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一觉并不等于“脑子想通了”。
    第二天一早言竭是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给吵醒的。一睁开眼就看到纪生穿着他套不太合身的衣服在收拾东西。昨天在饭馆的谈话并不算是融洽，连饭菜都没怎么动，帮纪生买衣服这件事也自然被抛到了脑后。
    纪生察觉到他的目光，顿了下手上的动作：“吵醒你了？”
    言竭别有意味的地上乱七八糟扔了一堆的东西上扫过。
    纪生缓缓低下头，执拗道：“你不是说家里出了事？应该很急吧？我们今天就出发吧。”
    言竭下床，把地上的东西一一捡起来：“石头要带走？”
    纪生瞥了眼被他握到手心的石头，“要的，这是第一次和师兄下山在小溪边捡的。”
    “小盒子也要带？”
    纪生点点头：“要的，里面装的是我小时候掉过的牙齿，很珍贵的。”
    “毽子也要带？”
    纪生的眉微蹙了一点，抿了抿嘴：“这个不是毽子，是阿黄和小阿黄的毛。”
    言竭叹一口气，“这块布总不用带了吧？”
    纪生振振有词：“小白说山外面财米油盐贵，多带些家什总是好的，没钱的时候还能换钱。”
    言竭没忍住，失笑道：“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很有钱。”
    言竭很有钱这件事显然出乎纪生的意料之外，纪生怔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既然你不是因为没钱，那为什么不愿意带上我？”
    言竭避重就轻的问：“我说不带你你就不跟我一起走了吗？”
    纪生眉皱的更近了：“我既然做了决定，就不会再改变了。”
    言竭斟酌下道：“我们要去的地方叫b市，到了b市之后我会忙一段时间，可能没有时间照顾你。”
    纪生把地上自己整理出来的东西分门别类的摆了好几堆：“我已经到生长期了，小白说我到生长期之后就和平常的人类没什么不一样了，我能照顾好自己。”
    历劫之后纪生的变化不只是身高和长相，连声音都变得沉厚了一些。可就算是这样稍带着点坚毅的声音说出类似于保证之类的话，还是无法让人信服。
    ……
    言竭同意了带纪生一起回去并不代表白兔精也会同意。
    纪生还没刚把话说完，白兔精就气势汹汹的找言竭去了。
    正把纪生的行李往自己行李塞的言竭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白兔精昭然若揭的怒气。
    “你要带纪生走？”
    言竭停了手上的动作，转头看白兔精。
    白兔精看他不说话就知道他默认了，冷笑了声道：“我早就看出来你对纪生图谋不轨了，这才认识了不到一年就要拐纪生走了，再认识两年更熟络之后是不是就要把纪生给卖了？”
    言竭淡淡的看白兔精一眼：“如果你不放心他的话可以跟我们一起走。”
    白兔精并不领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让我跟你们一起走？我可没纪生那么傻，被你骗了还帮着你数钱。”
    言竭有些不耐烦了：“那你想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