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 千载魔星现 二十一、龙阳仙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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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拖拉拉行了七日,终于来到了龙阳宗所在的龙阳山。
龙阳山位于九州之西,峰峦起伏连绵不绝。主峰龙舞峰高耸入云,山体怪石嶙峋异木丛生,山顶常年云雾缭绕,犹如仙气加身,让人望之生敬,敬而生畏。千年来,这里一直是人间仙界的修仙圣境,无数求仙、修仙之人慕名而来,但大多铩羽而归。皆因此山入口已施障眼之法,若道行不高又无高人指点,根本连上山的路都找不到。
墨夏等人却毋须寻找上山之路,他几人轻车熟路,直飞向龙阳宗山门。荧星也跟着沾了光,第一次来龙阳山就直接到了龙阳宗的大门前。只是这一阵阵……仙气?或者其他什么的,总是让她胸口闷闷的,也许是这神圣的氛围让她太有压力了吧!即使在妖魔界,龙阳山也是个神圣的存在,龙阳山来的散妖说出来都比其他妖更加响亮。也许是受仙气洗礼久了,这里的妖都是一副仙风道骨,曾有只龙阳山妖拜访过禹山老母,那神采不像是妖,倒真仿佛是神仙下凡,让荧星和姐妹们偷偷躲在角落里看的如痴如醉。菁菁还说若能得这位妖仙垂怜一眼,便是减寿十年也愿意,众姐妹也纷纷表示愿意减寿十年。荧星那时没说什么,心里却偷笑:我愿意减寿二十年!没想到这回不但有希望在龙阳山修炼,还得墨夏这样的仙人如此照拂,说不定自己哪天就幸福的夭折了!她这妖生的际遇真是奇妙!
墨夏让她等在山门外面,自己带着清帆清灵飞了进去。荧星百无聊赖,这几日的行程也让她疲惫不堪,便找了棵一人多粗的树干靠坐下来休息,不一会竟睡了过去。
墨夏等人归来,月空掌门及诸位仙人、长老皆紧急聚集在龙阳宗主殿清心殿中。紫金山之事已由飘渺阁先前通报过了,墨夏便简单叙述了这一路的经历,讲到仲亭仲颖二人之事时,也只是按照对外的说法:仲颖为妖人所害,仲亭送仲颖回家乡安葬。但仲亭爱慕仲颖,一时间难以接受,且给他些时间稍作调整,等想通了便会回来了。这二人皆是仲字辈的佼佼者,是千里挑一选出来参加这次行动的,本以为有墨夏在不会有什么危险,没想到如今一死一走,两人师傅凡冲长老和玉镜长老皆心痛不已,却都碍着墨夏的面子不好发作,心中也隐隐有着怪罪之意。其他真人长老在惋惜仲亭仲颖之事的同时,也感叹这一次不知会是怎样的劫难!
议事完毕,众人各自回去,清帆和清灵也被师傅带走,只墨夏一个人仍站在大殿之上没有要走的意思。月空掌门知他定是有要事相报,便唤他到自己房中等候。
龙阳宗在龙舞峰顶,主殿清心殿位于峰顶正中,楼高三层飞檐翘角气派非凡。主殿之前是足容几千人的广场,之后便是掌门月空真人居住的院落,与清心殿仅隔着一个花园。与飘渺阁不同,龙阳宗地处高山,所有建筑依山而建,除主殿和掌门住处在峰顶外,十位长老的院落分处龙舞峰不同之处。平日里只有早上要聚集在清心殿前的广场做早课,其余时间均在各自院落自行修炼。而其他真人的院落则不在龙舞峰上,譬如墨夏便居住在位于龙舞峰极西的墨龙峰,而清灵跟着黎轩真人住在龙舞山北面的白龙峰。
人一但实现了长生不老,对人事便不那么执着了。也许是发现从前所热衷的事情,以后将有漫长的时间去实现、去完成,那么又何必急在一时?最后,有的人会成功,但大多数却在追寻的过程中失去了最初的热情,因为能够分享你开心、痛苦的人都不在了,成功了又有什么意义?所有成功的喜悦都浸透了失望的落寞,倒不如淡泊一些,希望越少,失望便会越少。
在月空掌门的书房中,墨夏将仲颖复活之事如实相告。月空掌门但闻不语,眉头紧锁。半晌才开口沉吟道:“蛊术?”
墨夏点头:“曾经听闻任阁主的妻子精通异术,现在看来他们的女儿倒是继承了这一点。”
“依你看飘渺阁私藏蛊术是为了什么?”
“希望他们只是偶然得知并已私下里销毁!”
“如若不是呢?”
“如若不是……飘渺阁千年未出真人,门派渐有衰微之势,声望也大不如前。林钧真人向来自负,自不会眼看着门派衰微,难免……难免会一时糊涂!”
“就怕不是一时糊涂,而是早有预谋!”
“其实我更担心另一件事,紫金山一定还会有别的蛊术痕迹,那位妖魔口中的‘千秋大人’择此处为巢穴定有原因,斩仙麝会不会就是根据蛊术研制出来的?”
月空掌门捋须思索片刻:“很有可能,大敌当前,我等修仙门派万不能自乱阵脚互相猜忌。你既已与那些小娃约定不提此事,我也还是装作不知为好,近日里找个机会探一探林钧真人口风,顺便提醒一下切莫走上了邪路!”
二人又讨论了一会儿‘千秋大人’之事,天色见晚,侍奉弟子叩门欲为他们掌灯。墨夏未曾料到竟聊了这么久,赶紧收住话题告退出去。
从月空掌门院落出来,经过花园绕过大殿,又穿过巨大的演武广场方来到龙阳宗正门。出门下山,一路又经过几个长老院,这才见到龙阳宗的山门。想进来的时候还不到晌午,现在却已日薄西山,将荧星一人留在山门外,也不知她饿了是否会自己找吃的?她是陌生的妖,千万莫被哪个贪玩的弟子捉了去!
事实证明,他想的完全是多余的。见到荧星时,她正和清灵一起坐在路边的大树旁,啃着清灵给她带来的大馒头。见他过来,荧星口中含着一大块馒头,不好意思地一笑。清灵站起行礼:“见过真人!”墨夏点头道:“你不是和黎轩真人回去了?”
清灵的脸腾一下子红了起来,结巴道:“出……出来时见真人留……留下了,就……就请了假又……又出来了。”
荧星听他说话吃力,匆忙咽下口中的馒头道:“他回来看我还在不在,真人一直未回,他怕我无聊就留下来陪我。刚才我饿了,还去取了馒头给我。”说完又是不好意思地一笑。
墨夏打量了一下清灵,问:“你从白龙峰飞过来要多久?”
“半……半……”
“大概半刻钟!”荧星抢着替他回答道。
“半刻钟?”墨夏沉吟道。白龙峰距此处不近,即使是长老们也要飞个半刻钟左右,普通弟子没个半天是飞不过来的。清灵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却一天内来回白龙峰几次毫不吃力,速度也是与长老们不相上下,这真的让他十分吃惊。这次出行他一直不显山不露水,飞的并不比清帆快,却原来是深藏不露。黎轩真人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真人?”荧星打断了他,睁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
“嗯,荧星,你跟我回墨龙山。清灵也早些回去吧,莫让黎轩真人惦念。”
“真……真人!”清灵急切问道,“我……我平时可以……可以去看荧星吗?”
墨夏微一犹豫,还是点了点头。
荧星和清灵相视一笑。
墨夏道:“墨龙山也离此处不近,荧星且与我同飞,免得回去太晚。”荧星点头,走到墨夏身边,回头与清灵摆手道别,旁人看来俨然一对舍不得分开的小情侣。墨夏佩剑一掷,剑身沿一道漂亮的弧线稳稳停在半空中。他飘然而上,回头望向他们。荧星运气起身,轻巧地落在墨夏身后,又回头与清灵摆了摆手。墨夏道了一声“站稳”便缓缓向前飞去。荧星踉跄一下立即抓紧墨夏衣襟,不敢再回头回脑东张西望,全神贯注站在剑身上面。两人身影已经飘远,清灵却仍伫立在原地。是什么流过心头让他心中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