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 紫金风云起 八、山村除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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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3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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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墨夏一行在村里的祠堂落了脚。墨夏与琴影真人打坐养神,江心言江心语奉了琴影真人之命在门口守着,因为两位真人在仲颖和苏鹤韵也不敢放肆,只在那偷偷眉来眼去。仲亭送小虎他们归来,此刻见着他们眉目传情,便默默走到了门外陪江氏兄弟一起守着。自打仲颖跟苏鹤韵有了来往,荧星也无趣极了,只得和清帆清灵他们围坐在一起说说话,可清灵在清帆面前又讲不出话,就只听清帆一个人再讲:“那小虎说这些妖怪不仅杀人还吸血,你们知道什么妖怪吸血吗?据我所知,动物里就蝙蝠吸血,不过我记得书上还说过,有一种中了尸毒的人,也会吸血,叫做僵尸。你们猜他们到底是蝙蝠还是僵尸?”清灵忍不住问道:“僵……僵尸?”清帆见有人搭茬,说的更加起劲:“对啊,据说活人中了尸毒之后,会变成活死人的样子,到处吸人的血。脸上像被火烧过一样,模样要多丑就有多丑,指甲都是黑的,走路一跳一跳,舌头这么长——”说着就吐着舌头翻起白眼学僵尸的样子。荧星抱紧双腿向仲颖靠了靠。仲颖的眉目传情被打断,啪地一下打在清帆头上,叱道:“小孩子家家的,做什么鬼脸,净说些鬼话吓人,看把荧星吓得!”清帆争辩道:“我哪有吓人,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在妖魔集录上看到的!”仲颖揪住他的耳朵道:“好的不看就看些没用的,什么吓人你就说什么!信不信妖怪来了我把你扔出去!”清帆揉了揉头,求饶道:“好了好了,我不说吓人的了,我说好听的,好听的!”仲颖这才松开了他的耳朵。清帆小声嘟囔:“这么凶,谁娶了你真是要倒一辈子霉了!”“你说什么?”仲颖作势又要掐他耳朵,清帆赶紧到清灵后面求饶。
一直闭目养神的墨夏突然开口道:“噤声。”大家停止了打闹,四下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众人一起看向门外。
乡村的夜静的出奇,静的十分不寻常,连本该有的风声、树声、鸟叫蝉鸣都消失了。墨夏道:“来了。”
话落不久,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风啸声,妖怪如下饺子一般掉落在祠堂周围。墨夏轻道:“抓个活口问话。”“是!”
门口的仲亭和江氏兄弟抽出佩剑率先冲向了落下来的妖魔,仲颖和苏鹤韵也跟着冲了出去。琴影真人对墨夏道:“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妖魔,竟是群乌合之众,没一个入流的。”墨夏答道:“小妖成群结队地出来害人,必是有什么目的,先抓来问问清楚,也许后面有恶人指使。”
一只蓬头垢面的妖怪口吐鲜血被扔了进来,竟是一只山猪精。清帆鄙夷地啐了一下,道:“仲亭师兄也不会抓只漂亮点的,抓了只又脏又臭的猪来。”仲亭也跟着进来,一下按住了那山猪精,听到清帆的话,不禁嘿嘿一笑道:“他们太弱了,一不小心就打死了,就这个个儿大禁打些!”墨夏站起身走到山猪精身旁,淡淡问他:“你们为何血洗靠山村?”山猪精扭过头去,有志气地不肯开口。仲亭用剑抵住他的脖子道:“真人在问你话!”山猪精呸了一下道:“反正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老子不说,死也死得有骨气!”仲亭从来没有刑讯逼供过,山猪精这么一说,他竟没了办法。只听琴影真人冷笑了一声,幽幽道:“你想死,恐怕没那么容易。”
这时仲颖等人已将门外的妖怪尽数除掉,走进祠堂来。琴影真人对门口道:“苏鹤韵,让他尝尝摘星宫的蚀骨散!”“是!”苏鹤韵从行囊中拿出了一个白底兰花的小药瓶,一步步走向山猪精。山猪精身子拼命向后靠了靠,哆哆嗦嗦地问:“你……你们要给我吃什么?”苏鹤韵冷道:“你尝尝就知道了!”说着便一把揪住山猪精又脏又乱的头发,拽的他仰着头张开了嘴巴。苏鹤韵瓶塞一推就要往他口中灌药,山猪精赶紧拼命闭紧了嘴。苏鹤韵却不着急,一拳打在他的胸口,看似不痛不痒的一拳,却让山猪精口喷鲜血,显见是断了肋骨。苏鹤韵趁着山猪精张嘴,迅速将药倒在了他的口中。
山猪精虚弱地倒在了地上,却不见药力有所发作。苏鹤韵站起身来,从袖中拿出一方帕子擦了手,随手扔在了山猪精的脸上,冷笑道:“敬酒不吃吃罚酒!”
摘星宫的人似乎对此习以为常,都只淡淡地看着野猪精。龙阳宗的仲亭等人可哪里见过这个架势,都惊得有些说不出话来。尤其是仲颖,她从没见过苏鹤韵这样的一面,不禁觉得有些陌生,眉头紧皱着。墨夏也望着苏鹤韵,沉默不语。
地上的山猪精轻哼了一声,慢慢在地上蠕动起来。众人看向他,不知这蚀骨散是如何能让他开口讲话。山猪精突然猛一翻身,像条鱼一样在地上扑腾起来,他痛苦地扭动着自己的身体,大声嘶叫着:“你们这群乌龟王八蛋,给我吃了什么东西!解药!解药!”苏鹤韵冷笑道:“断筋蚀骨,无药可解,你若老实回答,我倒是可以给你个痛快!”仲颖等人不禁唏嘘一声,摘星宫竟有如此狠毒的毒药!山猪精显然遭受着极大的痛快,他拼命地用手抠着自己全身的皮肉,恨不得将肉一块块撕下来。他咬牙叫道:“要问什么快问!我要死!我要死!”
苏鹤韵望向琴影真人和墨夏,恢复了以往微笑道:“二位真人,可以问了。”
墨夏走到山猪精前面,蹲了下来,问道:“你们为何到这里来杀人?”山猪精强忍身上的痛苦答道:“有人要号召群魔称霸天下,我等道行太低没资格投靠,吸人精血提升功力!快杀了我!”“那人是谁?”墨夏继续问道。“不知道,他在紫金山,我大哥见过他!求求你快杀了我!”“你大哥今晚也来了?”“他们去别的村子了!我求求你杀了我!”“什么村子?”“我真的不知道,就是这附近的几个村子,我求求你,你做做好人,我来是当牛当马也会报答你!”山猪精从愤怒变成了流泪哀求,形容之悲惨令人不忍直视。仲颖和荧星都默默地别过了头,清帆小声道:“太残忍了。“
墨夏没有再问下去,站起身背过身去道:“我问完了。”
苏鹤韵抽出佩剑便要刺向山猪精,琴影冷冷制止道:“别再这里杀,弄脏了地方。”
江氏兄弟帮忙一起将野猪精拖出了祠堂,远远传来一声哀嚎。
看着仲亭他们似乎都被惊到,琴影笑道:“这几个小弟子还真是没见过世面!”弟子们与她身份悬殊,都不敢接话,低头不语。墨夏接道:“龙阳宗以修行为重,其他一概未让弟子涉猎,他们没见过此事也是正常。”琴影温柔地望向弟子们道:“你们这群小童,别看我们用毒药就认为摘星宫狠毒,我们摘星宫精通药理,平时也是救人无数的。像蚀骨散这样的毒药,只是对付一些不听话的妖的,不信问问你们的墨夏真人,你们龙阳宗的逼供方式可不比我们温柔到哪里去!”琴影真人说的风轻云淡,却俨然再阐明你们龙阳宗也不是什么善良之辈,都有刑讯逼供的时候,不要五十步笑百步,装作那副无辜的样子。弟子们看向墨夏,墨夏闭口不语。琴影真人又开口道:“你们带着的那个小兔子,定要好好保护,回头妖怪再来,别把她也当做妖怪给杀了!”众人听着刺耳,好像在提醒你们一路还带着妖呢,凭什么觉得我们狠毒。仲颖忍不住鼓起勇气和她争辩道:“荧星和他们不一样,她没害过人,还救过我们!”清帆也接道:“她是好妖!”琴影冷笑道:“妖就是妖,以前不害人,不代表以后也不害!”荧星刚要开口,墨夏轻道:“是我要带荧星回龙阳宗修炼的,她的所作所为我来负责,他的安全也由我来负责。”琴影见他出口护着这只兔子精,心中不禁涌起浓烈的妒意,更加讨厌荧星了,脸上却堆笑道:“这小兔子有墨夏真人指教,真是福气不浅,想来不会误入歧途,得道成仙指日可待。”墨夏淡道:“她叫荧星。”琴影不解:“啊?”墨夏看着她,认真地说:“她不叫小兔子,她叫荧星!”琴影咬牙陪笑,点头称是。
仲颖她们见墨夏真人居然站出来为荧星讲话,还噎得琴影气的半死,心中都暗暗叫好。荧星见墨夏不仅替她说话,还维护了自己做妖的尊严,不禁湿了双眼,感激地望着墨夏。
这时摘星宫弟子也回来了,见琴影脸色不对都不敢吭声,坐得远远的静静打坐。墨夏见大家到齐,对众人道:“如果山猪精所言属实,那么必还有其他妖怪在附近作乱。今夜这些妖怪被杀,定会惊动其他妖怪,明晚应该还会再来,正好趁这个时机一网打尽,我也有些话要问清他们的首领,大家明日再留宿一夜如何?”他虽望向众人,却明显是在征询琴影的意见。经过刚才的不快,也许摘星宫已不愿和龙阳宗同路。谁料琴影竟幽幽道:“一切悉听墨夏真人安排。”哎,众人皆叹这琴影真人也是够痴情的!
此时夜已将深,村中遭难也没有像样的住宿地方,众人便在祠堂原地休息了一夜。天刚将亮,墨夏便吩咐仲亭去山上告知村民妖怪被杀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