    就这样,我和老父就在这里生活了下来。我白天同老父一起种菜,晚上自己静读感悟,渐渐地我也觉得这日子不错:只要知足,就一切安好!
    转眼间,日子平淡地过了一年。我的个子在这一年里蹭蹭往上长,老父考虑把门楣改高,不然我要是再长俩年的话,非把门头给顶了;他很担心我再这样长下去,会没人要我了!
    一天晚上,他说着说着就老泪纵横:“言儿,我死后,你一定要把我这把老骨头送回去同你妈在一块啊!我们在这里也只能算是外乡人,我们是要面子才没回去的啊!”
    “爹,我们哪有面子?本来就没面子!回家,走!”
    “不行!我还没到那一步呢!”老父擦着泪,“我瞧着这地方比我们村要富!再过个一俩年,我给你寻个相巧的人家,嫁了!”
    “不嫁!回家!”我开始收拾东西,“我这么高谁要我?”
    老父夺着我手中的东西,急道:“疯丫头,说不得么?你不嫁,我死了都不闭眼!”
    “老爹,你拿这个威胁我?”我懊恼地把东西一丢,帘一掀回到自己的漆黑的屋内,躺在床上生着闷气!
    身后有人躺了下来,又是我魔怔中的男人!
    “个子都长这么高了,该回去了?”
    长得高我就要死了?不理他,把脑袋埋进了被子里!
    他摇着我:“虫子盼着你呢!太阳不见你决不从冥池中出来!”
    什么虫子太阳的?
    他拿开了我埋脑袋的被子,柔声道:“我以性命向你起誓,决不会再伤害你!给我一个机会补偿!”
    真是要命啊!
    我翻身跳下床跑到外屋,老父还坐在灯下生闷气,我把脸凑了过去:“老爹,打我!”
    老父睁大了老眼:“打你做什么?”
    “打啊!我是精灵,是神仙!刚才有人同我说了半天话了,让我回去!”
    老父一听,悲从心来:“丫头啊!老爹是为你好啊,一想到你将来一个人过,我难受啊!你就不能体谅老爹的苦心?”
    “老爹,别哭了!”我决然道,“你明天就去走村访邻找一户好人家吧!”
    老父面色一喜:“你同意了?”
    “同意!同意!”
    我又回到了自己的屋内躺在了床上,男人还在!
    我把被子拉过盖在自己的身上,男人也钻了进来,大手在我胸口摸了一阵,叹道:“什么还没有呢!尽长个了!”
    他的手又摸到了我的屁股,“唉,肉呢?回去吧!我让你长肉!”
    我都死了还长肉?
    他的手乱摸了一阵后,把我的脸扳过去对着他,他的嘴唇在我的嘴唇上又亲又啃,最后还把舌头伸了进来,我牙齿一合咬住了,哈哈,魔怔,咬死你!
    他一动不动任由我咬着,有血腥味涌到了我的口中,这也太真实了吧!
    我松开了牙齿!
    他大着舌头:“解恨吗?以后天天让你咬!”
    我的魔怔什么时候能好啊!救命啊!
    魔怔总算有一好处,就是能搁腿,这样睡觉觉得很舒服,魔怔倒挺乖的,就让我搁着!一直搁到天亮,我第一次看清了他,他竟然有一头紫线做的头发!面孔有些面熟,面皮的色泽有点像月色,比我的黄巴巴脸皮好看多了!他的身体很长很长,脚伸出了床外!
    “早!”他微笑着向我打招呼。
    我扯着他一头的紫线,很坚韧!他身上的衣服也很好看,纹饰繁复多变,如一朵朵瞬息万变的云!他的手像白玉,又很长,我的手从他的衣领伸了进去,哇,他的皮肤真滑!比我粗糙的老皮滑上十倍都不止!
    他捉住了我的手,嗔道:“小小年纪就这样好色?”
    我的另一只手抚着他棱角分明的薄唇,他张嘴含住了我的手指,我的手指在他嘴里抠啊抠啊,抠得他一阵呕心,松开了我的手指,我的手又向他的腰间摸去,他惊慌失措抓住了我的手:“不许闹了!再闹就要对不住你了!”
    “言儿,快起来!”老父在房间外喊道,“菜水我已浇过了,粥在锅里!我出去了!”
    “哦,起来了!”
    我跳下床,出屋找了根绳子,回屋上床把这魔怔的手脚绑了起来,他真的是我的魔怔,他就躺在那里随我绑着,还面带微笑:“我们回去后,就这样吧?”
    出了屋,去了菜地,找着菜上的肉虫子,找了几个,突发奇想,非常开心地跑到自己的屋里,走到床前,捏着一个青色的肉虫子就往魔怔的衣领里放,他惊得坐起,大喊:“你疯了?”
    我才不管他有多不情愿呢,扯着他的衣领就往里丢,他一急脑袋向我磕了过来,我被他一磕晕晕乎乎地趴在了床上,半天后,我抬起头发现他不见了,绳子还在!虫子在床上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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