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凌霄生疑见璕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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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俏丽女子自然不能只是弹唱表演,最后总是要陪着贵客尽兴才好的。一见这边正事谈完,纷纷翩然上前劝酒言笑,不过片刻时间,方才还精神奕奕的几人中便有两人‘不胜酒力’的被俏丽女子搀扶进其它房间。
卢忠义早已是‘醉态朦胧’只奈何不好先行离席,只得低声道:“今日卢某做东,定不叫璕公子二人败兴,这酒憨兴至。卢某等人却是有些不胜酒力实在失礼。璕公子若有些醉意,还请二楼舱中休息,早已备好了房间,切莫勉强才好。”说着故意晃了晃身躯靠在了温香软玉怀中。
璕珎哪里不懂,笑着摆手道:“卢大人若是累了便先行休息吧,璕珎确实有些醉了,再吹吹风罢。不用管我,大人自管休息去罢。”
卢忠义高兴了,搂着一名俏丽女子转身进了内间长廊。
转眼桌上便只剩下了璕珎与凌霄二人。这龙四爷年轻俊朗气势非凡,自然并非卢忠义那等酒囊饭袋般酒色人物可比,比之璕珎的温柔清丽,自是更加吸引女子。叫那几名女子围着不愿离去,几番劝酒下来却是还不见半点醉意,不由失望。
凌霄只盯着璕珎,神色间不无担心。见璕珎当真脸色绯红的甩了甩头,伸手扶住他滑落的肩低声问道:“璕珎,你当真醉了?”
璕珎悄悄皱眉,借靠近凌霄之故低声道:“凌霄若不想留下,我们这边离去吧,我有些头疼。”
凌霄却是担心了,沉声道:“怎么回事?我们这就离开。”
璕珎无奈的笑,连站起来的力气都不足,只能借凌霄的搀扶,苦笑一声,“凌霄知道我身子不好,偶尔贪杯却是会如此的。今日却是喝得多了些,实在怨不得旁人。只是少不得要劳烦凌霄了。”
凌霄皱眉还想说话,二人却是已到了舱外。凉风一卷,璕珎清醒了些,脸色却更见红了。凌霄见状实在担心,正要说话却见一直守在船头的喜乐迎了上来,一见璕珎情况与凌霄脸色便麻利的搭好渡板道:“四爷有所不知,公子爷常年体虚,这多饮了酒发了汗又当了风,想是受了凉,须得回府请关大夫才是。烦劳四爷了。”
凌霄小心翼翼的搀扶着璕珎上了小舟,喜乐麻溜儿的驾船离去,璕珎却是道一声,“回月明楼。”便又没了生息。凌霄碰了碰璕珎额头,果然是滚烫的,不由皱眉低声道:“他常这样?”
喜乐苦笑一声,“也不是常常,只是公子在这嘉兴府中有些产业,总少不了那府台大人之类的应酬。平日里倒也不这样,许是今日有四爷您在,公子爷高兴便多饮了些罢。”
凌霄闻言却是不在多话,细细看了璕珎几眼便又望向了渐渐远去的湖心岛,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璕珎病了两日,凌霄却竟未曾离去,就待在月明楼中与璕珎说说话,倒也不见无趣。
第三日总算是好了,二人吃了一餐璕珎推荐的嘉兴特色鳕鱼。璕珎真心高兴这几日凌霄的陪伴,言辞间极是正经的感谢,却是惹来凌霄一言,“四爷可未曾带银两在身上,在嘉兴这些日子还得璕公子照应,哪里敢不尽心。”惹得璕珎撑不住的笑。
又歇了半日,璕珎带着凌霄出门,往那景致别致处寻去,却是都忘了先前在南湖之上言之要登临湖心岛烟雨楼,探寻那假山石上瀑布源头之事。待游玩了五六日后方才想起。璕珎慌忙告罪,凌霄却是浑不在意的笑道:“无妨,正如璕珎所言,总会知晓内中真意,如今便暂且留一分神秘与猜想不是很好么。”璕珎闻言却是沉默了片刻才又笑道:“正是呢,未知的总是美,若是知晓了真相却发现不过是极简单平淡的事务,岂非不美。”
二人一路走走看看,眼前不断有整齐的兵队走过,看着叫人精神的同时却又不住生出一股子莫名的紧张。
凌霄显然是极习惯被兵士环绕的氛围,不以为意的笑道:“看见我大清兵强马壮,城中富庶繁华,实在叫人高兴。来了这嘉兴府中小半个月,竟不见一个流浪乞丐,可见我大清强盛富足。”
璕珎低低应一声,“嗯,我大清在当今圣上的治理下,自然强盛富足。”语气却是不见雀跃却平添了几丝落寞。
凌霄心觉奇怪,正要发问又见璕珎道:“凌霄,今日索性我们不逛街了,我带你去旁的不一样的地方瞧一瞧罢。”
二人穿堂过巷,约莫行了大半个时辰,左右房舍低矮昏暗,荒无人烟,高楼飞檐的府城中心却是离得远了。凌霄正待奇怪,正要说话,璕珎一把抓住凌霄手臂钻进了一间废弃的房舍中。便听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渐进,便见一队兵士押着两名流浪者正往更加偏僻处走去。
凌霄不再发问,他已然察觉此事有些蹊跷,也不追究为何璕珎仿佛是故意做给他看一般的行动,二人安静的跟着。
却是前行了不到半里便无法再跟。前面是一进荒废大院,大院门口有数名兵丁把守。那兵士将二人交给了其中一名兵丁,兵丁开门将人押进去,片刻时间两人却是看见了院中或站或坐尽是衣衫褴褛的流浪者与乞丐。
二人又站了些时间,便见两辆笼罩得十分密实的马车从弄堂另一头驶来,院中兵士麻溜儿的将三四十名乞丐流浪人塞进了马车扬尘而去。
见无法再跟,凌霄这才沉着脸看向璕珎。若说一个府城有些乞丐这并不奇怪,圣驾降临驱赶乞丐也是情理之中。只是这等情况却是叫璕珎特意寻了他来看,其中定是有蹊跷。一时又想到为何会带他来看这些,莫不是早已经知晓了他的真实身份。然而这般做的目的又何在?凭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凌霄心下并不愿怀疑璕珎,这么短短时日的相处叫他极喜欢这个年轻人。然而多年高位却是叫他谨慎非常,任何异样都要掌握在手中。一时心中烦乱,凌霄并不多言,只平静的看着璕珎。
璕珎哪里不知道眼前男子眼中闪过的怀疑,心下微苦却是强笑道:“凌霄莫不如随我去看看?”
凌霄并不说话,璕珎便当先一步行走,只那挺直的背影却是少见的有了狼狈慌乱。
二人乘马车由喜乐驾车出了城往一处而去。这是第一次,二人处在一室却是无言,气氛凝固得叫璕珎难受,却同样也叫凌霄烦乱非常。
马车咕噜噜晃动着,几番穿转,终是在小半个时辰后停了下来。
“公子,四爷,前面就到了,小的不能再进去了。”
马车停在一片灌木丛后,二人沉默着下了马车,凌霄见了眼前此景,却是一惊。看一眼璕珎喝道:“这是怎么回事?”
便只见不远处几亩地面被木栅栏围砌,一片草草搭建的简易棚户便在围栏中心。上千名乞丐流浪汉聚集在那一处,或躺或坐,没有半分精神。围栏开了一出口子,四名兵丁手持长矛守在门口,另有一队十人的兵士绕着围栏外围不断巡逻。而之前所见那两辆马车正在将人往围栏中送,而后绝尘而去。那才进去的流浪者挣扎叫喊着想要逃离,却被几番踢打扔进了人群。
凌霄看得心惊,咬牙半晌看向璕珎,微敛的眼中满是寒意。璕珎仿若无意道:“四爷只道这偌大府城有百十来个乞丐何足道矣,便是千百人又如何,这本不奇怪,我也同意。皇上文治武功固然不错,大清富强固然不假,然而毕竟不能面面俱到,总有些迫不得已沦为乞丐之人,这本是常情,亦或是必然之理。而府台大人为迎接圣驾驱赶乞丐也无可厚非。眼前这一幕或许四爷瞧来触目惊心,然而却也着实不算什么,璕珎今日带四爷前来却不是想要让四爷看什么,而是听。”
凌霄神色变了几变,这才蹦出了个“听?”
璕珎点点,继而不再理会凌霄大大方方的朝着那围栏处走去,招呼了门口看守的兵丁。那兵丁显然是认识嘉兴府中鼎鼎大名的璕珎璕老板,一见璕珎出现纷纷围拢了来,那一队巡逻士兵也是围了上来。谁都知道璕珎老板为人谦和大方,得他出手的打发,轻易不下二两银子。大家都是混一口饭吃,守在此处风餐露宿,自然不愿意错过了。
璕珎只借口想要在这难民营中寻些便宜得用的人手,兵丁碍着府台严令自然是不敢轻易将人放进去,却是热情的介绍了各种情况。璕珎本意便是拖着兵士们,自然不会为难于人的进入营地。发了赏,众人便认认真真的说起了这人手的情况。
凌霄一见璕珎拖住了兵士悄悄顺着墙根转到了营地背面,璕珎说想要他听,他便是要听听,究竟能听见什么能叫璕珎特意带他前来的内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