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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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倏带着我奔向一处蓝得都快琉璃得透明的天际,沉静美丽而且还有流潋的魔力!那个地方是哪?
大福仍在幻倏的袖中,我叫幻倏放出他,幻倏不肯,我只得作罢,任由幻倏带着我凌飞。耳畔的风声越来越呼啸,甚至凛冷到令我无法呼吸!这法力太浩瀚了,要是逃走也是白费力气,那只有等机会了。
幻倏回过头说:“你这丫头还真有邪恶的潜质,自古以来不论是妖、是仙、是魔到这凡间走一趟无不被人弄得遍体鳞伤。你倒好,你基本上把你认识的人虐了个遍,每个人因为你的到来都改变了一生,也不知是往好的改,还是往坏处奔。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我沉默不语,他说得一点都没错。我闭上了眼睛,在凡间的人和事都在脑中一一闪过,那帝瑾还不是因为我的到来挑起了他罪恶的欲望?瑾灏的一生也许就是求而不得,如果不是我,成方会和那个公主成亲吗?
我想起了一件事,微侧着脸避着风问道:“那个瑾灏是谁呀?还有那个公主是干什么的?她跑到人间干嘛?还有,那个莫商是哪来的?是天庭……”
幻倏停了下来,喝道:“你别管那个莫商是谁!那个瑾灏你更没有必要知道,那个公主,哼!根本就是个贱人!”
“贱人?那成方岂不是很惨?”
“哼,惨也是他的命!”他冷笑道。
“呸!”我瞪了他一眼,“说得好像你就是大主宰似的!你谁啊你?还不就是仗着法力大耀武扬威而已!”
他脸色变得很难看,冷目横扫了一我眼,劈手就扇了一下我后脑勺,我眼前一黑昏睡了过去。
我背着那个明眸皓齿的阿细,在山涧中,在河流中,在森林中不停地奔跑跳跃,只听阿细叫道:“阿蛮,它追过来了。”
只听阿细一声惊叫,感到后面一阵烈风呼来,我上向腾起旋身后退,只有一个念头,不能伤着阿细。只看见那头有巨大黑翼的庞大的双头怪物,张开了血盆大口向我们噬了过来,我骇得一个踉跄向后跌倒,我只有一个念头,完了!怪物喷着腥臭的热气,露出了森森尖牙……我闭上了眼睛。耳边却听到“呜”一声的怪叫,我睁开眼睛看见那怪兽被远远地抛了出去,撞在一山壁上一动不动了。不远处见一绛衣蓝眸的英俊男子执鞭看着我,是他救了我——苏合?!
我一下子惊醒,睁开了眼睛,又做了这样的梦,苏合怎么救了我?那个阿细为什么总出现在我的梦中,那个阿蛮真的是我么?一阵头痛袭来,甩了甩头,再次睁开眼睛,却发现被幻倏横抱在怀里,一下子惊醒跳了下来。
他已经把大福放了出来,大福一把拉住我,满脸担忧:“姐,你刚才把我吓死了,神色恐怖,张牙舞爪,还叫着什么‘阿细’,‘阿细’是谁啊?好像从没听你说过?”
我摇摇头:“最近不知怎么了,有时听见奇怪的声音,还做着这些奇怪的梦。”说这些时,看见幻倏一脸的意味深长,我瞪了一眼,有什么好看的?
这时,老远地看见有两个人疾风驶了过来,是一男一女,一左一右,男的英俊清朗,女的姿容娇媚,顾盼之间更是韵度绰约,一见到幻倏,就拜倒:“恭迎帝君圣驾归来。”
幻倏抬抬手说了声“罢了。”
幻倏转脸对我道:“这左边的叫焜昱,右边的叫允尤,你以后有什么需要就找他们吧,这里是天尽头的混元山。”
天尽头?混元山?这不是成方的诞生之地嘛?我们飞了这么远?这是天地伊始的地方,我们来到了这儿?不可思议!向四周看去,这山的周围飘浮着大大小小的山峰,淡淡的混沌之气环绕在山侧,我们脚下的是主峰,前方有一座大的宫殿,周围长满了奇树灵卉,大朵大朵的开得缤纷绚烂,开至荼靡,空气中流动着芳香。
山中栖息着各种精灵,还有山中的小兽窜到脚下,却毫无惧意,都是我在昆仑山没见过的,大福的眼睛瞪得圆圆的,满是惊奇。
我们在向四处张望时,焜昱和允尤也在打量着我们,被人打量着毕竟不舒服,拉着大福跑到了这座宫殿的门前。
抬头看了扁额,“涅槃宫”他们也叫涅槃宫?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幻倏,他是谁?
大福拉着我进了殿门,我们看到一大片的湛蓝的湖水,犹如一面巨大的镜子,平静琉璃。一座月白色的桥从湖边一直延伸到湖心,在尽头拱成半圆,与湖中的倒影合成一轮圆月,在这“圆月”上有一玲珑精巧的凉亭,远处的层层翠峰与湖色相互映衬,如梦似幻。
湖边有一颗巨大的墨绿色梧桐,有一楼阁掩映在这梧桐中,只有这一棵墨绿色梧桐,没有琅玕,证明了他不是真正的凤凰,也不是成方的兄弟,那他是谁?他怎么会在成方的诞生地?
整个宫殿的布局和昆仑山的涅磐宫一样,只不过一个是绕湖而建,一个是绕潭而建。
只听幻倏走了过来:“从现在开始,这天池就是你的。”
这是天池?回头看了幻倏一眼,发现他不再笑得魅惑,笑得很淡雅,回到这儿就立刻转性啦?
“你不想下去试试?”幻倏问道。
我点了点头,拉着大福便跳进了天池。大福刚落在水里拼命挣扎,后来觉得挣扎无用,便试着慢慢划了起来。冰凉的池水立刻湮没了我,涤净了我的凡尘带给我的缱绻,通体欢畅。显了真身带着大福在天池里悠游,平静的池水被我们掀起阵阵波澜,游够了之后,我便沉了下去,伏在了池底,安静了下来。睁开眼睛时,看见大福在水底赶着鱼群嬉戏,美丽的鱼儿从我的身边游来游去,似乎也对我这个庞然大物感到惊奇。
大福终于经不起诱惑,吞了一条鱼,我连忙支起脑袋瞪着他,他一下又吐了出来。只听到自己的腹中咕咕叫着,该找吃的啦!复了身,拉着大福便飞出了水面,便看见幻倏长身玉立地站在湖边等着我们。
来到他的面前,开口问道:“你把我们带回来,准备吃的没有?”
只见他嘴角抽动了一下,道:“真没礼貌!真不知这么多年成方是怎么教你的?”
一路跟着他来至大殿中。只见殿中挂着几颗巨大的夜明珠,发出柔和的明光;如烟似雾的宫幔随风轻舞着;巨大的宫柱上缠绕着碧藤,上面开的花儿,似繁星朵朵。我想起了昆仑山的涅槃宫,主殿中就放了一张案几,几张席子,就什么都没有了,和这儿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殿中的几案上已经摆好了饭菜,倒也秀色可餐。大福一见眼睛刷地亮了起来,食指大动,却站在那儿没动只拿眼看着我。
我问道:“这吃了会变傻么?”
幻倏冷笑了一下,道:“变傻?你们二位还用吃吗?”
“那你还把我们带回来干什么?”
幻倏还没回答,大福灵光一显:“啊!姐,我知道了,他是想娶你,要和你成亲!”
只听幻倏哈哈大笑扬长而去。什么意思?我有这么不堪吗?要笑这么大声?
用筷子狠狠地敲了一下大福,恨声道:“吃你的吧!好没趣的又胡说。”
饭菜倒很是香润,不由得多吃了些。大福更是风卷残云,看着大福鼓鼓的腮帮,淡淡地道:“大福,吃完了我们要做功课了。”
吃饭的时候,我看到幻倏飞身上了那棵墨色梧桐上的楼阁,现在不跑更待何时?
拖着大福一口气跑出了宫,看到近在眼前的山门,呵呵,“砰”地我们被弹了回来,这里设有结界!
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生怕幻倏惊觉,回头向那墨色梧桐树看了看,幻倏并没有出来看。看样子又要用到我小时候的打洞术了!
我和大福用手扒剌着泥土,才挖了一个小洞就听到有人过来了。
我急中生智,大声道:“大福,找到虫子了没有?”
“没有!这里的土这样肥怎么会没有虫子呢?”大福嚷道。
焜昱不声不响地从我们身边经过,出了结界守在了山门处,目光凝定远方。
只得再等机会了!
怏怏回头顺便把梧桐树上的那楼阁的名字看了下,只见扁额大篆了《曜灵宫》这三个字,哦!真是张扬!
带着大福来到湖心亭,在这里不光能看到曜灵宫而且还能看到守山门的焜昱。我和大福无心欣赏这里的美景,只有死等机会再次来临!
夜幕渐沉,升起了一轮蓝色的圆月,我和大福再次瞪大了眼睛,从没见过这么美丽、这么大的月亮,和这湖色一样的蓝色,一样的沉静流璃,一时分不清我们是在月中,还是在这湖中。大福轻声赞道:“姐,这月亮和你的眼睛像极了,真美!”
这时,这月亮渐渐升高,整个混元山被笼罩在这淡蓝色的光辉中,隐隐的混沌清气,也变成了淡蓝色的丝带,环环绕绕若隐若现。
焜昱还守在山门处,我叹道:“算了!大福,这样的地方不修炼也太可惜了!我教你吐纳修行吧!”
大福拿手挠了挠头:“修行?我……”
我见他又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我拖着他就往湖边跑,他大喊:“姐,我想起亦……”
“一什么一?精灵不修炼的话就会被人欺负!”
“哎呀!不是!”大福屁股往后顿着,“我说的是亦风!”
我停了下来:“你说亦风?他有什么事?”
大福将他乱蓬蓬的脑袋伸到了我的面前:“他在这里面!找找!”
啊?
我在大福的脑袋上扒剌着,悄声唤道:“亦风,你也被幻倏御小了?”
“不是,姐!是亦风的魂魄!”
我猝然一惊,心中万分悲痛:“他被幻倏打死了?”
“哎呀,不是!是他自己将魂魄留在你的身边的!”
这又是何苦?
我在大福的脑袋上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亦风的魂魄。我想了想猛然回头直奔那棵大墨梧桐树。幻倏!一定是他将亦风的魂魄给卷走了,他时时跟着我们他又怎会不知亦风的魂魄根本就没走?
我站在梧桐树下对着曜灵宫大喊:“幻倏,你出来!你把亦风卷哪去了?”
无人应我!
“幻倏!幻倏!幻倏……”
尖着嗓子喊了一连串的“幻倏”上面一点动静也没有!
“你再不出来我出招了!”我甩出了列缺,“我把你的树叶全击碎了,让你变成秃子!”
幻倏终于站在了曜灵宫门口,他披着一件白袍头发披散着,慵懒之极。他倨高地俯视着我们:“亦风他是因为你而离魂,与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他是你引来的!”我仰着脖子嘶声大喊,“他要是魂散了,我将你的混元山一把火给烧了!”
幻倏轻“哼”了一声,就回身进屋并关上了门。
我气得甩开列缺乱抽着墨桐叶,大福拖住了我:“姐,别再惹火幻倏了!我们自己找找!”
“那你闻得到吗?”
大福嗅了嗅鼻子,摇摇头:“我还没有到那种境界,能分辩魂魄的气味!”
我揪住了他的耳朵:“现在知道修炼的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