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十四、叶非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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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说得很明确了,只有配合,否则生不如死,陈朔啊陈朔,为什么到了现在,你还对我苦苦相逼?然而我对这一切真的一点准备都没有,还有我谜之过去,无路可走,痛苦的我抱住脑袋低低哀求:“你不要逼我,我说过我的过去只有关于你的零星片段,我不知道我曾经历过什么导致我身体的异常,我的想法也不复杂,就是静静地陪在你身边,看岁月静好,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
仔细想法我能够理解他的态度,如果我没有经历这一切,只是个普普通通不信鬼神的年轻人,突然有一天自己身边出现一个强于自己数倍的人,我也会生出危机感,从而抵触提防,这很正常,当我得知长生的那一刻,一个奇怪的问题冒了上来:我究竟以这样的状态活了多少年月?在我的印象里里,老头的模样也未曾发生过半点变化,可是他比我年迈,为什么我们的模样差距如此之大,难道他也是怪物吗,又或者可不可以这样想,我们生活的地方,有一种力量促使我们容颜不变和长生?如果是这样,我只要带着他回一次雪山,谜题便可解开,想到此,我刚要说话,陈朔就道:“失忆?我有办法,我认识一个很不错的医生,或许她能够帮你的忙,明天随我去一趟。”
你看,陈朔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只捡他认为重要的话听,其他的他充耳不闻,他的大脑筛选信息的能力太过于选择性,我是望尘莫及,一辈子都练不出这般境地。
第二天,我顶着一对熊猫眼被陈朔押至机场,人类真是一种自相矛盾的生物,他们明明很强大,可以制造飞机火箭飞船载人上天,却经常感受到自身的渺小,绞尽脑汁地去创造新事物以用来自我肯定:看,我还是很厉害的!
第一次身处高空,透过悬窗,可以俯瞰城市,平日里高大的建筑变得十分渺小,好像我只要轻轻一抹,就夷为平地。我曾经以为唐辣辣回事那个带我在天上飞的那个人,而现实却跟我开了个小小的玩笑,一点点的差别,引起蝴蝶效应,从此再也不能更改。
脑袋有些眩晕,失重的感觉更重一些,我紧紧地抓住座椅的扶手,似乎那样更安全些,陈朔发现我的异样,握住我的手让我枕他的肩膀,这个或有意或不经意的动作,给了我心理防线的当头一击,将我刚刚建立的提防粉碎,坐在我身旁与我距离不过十公分的男人,我越发地看不懂他,他总能出其不意地在你的心海搅起波澜,在你对他敞开心扉的时候,他是那么地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将你的所有幻想逐一破灭,却又在你心灰意冷的时候,冷不丁地来一点小温柔,唤起对他的好感。
“我没事,可能有点晕机。”
他看了我一眼,伸手轻摁服务铃,不一会儿,举止优雅的空姐微笑着躬身轻问:“先生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
“劳烦给我拿些话梅橙子之类的,酸酸甜甜的就好,谢谢。”他说话的神态非常谦逊,我完全被他的话吸引了,苍天,他什么时候这么绅士过,我不由得开始嫉妒那位空姐,他对她真好,说话的时候还难得笑了一下,虽是浅笑,却足够让人如沐春风的了。不妙,我这番醋意倒有几分陈曼曼的模样,可不要步她的道,我压制住自己的情绪靠着椅背挺直腰身,以缓解我的不适。
陈朔捅了捅我,淡淡道:“拿着!”
他一手拿橘皮一手拿果肉,将皮塞到我手心,自顾自地吃着,道:“放鼻子下挤汁儿闻闻,有提神的功效。”
我试了试,果真如此,橘皮特有的芳香缓和了我的眩晕,他撕开一袋酸梅递给我,我吃了几粒,酸酸甜甜的,甚合我味,一股脑儿地吃下去,它有一种神奇的作用,能让人心情愉悦。我含着最后一粒话梅,将脸猫儿般蹭他的肩膀,两眼吧嗒吧嗒地望着他道:“谢谢。”
他没理我,将空姐送来的东西全部推到我怀里,翘着二郎腿安静地摊开一本经济杂志。
“你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眉目弯弯,特别有亲和力,以后可不可以多笑笑?我想看到你笑的模样。”
“我想看你嚎啕大哭,你哭吗?”
哎,还是算了,就当我晕糊涂了,我怎能够对他提要求呢,真是高估了自己的身份,半夏,你老实点,别总有的没的去想不切实际的东西,那不是你该想的,越抱希望,越让人失望。
在飞机上呆了两个半小时后,我们在北方的一个城市落脚,那个城市的名字叫西安,就是曾经的长安,小说里描绘的浩浩殿堂重重楼阁的长安呵,我竟以这样的方式来到你的面前,可是,你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座城池,你也是高楼林立,与杭州别无二致,我本想着等时间充裕,和唐辣辣一起来游玩,感受这里的人文历史气息,看来是我错了,你的现代化超出我的预期,长安的宫殿残留几座,是否有故人流连在此久久不愿轮回?
我们跟着人流走向出口,前来接机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保养得当的精致女人,她不像北方女人独有的体态丰盈,她很小巧,身姿像鸟儿一样轻盈,她踩着十厘米的恨天高个头只及我耳朵,这样的女人一定很容易让人产生保护欲。她的样貌姣好,可是她一开声变成她的美中不足之处,那声音比陈朔的还粗,她爽朗大笑,道:“阿陈,你的动作够快的!这位就是夏小姐吧?!”
面对生人,我不自觉地排斥,尤其是受了酷刑之后。她伸手跟我握手的时候我迟疑了,尴尬地望向陈朔,他这才介绍,道:“她是我的朋友叶非梦,著名的心理学教授,百分百安全!”
我心里哼了一声,正因为他是你的朋友才更不安全,认识他之后,我似乎就没过过一天安心的日子。反正不会有好事情,既然已经来了,就顺其自然,走到哪步算哪步。
“先甭说这些,我已经预定了酒席,为你们接风洗尘。”她领着我们走到停车场,开了四十分钟的车,一路红灯,停停走走,颠得我直反胃,之前的晕机折腾了我不少体力,直接导致我的脸色煞白如纸,尤其是看到那一桌五颜六色的菜肴时,我的胃哇地痉挛,还未消化的酸梅顺着食管飙升,直接从鼻孔窜了出来,我抽了一大卷纸捂住口鼻,真心不愿意让他看到我的窘态。
不用想象,那顿酒席败兴而归。
叶非梦似乎并不介意,对我的遭遇表示理解,特地为我们安排了酒店歇脚,本来她开了两间房,但陈朔执意取消了一间,她笑着开他的玩笑,道:“怎么?你怕你的小女友跑了不成?”
“她敢跑试试!”陈朔瞄了我一眼,一副把握十足的样子,哼哼,看准了我的心思,所以根本不担心我会有所动作,用心想想也是,我从头到尾压根儿就没生过离开他的念头。
按着他的秉性,我注定会是输的那一个。
叶非梦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千万不能被她娇小可人的外部特征给迷惑,她的强悍我算是见识了一回,有些她做了的决定,连陈朔都得乖乖缴械投降,按陈朔的性子,他那么急急忙忙将我带了来,肯定是想早一点解开我的谜团,哪怕一分一秒,而面对她出去游玩的邀请,他竟破天荒的答应了,是的,他答应了!
换个思维想想,对我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反正我对医生医院之类的词汇没有好感,潜意识里感觉跟他们接触会摊上事儿。如今的我怠了倦了,对旅游名胜古迹好吃好喝并不感兴趣,因为当初跟着唐辣辣一路吃喝玩乐,一开始还觉得外面新奇,后来产生审美疲劳,就发现每一个景点都有很多相似之处,而我又有轻微的强迫症,所以面对一些不同之处,那种怪怪的感觉总是挠心窝,让人焦躁万分。不过能远离医院的白墙,我还是很乐意跟他们出游。
陈朔已经作了让步,归程的时间坚决地定在第二天下午,这意味着我们只有半天的时间玩乐,半天可以干什么呢,我抱着手机在贴吧里漫无目的地刷信息,贴吧是唐辣辣帮我下载的,他跟我说如果在家很无聊,可以逛逛,里面有很多颠覆常理认知的内容,有一段时间我玩得比较入迷,譬如,月亮不是地球的卫星,是外星人建造的一个基地;地球是空心的,里面有和地表想似的环境供生命存活;史前文明不属于地球,是外星人临时落脚的遗迹;空间可以折叠,可以在短得超乎想象的时间里由一个地点到达遥远得无法置信的地方。我对这些科普探索泪的文字比较感兴趣,但比较费脑筋,若不是空闲得较久,我是不轻易打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