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怀疑
    不知道？星希半点不信！他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似乎要盯出个洞来：“那你到底知道点什么？”
    夜宿抬头扫了星希一眼：“如果我离开你，我就会消失。”
    星希心头一跳，终于严肃起来：“什么意思。”
    “灵不该存在于你们这个世界，我们只是执念，停留在这个世界的下场就是逐渐消失，变成虚无，但我现在好好活着。”夜宿抓住身边的窗帘，将柔软的布料放在指尖摩挲，仿佛借此感受自己是切实存在的，“昨天到今天，我的状态一直在恢复，你能看到我，能碰到我，我能想到的问题所在，只有你。”
    气氛一时沉寂下来，星希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直觉这个男人没有骗他，他也清楚不该相信这个男人的一面之词。可是就算男人骗他…有事为了什么？
    门外，星希的母亲又开始大喊，星希只能匆匆应下，然后开始收拾起自己来，但是紧皱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
    收拾完自己之后，星希回头看着夜宿，许久缓缓开口：“你肯定没有任何人能够看到你？”
    夜宿点头。
    长呼一口气：“你可以跟着我，但是你不能对我的生活造成影响。”
    夜宿再次点头。
    星希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他只觉现在的无论他说什么，夜宿都能点头答应，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的，刚刚还好奇心极强的他，突然对于夜宿的事没了任何兴趣。他背上包，直接转身打开房门。夜宿眯眯眼，跟了上去。
    飞速吃饭向来是星希的一大绝技，没有五分钟，星希就解决掉了满满一大碗的面条然后狂奔的出门，最后踩着点进入教室。
    星希虽然不是特别高，但是他却坐在最后一排，所谓“学渣区”。跟星希坐在一起的是一个很高的男生，看到男生的第一眼，估计所有人都会用“阳光帅气”来形容，而确实，这个男生也很符合这样的形容词。
    把包甩到桌子上，星希毫无形象地趴在了桌子上，大口喘着气。
    “每天都能准时踩着点进来，也只有你能做到了。”男生撑着脑袋笑眯眯地看着星希，明明是笑，但是星希却毫不犹豫地翻了个白眼送回去：“你…你就笑吧，成天笑笑笑，你就…你就是个伪君子！”
    虽然被星希这么说，但是男生的笑容也没有半点淡下来，反而笑的更加灿烂。星希懒得再去看他，又喘了几口气后，转头看向了站在自己身边“无存在感”的夜宿。
    虽然别人看不到，但星希还有有点慌，就像是自己偷偷摸摸在做什么不该做的事儿，可想想…明明什么都没有。
    夜宿完全不在意星希的想法，进教室开始，他就没有看过教室任何人，他的目光一直锁定在外面，仿佛这里的所有人，都不能引起他的任何兴趣。
    其实星希不是很想承认，但是确实，他被夜宿那双猩红的双眼所吸引。不知道为什么，那双猩红的眼睛总能够让星希看上许久。那里面有着星希所读不懂的东西，让星希无法释怀，让星希想一探究竟。
    在一旁的男生终于意识到星希似乎在思虑什么，忍不住伸手拍了拍星希：“你今天不对劲啊。”
    星希回头看向男生，沉默了许久，终于叹了一口气：“花戒，你信，这世界上有鬼吗？”
    被称作花戒的男生听到星希的话，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但很快又变成了鄙夷：“你居然有一天会问我这个？”
    星希一怔，随后摆摆手：“算了算了，问你算我智障。”
    “信吧。”正当星希打算结束这个话题，旁边就传来花戒的声音，“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是吗？”
    撇撇嘴，星希看着眼前这个笑的一脸灿烂的人――果然还是想把他打一顿。
    早自习向来是星希睡觉的时间，但是今天意外的，星希并没有睡着，理由是什么？自然就是站在星希身后，其他人都看不到的“鬼”。当然，哪怕星希再在意夜宿，夜宿也不会对此有任何的想法。他就那么站在窗边，目光紧盯着外面的景色。
    其实，星希知道，夜宿没有再看任何东西。他只是将视线放在外面，思考一些事，思考一些星希不能理解的东西。
    “你在看什么。”猛然间，夜宿回过头，对上星希的双眼，开口问。
    星希被吓得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去，还是旁边的花戒伸手抓了一把星希，才避免了悲剧的发生。
    “你是困到脑子不正常了吗？”花戒把星希扶正，表情一脸鄙夷。
    星希憋着一口气，没回话。
    他总不能说他被你们看不到的东西吓了一跳吧！
    狠狠地瞪了一眼夜宿，而后者目光平静，不起波澜。
    无可奈何的星希只好翻出纸笔，刷刷刷地写下一行字，然后摊在桌沿给夜宿看。但是等到他刚放下纸，又想起了什么，把纸收回来添了一句话。
    ――我在看风景！你能看懂汉字吗？
    夜宿看着纸很久，最后说：“难道你跟你对话的语言不同吗。”
    明明是问句，但是星希分明就听出来夜宿话里的嘲讽。
    ――这不是怕你万一看不懂吗！
    "能看懂。“
    ――你会饿吗？或者说…觉得累？
    夜宿摇头，然后又补了一句：“不是灵不会累，只是，这次不会。”
    ――还是因为我？
    “不确定，也许。”
    ――你讲话…也只有我一个人听得到？
    夜宿看完那一行字，终于转过头：“你觉得呢？”
    星希抬头扫了一圈周围，无人发现这里的异常。瞬间觉得自己又智障了一把。
    接下来的一整天，星希都与夜宿形影不离，自然，除了星希，没人能都看到夜宿，但是星希还是莫名的感到慌张。总是避免与其他人接近。夜宿也只是不远不近地跟在星希旁边，其实总的来说，还是星希太过于紧张了。对于夜宿的存在，他感到不自然，不习惯…还有些许的……不适。
    这些，夜宿看到眼里，但除了早上，他都没有再开口说过任何一句话，就连星希去问，他也没有回答。
    两人就这样的状态熬到了放学，回到家里。
    星希的母亲自然也看不见夜宿，吃过晚饭后，星希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在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星希长呼了一口气。
    原以为简单的事情，出乎意料的困难。
    “我的存在，让你觉得很累。”还不等星希说什么，夜宿率先开口，猩红的眼睛直视星希。
    看着那双眼睛，星希有一种，眼瞳里会滴出血来的错觉，他张了张口想要反驳什么，但是最后他发觉，正如夜宿所说的。夜宿的存在，让他无所适从。
    “是，你的存在让我觉得很累。我过了十几年的正常生活，你是个巨大的意外。”星希坐到床沿，低头去脱掉自己的鞋子，“你貌似跟我说了一切，而事实上你带过了所有重要的细节，只告诉我了‘灵的存在’以及‘你所未知’的情况。我不知道你究竟是否真的无法离开我身边，又或者说，你在我身边到底是否是目的性的，这一切，我都无从得知，包括于，哪怕我拒绝了让你留在我身边，结果，不，应该也是无果的，对吧？”
    眯起眼，夜宿有些意外地看着星希；“你很聪明。”
    星希淡淡一笑：“我从来就不蠢。”
    “但你今天在其他人面前表现出来的样子，并不像现在。”
    “有时候，当你成为人群中的异类的时候，太过于显眼，会让人觉得刺眼。”星希甩掉鞋子，向后躺倒在床上，“我不奢望你能告诉我些什么，因为即使你不告诉我，我也根本没有办法把你从我的身边赶走，除非…你自己想要离开。”
    夜宿点头：“你猜对了一半，确实，即使今天你告诉我的回答是，我必须马上离开，我也不可能点头答应，因为一旦离开你身旁，我会消失这件事，是真的。所以无论是因为什么，我都不可能听从你的话离开你的身边，但是你给我的回答是，可以，条件是不能打扰你的正常生活，我觉得，我做到了。”
    夜宿的话让星希一愣，原来夜宿今天一天都不再开口……是因为……
    “如果说，我想知道全部呢？”星希猛然坐起身，开口。
    “我想知道，有关于……灵的一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