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酒坊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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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耀门终于松了一口气。半月前,那黎镇长非去几个临镇商讨大事,左右不过想要多增些关卡,然后多得几个银钱。累得他这个保安队长随身护送,一路上被折腾的够呛。
如今路道不平,流寇土匪不说,一些镇上道路卫生条件实在太差。他几次劝阻,那镇长还嫌他不服管教。他这保安队长实在不易,手底下也没几个良才,枪支弹药还是轮着使用。他这边护着上司,那边也十分担忧镇上状况。留下的三十几个小团兵可对付不了铜锣寨那些土匪。即使如此心事重重,他还是决定要对得起大家的青睐!
回了家,屁股还没坐热,就听说了田家婚礼被抢的大事。左思右想,只好招来了几个留守的团兵,还没严刑拷打。一个个就涕泗横流的将所有原委说了出来。沈耀门铁青着脸听完回话,直接一枪打死那最先招供的新兵!敢做也就罢了,还没有个胆量魄力,庸才!
沈老爷听说自己儿子直接开枪打死了小兵,也是胆战心惊。他这儿子其他都好,就是死心眼。总是讲究什么正人君子,保家卫国。为了这田家酒坊,自己也是花了好些大价钱去贿赂这些团兵们。如今,田府将败,若不是柳红叶这小娘子有些手段,自己早就得手。如果自己儿子此时来寻师问罪,岂不是功败垂成。
沈老爷这边正烦恼着,就听到自己小妾的呼喊声:“老爷!你儿子又来问啦。”说完撇撇嘴,“呶,他叫我把这玉佩给你,倒是个好物件。”说着拿着那玉佩在太阳底下打量。
“你这蠢人!他说其他没?拿来。”说罢攥着玉佩,拧着眉头。这玉就是当时送给那些小兵的物证。
“哎呀,我就看看!耀门让你以后别再这样,不然镇长不会罢休!不过耀门这是何意?”
“你不用管,这小子,还拿镇长压我,哎呦!这养儿子……”那沈老爷虽然松口气,也是气得不轻,他这是为了谁啊!
距离莫生去搬救兵大概已过半月,红叶每天也是心急火燎,急得嘴上都开始长泡。虽然自从上回过去,没有任何不好的消息传下来,但她也怕小叔子在山上受折磨。
红叶已经脱下了孝服,越来越有田府大少奶奶的风范。头上是云凤纹金簪,耳垂戴着一对玉兔捣药纹金玉坠。穿着杏色绸子长衫,滚着桃红的宽辫。底下是同色百褶裙,浅红鞋上绣着鸳鸯戏水。脖子上还套着珠圈,素净中透着富丽。脸上略施脂粉,衬得樱桃小口分外娇嫩。
现在田家酒坊几乎就只有她一人苦苦支撑,田大少终日无所事事,田夫人因太过温柔,常常被人糊弄。她只好承担起所有酒坊事宜,将府中家事交给田夫人。
现在酒坊的产量只有原来的三分之一,主要是酿酒成本太高她不得不削减采购。工人大半已被遣散,只留下几位长期做工的老人。即便如此,还常常入不敷出。红叶也清楚是沈富国在背后捣鬼。他派人大量收购酿酒原料,然后只准高价卖给田家。以前田家有余钱可以去其他镇上购买,现在实在无法。如此也罢,他还勾结其他奸商,伙同整垮田家酒坊!现在田府欠债,酒坊又难以支撑周转。可怜田二少还在匪窝受罪。嫁入田家,柳红叶真是一个安稳觉也没法睡好。
她将酒坊的账本翻了好几遍,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有些银钱明显是对不上账的,竟然连去处都写的如此模糊。以为她是新来的少奶奶,所以打算随便糊弄吗?!她合上账本,请人去叫管家前来说话。
管家已经在田府服侍了四十多年,是府上最值得信赖的忠仆。红叶自然是信得过老管家,但是底下的人不知谁这么大胆,仗着田家有难就谋害主家!
“大少奶奶好!不知…叫我前来有何事呢?”说着打算给人跪下,还没弯腰,柳红叶就将人扶了起来。
“管家不必客气。你年纪也大了,不必行这样的大礼。”她迈着步坐回到椅子上,笑道:“这两个月多亏管家帮我,才能适应田家的生活。如今…”叹了口气,“田家遭遇如此大祸,我也只能尽我所能,做到一个媳妇该有的责任,只是…”
“这是应该的。如果大少奶奶有难处,请尽管说吧。”
“我近日查账,发现数目不对……而且有些开支明显不是酒坊所需。”
“这……”管家抹了把额头,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开口。
红叶自然是看到管家着急的表现,难道真的是管家知情不报。可是管家是怎样的人,她这些天来看得清清楚楚,老实本分,根本不可能会这么大胆才对呀。“管家不用瞒我,”红叶喝了口茶水:“到时娘问起来,你也不能不说啊。”
那管家突然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苦着脸道:“不是我骗您!这些钱…是,是大少爷拿去的。”
“有棠?”她认真想了会,最近自己总是不见他的人影,而且以前还听说他有些坏毛病。难道真的是他?“大少把钱拿到哪儿去了。你且告诉我,我不会跟夫君说的。”
“这这……大少爷有些抽…嗯大烟的…习惯。”管家还是抖抖索索将事情说了出来,他看少奶奶是个明事理的样子,应该不会怪罪他。
柳红叶抿着唇,将帕子绞紧,心想难怪最近见他回来都是莫名亢奋的样子,原来……她挥手让人退下,自己坐在屋子里发闷。自己这么累是为了什么呢!她又安慰自己有钱人家的少爷都是如此,只是偶尔吸大烟,也不算是大毛病。再说有棠对她很好,事事依她,并没有出格的举动。而且也不在乎她被土匪抢走坏了名声。
她说服了自己,决定把这事揭过不提。成亲了之后都是这样,丈夫不沾花捻草已经算是极好的了。有些毛病她可以忍受,以后还可以慢慢改。她在心里为对方辩解,也在为自己打气。毕竟作为一个女子来说,特别是新妇,懂得隐忍和自我安慰是必修的课程。
田二少在山上待了两个多月,慢慢也被寨中众人接受。大当家原来还让小毛子看着,现在,也不总拘着田二少。只要他愿意,也是可以到处逛逛,只是不能出寨门。因为大家的有意放松,田有卿几乎也逛遍了山寨。
这几日他细致的分析了几条下山的线路,发现无论如何都要经过寨门,唯有一条!但是这条道不是通向柳叶镇,而是另一个山头。路口处也只有一个叫陈勇的汉子守着。毕竟这条道是通往人迹罕至的深山,也没人愿意自己上山寻死。有卿思量许久,心想跑是肯定,只是现在自己单枪匹马,如果贸然上山,不定会碰上什么猛兽呢!
现在他和师爷最熟,也会常常向师爷请教些问题。师爷说话有点不显山露水的意味,但他对山里很熟,也可以尝试着套点消息。田二少正打算往师爷处走,就被刚回来的杜子鸣抱住。
臭狐狸!田有卿直接踹了一脚。
杜当家也不恼,笑问道:“去哪,我给你看样东西,”说着从腰间掏了掏。有卿本不欲理他,可看到他拿出的东西,也惊呼了一下:“勃朗宁,你哪来的?”
“哼!算你识货。”他摸了摸有卿的脸,把他的手摊开,然后把那物件放了上去。
“真的给我?”田二少顿时笑弯了眉眼,真是正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哈哈!
“这回可高兴。从一个商人那抢的,现在过路的到有不少好货!嘿嘿,”说起来,他突然想到那个藏在商队里的美貌的小戏子。要问当家怎么知道是戏子嘛,那小个子走路扭来扭去,一看就是师爷口里那些唱戏的。
田二少顿时脸有点僵,用他们抢的东西,自己不也是土匪。只是现如今,他既然需要,也只好先借了再说……想着二少也是有些生气!如果他愿意放我下山,我又何必冒险!一生气,就又踹了当家一脚。
“哎!送你东西你还踹,小没良心!”说着也不管二少挣扎,捧着脸这就一顿猛亲。田有卿揪着大当家的肩膀使劲捶,一口气差点没喘上了。心里骂道,你是狗呢!又涂我满脸口水。
最近大当家时常忍不住想要亲近亲近,高兴时,田二少还愿意配合。大部分时候就是气得不行,拿起东西就砸。还好屋内空空,并没什么物件,否则大当家早就头破血流。虽然被打,杜当家却觉得依旧高兴,总是觉得有卿越看越好看,乌黑的发衬着白玉似的的脸,睫毛浓密,笑起来更是温柔似水。这样想着,可怜的二少又被拉上了矮床。
作者闲话:
今天看坂本大人,真的要笑死。简直后宫,男女老少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