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二十四章 鬼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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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寂寞了太久,所以忘记了该怎么与人相处。但就算把所有的事情都忘记,只要你一出现,我就知道我要找的就是你。
——题记
涟星觉得她可以对天发誓,在最开始的时候,她真的只是想抄个近路以便能够在最早的时间到达飞段他们的所在地。因为她不知道她用在路上的这段时间,飞段他们的任务到底做到了什么程度。
如果……如果已经面对了鹿丸他们,那么她这样的赶路已经变得有些没有意义了!
可是,如今的状况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不管是谁,只要能告诉她,她肯定会非常非常感激那个人的!
可惜,涟星发现自己现在身处的地方,别说是人了,连个动物、连声鸟叫声都没有。四周只有阴森的树林,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树木生长得太过茂盛,还是有别的原因,当她第一步踏入这里的时候,天整个暗了不少!
但这却并不是最主要的问题,想来一直习惯于黑夜的涟星又怎么会被黑暗所打倒呢?虽然黑夜并不等同于黑暗,但是两者在有些地方还是可以互通的,比如说给人以孤单的错觉!
最主要的问题,还是涟星在其中的一个小时后才发现的。走了一个小时的涟星,非但没有感觉离飞段他们近,反而有种在原地打转的感觉。无论她怎么走,无论她往哪里走,身边的景色总是如出一辙般的单调,而此时原本让她无比自豪的方向感似乎也很不巧的失灵了!
“怎么会这样?!这里到底是哪里啊!?”仿佛是赌气般的,涟星气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嘴上更是大声叫嚷起来!虽然她知道并不会有人回应她,但是至少这样可以稍微缓和一下她气愤的心情。
一声大吼后,涟星感到一下子冷静不少,看来人有时是会需要这么刺激和发泄一下自己的情绪呢!不过,这似乎也只能适用于涟星这样的人,对于鼬这样的大冰山就有点不可想象了啊。
想到鼬,涟星突然有些不安。她这样一声不吭地自己跑了出来,鼬会不会生气呢?如果鼬生气的话,后果可是会很严重的,那种严重已经让涟星有些不敢思考下去的感觉了!该怎么办?鼬那边该怎么去解释?可是,这边的事情也是非常棘手的啊!涟星忽然发现她真的是不太适合去考虑这一类的麻烦问题,因为无论她怎么想,结果永远都只有遥遥无期的感觉。
这是天生的吗?看来是天生的啊!
正当涟星一个人在肚子乱想的时候,一件利器滑坡空气的声音愕然出现在涟星的耳侧。有人曾说过:“只有当人在遇见危险时,才能爆发出平常所没有的能力!”而如今的涟星正是如此,面对这一可能是生命威胁的攻击,她的六感一下子敏锐起来,竟然让她在第一时间感觉到了这一威胁,并在下一秒做出了反应。
虽然只能算是险险地躲过了这一攻击,虽然涟星那躲避攻击的动作实在是不怎么优雅,可是不管怎么说,她在这么突然情况下还是活了下来!
躲过了攻击,涟星开始思考现在该怎么办。不过好在对方似乎因为没有料到她可以躲闪,所以下一轮攻击到现在也没有来到。
涟星平息了一下因为刚才那个动作而起伏过大的呼吸。凭借刚刚的敏锐察觉,涟星很快就将实现定格在了刚刚发出攻击的地方。此时的她并没有过多的害怕,比起要她一个人呆在这个仿佛是迷宫般的地方,那么她情愿此刻有个人可以站在她的对面,即使这个人可能不会欢迎她,但至少能活着出去的几率将大大提高!
还未等涟星做出下一步的举动,那个躲在阴影中的人自己却先走了出来。涟星并没有听见脚步声,但她却知道那人出来了,因为代替脚步声的是一种像是木杖敲击地面的声音。
涟星有些疑惑,她不知道那个人想做什么,因为如果那人是因为自己擅闯了他的地方而要杀了,那他又何必自己走出来呢?
声音渐渐的响了起来,涟星的心也在这一过程中被提到嗓子口,不规则的心跳让她觉得很难受。直到这时,她才发现原来自己真的很弱,从以前到现在,她总是被人保护在手中,战斗她并没有接触过。她自己都有些觉得不可思议,这样的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存在在“娃娃”呢?这样的自己是不是会成为鼬的累赘呢?
声响打断了涟星的思考,她也明白现在的自己根本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勉强地逼迫自己收回所有的思绪,身体却有些不自然地颤抖起来。当那人完全从阴影中出来后,涟星的双眼不自禁地睁大了!
阴影后出来的是一位老人,以为看样子已经年过花甲的老人。老人的脸上有着数不清地深深浅浅的皱纹,这些无疑都预示着老人曾经历过的风霜。老人的身体微躬,一只手拿着一根拐杖,拐杖一看就是那种由陈年老木做成的,而先前的声响也是出自于他。
老人全身上下都被一件黑袍所包裹,走路的姿势缓慢异常,似乎没走一步都将花费她很多的气力!
虽然老人的身影看上去弱不禁风,可是涟星却仍旧无法轻视她。不光是因为先前的那次攻击,更多却是因为老人那双内敛精光的双眼。看着老人的双眼,涟星只能觉得自己似乎是在面对一片不知名的大海一般,无论自己怎么行动,最后的命运也只有被吞噬的感觉!
“小丫头,你来这里做什么?”老人的声音非常嘶哑低沉,但每一个字落入涟星的心里都仿佛成为了千斤重的大锤一样!
涟星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她安慰自己对方只是一位老人。当然,这并不是说涟星轻视眼前的这位老人,而是在她看来老人一般都是比较和蔼好说话的人!
“婆婆,我并不是有意要冒犯您的,我只是不小心走了进来!”涟星用了很多努力才使自己在脸上扯出了一个像似微笑的笑容。
“走了进来就是冒犯。”老人淡淡地一句话顿时让涟星哑口无言,不过好在很快老人就提出了自己的下一个问题,“你要去哪里?”
面对老人的提问,连星只好老老实实地回答:“火之国的木叶。”
“木叶可不往这里走啊,小丫头!”
“那是因为我想找的人,往这里走可以比较近的遇到。”
老人看了一眼涟星,突然闭上了眼睛,也没看她怎么动作,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问道:“你说的人是不是两个穿着黑底红云长袍的男人?”
涟星吃惊地张了张嘴巴,还没等她完全弄明白眼前的这位老人怎么会知道的时候,老人自己又开口说:“小丫头,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涟星摇了摇头,要是她事前知道这里是这个样子的,那么就算打死她她也不往这边走的!
老人突然眼色一暗,回头看了看身后眼色变得更加暗淡的树林,说:“这里被人称为‘鬼森林’,而每一个踏足这里的人都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小丫头,你知道为什么吗?”
涟星的心此时已经震惊到了极点,可她还是只能摇头。
“因为从他们踏入这里的第一步开始,他们就触犯了死者的尊严!”老人一步一步走向涟星,涟星突然觉得可以想象到自己的下场了,可是难道她就这样什么都不做吗?在这件事上,她似乎并没有做错什么,她并不知道这里是什么鬼森林,更不知道踏入这里有什么后果!
“这未免也太倒霉了吧!”这是涟星心中所想到的第一句话,而至于第二念头,那就是她想起了鼬。
“……要是有鼬鼬在就好了……”
没有任何疼痛,老人的脚步也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这让涟星很疑惑,睁开先前因为害怕而闭起的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却是老人颤抖的身体。
涟星一愣,难道眼前的这位老人生病了吗?还是说难道是老病正巧在这个时候复发?要不老人的身体怎么会抖动得这么厉害?涟星有些庆幸自己似乎又一次捡回了一条命,不过看着眼前的老人她心中还是有些不忍。
她不怪老人,因为她感觉出来这个森林似乎有些悲哀的氛围。同时她也知道,无论是人,还是地方,每一个令人所敬畏、所害怕的东西总有着自己的故事,而且大多数却都是让人感伤的故事!
涟星一边走上前想要扶住老人的身体,一边有些急切地问:“婆婆,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就在涟星的手扶上老人的时候,老人的手却先一步抓住了涟星的手臂。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涟星皱紧了眉头,不过因为距离被拉近,她这才发现老人的眼睛一直紧盯着自己的胸口。疑惑间,涟星低下头也看向了自己的胸口。胸口与平日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从前一直被她放在衣服内的紫水晶项链似乎因为刚刚的动作而落在了衣服之外。
老人眼睛紧盯着的正是那条紫水晶项链!
涟星虽然因为那个女人的关系并不喜欢这条项链,可再怎么说这也是那个女人唯一留给她的东西,是唯一的可以用来回忆的东西,所以涟星还是很看重这条项链,这才一直将它带在身上。
此时看见老人这么目不转睛地看着这条项链,涟星以为老人想要抢她的项链,虽然连她自己都觉得这个想法很奇怪,可是似乎也没有别的理由能解释老人的举动了。
涟星挣扎着伸手抓住自己胸前的紫水晶项链,对老人说:“婆婆,这个你不能拿走!”直到涟星的这句话说完,老人才发现自己失态了,松开了紧抓住涟星手臂的手,有些尴尬地笑笑说:“……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涟星虽然不明白老人现在问她名字有什么意义,但她还是老实回答了,因为她还不想和自己的生命过不去。
“我叫涟星。”
“涟星,涟星……”突然之间老人的身体再一次颤抖了起来,目光带些灼热地望着涟星,说,“那你……这条项链是哪里来的?”
“它原本就是我的。”
“那你喜欢它吗?”
“不算太喜欢。但它对于我很有意义,这是那……我母亲唯一留给我的东西,虽然我不喜欢我……母亲……”提及自己的母亲,涟星的脸色有些暗淡了下去,也正因为此,她没有发现对面的老人此时的脸色也并不好看,有些哀伤,更多的是一种类似自嘲的表情!
“丫头,你和我进来吧。”老人的话突然在这一片寂静中响了起来,涟星惊讶地抬起头说:“可是,婆婆你不是说……”
“没关系,如果是你的话没关系。”老人的话让涟星很不解,可是她也看出老人并不想多解释什么。老人的身体已经开始往森林的深处走去,涟星知道如果自己不跟上去那么她还是只有迷路在森林的份儿。
“丫头,欢迎你来到‘鬼森林’。我是森林的守护者,鬼婆婆。”
鬼森林的深处,并不像外围一样给人阴森森的感觉,反而在自然间流露出了淡淡的幽静的感觉。涟星跟在鬼婆婆的身后,看着四周的风景,看着那些砖瓦搭建成的小屋,看着那些小屋中并没有任何生气的黯然,她的心情也有些不好受!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有一种似乎是很熟悉的感觉。在内心的最深处,有个声音告诉她,这里有着她熟悉的味道,有着原本应该属于她的东西!可是,事实上,在涟星记忆中,她却是第一次踏入这里!
“这里曾经住着一个家族,可是只有一个晚上,却都被毁了。”此刻,鬼婆婆的声音显得如此的缥缈,像是在解答涟星的疑惑,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没有人知道这个家族的故事,没有人知道那个晚上发生了什么。那个家族就像它出生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消逝了……”
“婆婆……”
鬼婆婆转过身若有所思地看着涟星,低声地询问道:“孩子,你讨厌这里吗?”涟星感到自己的喉咙仿佛被什么给卡住了,说不出话来,只能无声地摇了摇头。第一次,第一次鬼婆婆的脸上出现一丝欣慰的笑容,那是真正发自内心的笑容,只是那时候的涟星并不知道鬼婆婆心中欣慰的东西是什么。
“已经到了晚上了,孩子跟紧我。”鬼婆婆转过身继续向前走去,涟星也只是默默地跟着她。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再说话。鬼婆婆带着涟星登上了整个村子最高的一个钟楼上。钟楼上的大钟已经锈迹斑斑,看不出原来的样貌了。可是透过钟楼却能将整个村子一览无遗。
夜晚悄然降临,在整个终日都是暗淡无光的鬼森林中,似乎夜晚也不过就比白天暗淡了那么三、四分。可让涟星吃惊的事情却发生了,原本寂静无一物的村子,当夜晚到来时,竟瞬间变得“热闹”起来。
无数身影毫无预兆地出现在村子中,他们是什么?涟星知道,可却又不知道。他们漫无目的的飘荡在整个村子中,虽然没有喧闹的声音,甚至于他们并没有一丝的生气,可是涟星还是觉得村子似乎变得充实起来了!
“这都是那个家族死去的人,他们的怨恨使他们变成了如今这样毫无意识的亡灵。”鬼婆婆的声音在这片黑暗中响起,她知道涟星的疑惑,所以她只是尽一个地主之仪地做出解释,“多么可悲的家族啊!所以我不允许有人踏足这片地方。我在外围布下了一个迷阵,为的就是不让外人踏入这里。孩子,你为什么要哭?”
不知何时,鬼婆婆已经来到了涟星的身前,看着涟星那张已经泪流满面的脸。鬼婆婆有些怜惜地看着涟星,伸出她那只已经干枯的手,帮涟星擦拭着眼泪。
而涟星呢,她其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当那些亡灵出现的霎那,当那一张张悲凉到心的面孔冲击到她心中时,她心里的那一股熟悉感顿时越涨越高!那股感觉,仿佛侵吞着她的心,啃噬着她的神经。
为什么会流泪?
“不知道,可是为什么会这么熟悉呢?对于这里的一切……”
鬼婆婆笑了,这次笑容异常得灿烂,而原本游荡着的亡灵们似乎停了全都抬头看着钟楼上的两个人影。
“孩子,不要哭!这只是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