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道是无晴却有晴 第九十八章 夜露凝,银月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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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罗帐,夕阳映朝霞,碧水湖,鱼儿跃平镜。
“噔噔噔。”声音很有节奏,但似乎落脚有些沉重。方才在会议上奢欲对祈陌和单弩岸之间的对话已经很不满了。刚又接获消息,单弩岸先前竟曾与若言单独会面过,而知情的祈陌却毫无表示,这代表了什么?其中必定大有文章!
狠狠的推开屋门,一路踹飞许多挡路的名贵木椅,走到桌边,“嘭”的一声自桌面炸开,“别想背着本王搞阴谋!”狠狠地说着,桌腿很是配合地抖动起来,连窗外之树仿佛也受到感染一般,簌簌作响着,顺带落下几片枯叶。
“大王,我们是否要?”田莽关闭门窗后,立即走到奢欲身边询问。方才会议上的一切,明眼人都看出来了,虽然表面和缓,但内心却猜疑的很。“不必,暂时先按兵不动。”奢欲虽说心有不甘,但事情的严重性他还是明白的,非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同盟关系是必须要维持的。
万单王寝宫灯火明亮,人影晃动,人声低喘,“大王,刚才雨同王没把事情说穿,是否代表他有意与您分摊利益?”单良根据情势分析着,“不排除这可能,但行事切记小心谨慎,恐防有诈。”单弩岸能坐到这大王的位置,智商确实不低,没有被眼前的利益蒙蔽,冷静权衡一切,观察事态发展。
“那是否继续派人监视?”听到此言,单弩岸并没有回答,而是给了他一个眼神,单良一接收到信息,立刻起身离开办事去了。看着手下离开,单弩岸心里有些矛盾,但也带着贪婪的希望,祈陌方才摆明是卖自己一个面子,也许真如单良所说,这里头有东西可研究。
窗外的风声被墙壁阻隔,无法带来任何声音。没有人打扰,安静到不存在一般,好无聊啊,甩甩手,伸伸懒腰,东摸摸西碰碰,东西散落满地,叮呤咚咙地发出一堆声音,房间内的气氛登时热闹了起来。一叫踢开挡路的东西,走到桌子边坐下,拿起笔开始随便涂鸦,永远是一个人的名字,永远是那双铭刻于内心的眼睛。“啊啊啊!!”发泄似的叫了几声,双臂交叉相叠放于桌上,下颌枕着手背,整个人如无骨虾一般。
这次真的要靠自己努力,我一定要见到大家,我要等他回来,给他几拳加几脚,然后告诉他,我靠自己的努力成功完成了事情!我长大了,可以反过来保护他们了,是可以独当一面的人了。想到这里如花的容颜上出现了一个笑靥,但顷刻又垮了,自己现在处于被软禁状态,消息不灵通,无法采取相应对策啊……哎,叹了口起,把头埋在了手背上。
发泄过后口渴了,挪动着到了外头房间里,拿起桌上的茶咕嘟一声整杯下肚,看着桌上新鲜的水果,一绿一红,如此不协调却会同时出现,这好像,好像……一拍腿,就跟祈陌和单弩岸会同时出现一样怪异。
他们会同时出现,那么一定是有原因,也就是说在某一层面上,他们的利益达成了一致。而他们又身为一国君王,能让他们如此统一地实行一个目标,想必是与国家的利益有关系,但所有同盟不代表永远的友好关系,只要能从信任程度与利益关系上面着手,并不是全然束手无策的,只是能坐到这位置的人并不笨,杀戮对他们来说想必是习以为常了。
轻敲脑袋,怎么又把问题复杂化了,正当她准备继续思索时,外头突然传来了声音,警惕心立起,好整以暇得端坐着,等待“突破口”得到来。
奢欲到底是沉不住气,“凌王。”一进门,看到若言笑容立刻堆出,美人啊美人,心里不住赞叹着,表面装得很是正气,但看像若言的眼光却出卖了他。
能进入此地的不是侍女就是大王,看样子眼前此人也是同盟人之一了。但奇怪得是,她明明记得祈陌曾说过不允许任何人单独见自己,那眼前那个对着自己花痴一样笑得人是怎么回事?难道关系破裂了?想到这里,心里就欢腾。不对!破裂地话不可能这么平静,看来其中另有原因。
很是随意的在若言边上拉开一把椅子坐下,“在下前来只想问凌王一个问题。”以阶级观念为尊的人竟然没有自称本王,意图明显啊。“请说。”撂起衣袖,借此观察,其实是为了遮蔽奢欲望向自己的目光。“凌王觉得大凡王如何?”若言懵了,这是什么跟什么?“一定要回答吗?”争取时间,开始飞速思考起来。
“只要凌王愿意回答,在下可以想办法让你与夏至公主见上一面。”哼,还懂得利诱这一招,看来你也不是个好东西!若言心下一紧,看来有必要重新审视眼前之人,“这……那好吧。”装作很是为难的样子,低着头开始娓娓说来,“万单王为人聪明,说话语气随和,长相也还不错,总来的说,人还是挺好的。”妈呀,恶心死我了,若言憋得痛苦啊。
看来这赌注押对了,只见奢欲笑脸一僵,但随即又恢复了,“在下会想办法让你们见面了,请恕下在先行告退。”态度转变九十度,虽说热情依旧,却不像方才进门时那般了。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奢欲,加油啊,就看你的了!若言在心里为他呐喊着,要不是情况不许,她真想击鼓吆喝了。只是这需要一些时间,不过无妨,就当是在把铁杵磨成针吧啊,何况这本就是充满裂痕的同盟关系呢。若言打心底扬起了一个笑意,绽放于脸上。
看着进门之人,若言冷哼,这监视还真紧密,奢欲刚走,单弩岸就来了,看来自己还是高估他们之间的“友好关系”了。
“凌王,本王听说方才有人来过,便担心是不是有人要对凌王不利。”说话间,眼神四处搜寻着,表现出一副很是关心的模样,但他的用心若言可清楚得很。
嘴角噙笑,“不经意”间打翻了桌子上的摆设,果然成功引起单弩岸的注意力,“啊,没啊,哪有什么人,万单王多虑了!”神色慌张,解释便成了掩饰,为了加强效果,若言恰当好处的开始蹂躏起衣服来。
看着若言的衣服,再看了一眼她的神色,眼中的温度逐渐下降,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是走到门口时,又多望了一眼刚被若言打碎的水晶琉璃冰暮盏。
碎落一地的晶莹,随着哀号唱响挽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