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十七、用刑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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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姑娘,奉劝你一句,把知道的全部交代清楚,省得活活受那生不如死的罪。”瘦猴叼了根烟屁股,嘴里含糊地说着,这话可不是唬人的,这样的环境这样的气氛我相信他们说到做到,况且从他们身上就能感觉到令人压抑的戾气,这可不是一个普通人会散发的,他们的双手不知摧残过多少生命,不管曾经有多少人遭过他们的毒手,反正今天我将是下一个。
    想想就可怕,我惊惧地想往后躲,大声道:“我还是头一次听说龙息,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我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我若是知道一点,绝对不会保留半点。”
    “不可能,是头儿亲自送你过来的,你最好老实说出来。”瘦猴目光肯定地望着我,满脸横肉把一对小眼挤压得更小,同时强调:“小姑娘,你放一百个心,这里是特制的地下室,专门用来审讯,就算你喊破喉咙,外面的人也听不到,只要你不交代,就算你死了,都不会有人察觉,别想着拖延时间,我们有一百种折磨你的办法。”
    审讯?陈朔要对我审讯?我仔细回想陈朔对我说过的话,当时我还以为他是威胁我,原来他是动真格的,他怎么能对我动真格?
    “赶紧的,把龙息交出来就不用遭受皮肉之苦。”大胖不耐烦地推搡我脑袋,肥肥的手掌顺着我脸颊轻擦而过,不忘揩一把油。
    “我真不知道,你把陈朔叫来,我要当面问他!”一个我没听说过的东西,我上哪儿去给你交出来,就是杀了我也无用,他们不停地逼问,听得我心烦意躁,刚醒来的害怕渐渐隐匿。
    “你大胆,我们头儿的名字是你说叫就叫的,在这里,你没资格讨价还价,你要认清你自己的处境。”瘦猴怒斥我,那副嘴脸显然就是陈朔的一条忠贞不二的恶狗,陈朔给了他多大好处让他敢悬着脑袋做悖离法律的私刑勾当?
    我尝试偷解绳索,猛然发现我的双手死死地固定在椅子两边把手的装置上,加上绳子的牢牢束缚,我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仿佛这身体已经僵硬,完全不受我掌控。
    大胖捏一根约十公分的细针迎着灯光左看看右瞧瞧,即使在这昏暗的灯光里,那细针的周身也散发出许许寒光,看得人心头一惊。他若无其事地瞅我,幽幽地说:“看来不用刑你是不会说真话了,之前又白费一番口舌,每一个来这里的人都犟着脾气,等刑讯到奄奄一息,还是一一招了,真烦,要是一开始就交代,我根本就用不着听一段难听的鬼哭狼嚎。”
    这段话是故意说与我听的,确实起到了震慑的作用,但我还是不知道答案,龙息想必是极重要的东西,我一个平凡渺小的人物哪里会有幸看上一眼,所以我坚定地摇头,恐惧再度升腾,他手里的那根针肯定是对付我的刑具,一根针要怎么用刑,难道要把我扎得浑身血点子?我可是看过容嬷嬷针扎紫薇的那一幕,当时就看不下去直接把屏幕关了,这……这光是想想就一阵恶寒。
    我真的太低估这根针了,当他们合力按住我的手指,把尖尖的针头插进我指甲缝的时候,那种锥心刺骨的痛是多么难以承受,十指连心啊,我浑身颤抖地感受到针尖挑开皮肉一点一点的往里刺去,食指上鼓起一条丑陋的线条,撕心裂肺的喊叫在那间几平方的小屋里袅绕不绝,我痛得大汗淋漓,数度昏厥。一盆盆带着冰块的冷水将我从昏迷中拉回来,审问,用刑,如此反复。
    与我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用刑人的表现,他们在我的痛苦惨叫中竟然谈笑风生,不时阴阳怪气地搓揉我的手背:
    “哟,这么漂亮的小手怪可惜了的!”
    “可不咋地,废了废了,让你不招,活该!”
    他们边说着边加重力道,嘴角升起狰狞的弧度,比恶魔更令人生厌,也更让我心惊肉跳。
    我看着自己鲜血淋淋的手指,沉痛地仰天痛哭:“陈朔,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般残忍地对我?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真的什么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瘫软在椅子上,内心充满了绝望,就让我一死了之吧,我的生活已经毁了,这双手是废了,我以后就是废人一个,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这小娘们犟得紧,十指九根都插针了,她竟然还不招,大胖,咱还是跟头儿汇报,让他定夺。”大胖一面给我松绑一面和瘦猴商量,还说:“她已经精疲力竭了,铁定跑不了,松会绑,第一次对个娘们使重刑,我想着心里就渗得慌。”
    瘦猴瞄了我一眼,拍拍大胖的肩膀,使了个眼色,耳语道:“这是个漂亮妞,想不想玩一把?”
    两人一拍即合,满脸淫笑地向我扑来,犹如饿虎扑食,我就是那血淋淋的一动不动的猎物。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我爆发性地大叫:“放肆,给我住手!”
    他们俩一愣,但看到我软绵无力的丑巴巴的手,还是有恃无恐的露出猥琐的表情,奸笑道:“小妞,让咱哥俩爽一回呗,反正你已经废了,就算活着出去就只能趁着年轻靠美色养活自己,到时候哥俩会常照顾你生意的。”
    可见刚才所述的心里瘆得慌全是假的,大约还是为了刺激我,此刻的我又痛又气,而他们的言辞更是彻底地激怒我,我浑身大颤,痛道:“这也是陈朔交代你们的?”
    “是不是有关系吗?你现在连站的力气都没有。”瘦猴轻轻一跳重重地扑倒我身上,一张臭嘴逮着脖子就啃,盛怒之际的我抖擞着两只胳膊夹住他的头用尽全力往后一掰,随着咔嚓一声,尸体滚在地面,那色眯眯的眼,流哈喇子的嘴,还有那伸出一半的屎黄的舌头,保持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
    我抬眼深深地望向斜上方的监视探头,不过几秒,那个无死角的探头破裂,碎的一地残渣。
    大胖一看大事不妙,拔腿就往门口跑,一窜钥匙在锁孔转来转去,他一边慌不择路的开锁一边惊恐的回头看我,好滑稽的转换,刚才还在耀武扬威想着宣泄,下一秒吓得面无人色。我静静地撑起双腿,湿哒哒红艳艳的雪纺连衣裙紧紧地贴在身上,露出八颗牙齿,狡黠道:“你不是想上我吗?怎地想跑?”
    “女大侠,小的有眼无珠,小的罪该万死,您大人有大量,不要杀我。这些……这些都是头儿叫做的,拿人钱财替人办事,我不得不做,求求你,放我一条生路吧。”瘦猴普通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身下一片濡湿,骚气满屋。
    “陈朔交代你们的也包括侵犯我?”我隔着几步之遥支起他的下巴,这双浑浊的眼球瞬间放大一倍,身体哆嗦得像个筛子。
    “是……是……不是……”他的唇舌打战,咬不清字眼,不过我不慌,我有的是时间,如同他们当初让我死去活来的一样。
    “是人总有个牵挂,你肯定有妻儿吧?你若不说实话,我今天所遭的罪将来一并还给你家人,并有过之而无不及。”我特地伸出还在滴血的双手,在他眼前仔仔细细的看。
    “……不……是!”他大着舌头吐了两个字,被我狠狠地盯着,他的双手紧紧卡住自己的脖颈,越来越紧,他仰着头的脸色越来越惨,数分钟后,他头一歪,长长的舌头拖沓在口外,难看至极。
    我拾起地上的钥匙,打开门,一路逃离,这是一间闲置多时的老屋,周边较为安静,理应是个偏僻处,此刻的我身无分文,手机也不知落在哪,令我更加痛苦的是本已疼到麻木的手软塌塌的,再也使不上半分力气。
    路上行人看到我血迹斑斑的衣裳唯恐躲之不及,纷纷绕道而去,没有人愿意帮我一把,哪怕帮我按个电话号码,我费尽周折联系上唐辣辣,他看到我的那一瞬间,这个堂堂七尺男儿抱着我红了眼眶,悲愤、凄怆、内疚……各种情绪揉碎在他的眼里。
    “送我回家。”
    昏昏蒙蒙中,我们到了一家位置比较隐秘的私家医院,给我包扎的是一位老医生,她看到我的伤势,脸上露出异常惊恐的表情,包扎的手颤巍巍的,连着抖音很重的语气道:“这是对女子最重的刑罚,姑娘怎会受此极刑?”
    我干瞪着乳白色的天花板,经历长时间的非人折磨,我的泪腺分泌不出液体,也不想交谈,我努力开口,只发出干哑的声音:“我累了,容我安静会儿。”
    身体的疲惫与虚脱,很快带我进入昏沉的睡梦,沉睡的身体是没有感知的,便也忘却了疼痛,我渴望不复醒来,不必面对纷扰,我就想做一只缩在壳里不管身外风吹日晒雨打的小小蜗牛,在危险来临之际,躲在小房子里,躲在低矮的阴暗处,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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