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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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餐桌上。
“Molly,不得不说,你是一个天生的传记作家。我没有想到,你的实力。。。超出了我的预期。”凯西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望着我,此刻她温暖的浅灰色眸子里折射的是由衷的赞赏目光。
被她这么一夸,我也兴奋起来,又有些不好意思,有一下没一下地翻搅着手中的黄油火腿玉米浓汤:“别这么说。。。我只是试了下水,连门都还没入呢。”
她捻起一小片吐司放进口中,“入门是次要的事,更重要的是你找到了你喜欢的,同时也适合你的事业。”
“所以,现在你可以放心大胆地开垦这片富饶的荒地了。”
“但,但是我还有一个问题:‘写作要耗费很长时间,我。。。我没有足够的钱。’”
“这有什么难的,你的生活费姐姐我全包了!”
“我不。。。”我的嗫嚅淹没在她后面的话里。
“以后出名了可要给我也写一本传记,让我想想。。。对了!就叫《我的恩人凯茜》!。。。恩,程度还不够,要叫《我的大恩人凯茜》,这样人人都知道著名作家Molly最感激的人是谁了。”她的嘴角深深弯起,仿佛真的在想象我出书的时刻。
我忍不住呛出了口里的美味玉米汤。
日子就这样平淡而充实的过着,我窝在家里专心写作,她每天精心装扮着兴致高昂地去《Auther》杂志社,再神采奕奕充满干劲的回来。我们偶尔也会出门逛街,从莱德纳斯大街到辛渌芬蒂花园广场,走进每一家路过的服装店,试穿里面各种各样艳丽夺目的宽袖开领长裙或高贵沉稳的冷色调大衣,听着柜台小姐们天花乱坠的夸张赞美词,又毫不犹豫的脱下离开,假装不在乎这些衣服的昂贵价格,从早到晚,回来时带着满满一大袋零食。有时凯茜也会带着她的好朋友们一起,拉着我的手自豪地介绍给她们:“这是我的舍友Molly,一个很会做西点的小姑娘,你们每天中午从我饭盒里品尝到的美味就是她亲手做的。”然后又补充一句,“你们别夸她,她会害羞的。”每当这时我就会跳出来说那是没有的事,然而收效甚微。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平静美好,却脆弱而牵强,好似深不可测的海洋,表面风和日丽,寂静一片,只有微微的一圈又一圈的温柔的涟漪,可是海底却不知道蕴含着怎样的滔天巨浪,悄悄地潜伏着,等待着吞没我们所有人。
那天比想象中来得更快。
那只是一个平淡无奇的傍晚,我和凯茜在附近的一家小超市买些晚餐要用的土豆和大蒜,我们边走边聊我写的《塞万提斯传》。凯茜认为我应该删掉一些不必要的赘述,而我则认为‘赘述’必不可少。
不知不觉,我们走到了超市的安全通道前。
我们本来不应该走这条路的,但是穿过一个楼梯口我们便到了收银台,凯茜提议我们直接穿过去,我听从了她的意见。
我们一走进去,就看见楼道橘黄色灯光下站着一个人,斜斜的倚在墙边,看不清面貌。我心里有些奇怪,想要直接走过去,凯茜却好似僵住了一般钉在原地。
我疑惑地抬头,
那是一名高大、瘦削的男子,脸色苍白,五官深邃,眉毛浓密,鼻梁高挺。他这时也看到了我们,不,确切来说,他是看着凯茜。昏黄的灯光隐没了他的嘴角,但我感觉到,他露出了一个戏谑的笑容。
“好久不见,凯茜。”
“你怎么在这里。”凯茜的语气异常冷静,然而那只紧抓着我的手却在发抖。
“这儿可没说我不能来。”他的眼睛弯弯的,似笑非笑。我这才发现他的眼睛是漂亮的祖母绿,这样的眼睛既可以明亮温和,也可以发出顽劣嘲弄的目光,譬如现在。
“你挡到我了。我们要过去。”凯茜面无表情地说道,这是她生气的前兆,她的手抖得更厉害了,连身子也在微微颤抖。
“哦?”他仿佛这才看到我,挑了挑眉毛,“原来还有个小跟班啊。”
“滚开!”如果说的人不是带着哭音的话,也许会更有威慑力。
“唉,”他貌似哀伤地叹了口气,“我们的凯茜小姐可真像一只刺猬啊,脆弱,”然后仿佛回味似的咂咂嘴,“而故作坚强。”说罢,他戏谑的目光瞬间变得幽暗深邃,直直的看向凯茜的眼睛。被这样的目光看着,仿佛连灵魂都会被吸引。
凯茜无声地流着眼泪,那名男子也就无声地看着她,一时之间,满室静默。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了。
仿佛过了很久很久,又仿佛只有一瞬间,男子终于开口了。
他无奈地耸耸肩,提了提手上的塑料袋,里面装着什么,“这里的鸡蛋。。。很好吃。”然后他轻轻地下楼了。
这时我才恍然想起,他的脸,似乎有些面熟。
“凯茜,凯茜,”我小声唤着失了魂的她,“凯茜,你没事吧。”
凯茜渐渐没有颤抖了,她挂着泪痕摇了摇头,“我刚刚。。。吓到你了吧。”
“没有的事,我不也是个爱哭鬼吗,还被你嘲笑呢。”我关切地看着她。
“恩,嗯。。。”凯茜慢慢地低下了头。
我安抚的带她回了家,她一路上异常沉默,我知道她有自己的心事。不过她不打算开口,我也就不会问。
这些天来宁静祥和的气氛被一个突如其来的陌生男子打破了,然而凯茜明显认识他,但是他是谁?为什么凯西见到他会如此失态?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怎么会到今天这样的地步?像凯茜这样善良美丽的姑娘,为什么会伤害她到这个地步?这些问题纷乱地在我脑子里乱窜,我却毫无头绪。
我躺在床上有些疲惫,这时,一个人轻轻地挨着我,和我一起挤在了这个狭小的单人床上——是凯茜。
她有些沙哑的开口:“对不起,今天的事。”
“我从来没和你提起过。。。。。。他叫Chester。”
切斯特,切斯特,异常熟悉的名字,我突然灵光一闪,他不是那个著名的现代诗人吗?以前经常发表诗歌到《Auther》杂志社的、被称为‘拥有诗歌般的天赋和诗歌般容貌的桂冠诗人’的——切斯特?
作者闲话:
主角是Cathy和Ches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