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二十二章说实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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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巧合太多,也就没人信了,自从赫连浔被拷上手铐带回自白室的时候,他就清楚,有口难辨。他不知道在自白室坐了多久,也许有一天也许有两天,除了有人给自己送水和食物之外,没人对自己进行审讯。更没有探望,看着四周一片白的墙壁,他突然特别想瑶望,也很庆幸,瑶望出去旅行不知道自己的事。他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吱呀一声,沉浸几个小时的大门在读打开,不过这一次来的不是给他送水送食物的探员,而是李辉。
李辉拿着一堆文件,脸色难看。看着赫连浔的眼神不知是佩服多些还是失望多些。
“你两天前为什么去郊外的那片桦树林?”
“和人有约。”
“谁?”
“杨川!”
“你约他干什么?”
“他说有东西给我,在浩X总公司原岳湘城的办公室里他发现了暗格里面有些东西他要给我。”
李辉轻笑一声:“杨川在五天前就把东西给了我们,里面都是些黑账,和某些机关人员的把柄。你说他约你见面,为什么非要约在那?而且还那么巧,又和我们这次任务相撞,两天前,苏酒去和人接头,我们埋伏的很好他却发现有动静跑了,而且路线相当熟悉,我们顺着追过去就发现了你。你别又说如果真是你做的,你怎么会出现在案发地的那一套,贼喊捉贼的把戏该换一换了,每次总不能都用这一条。”
赫连浔没做声,他一直觉得杨川没来有可能是因为被人绑架遭遇了不测,那么现在听了李辉的这一番话,他可以百分之百确定,自己上套了!现在,他能说什么呢?
李辉从文件中拿出一张画有罂粟花的纸条:“这是从你身上搜到了,华哥曾经说过这个一个拉他下水的神秘人手中的东西,这个神秘人和苏酒的案子有很大的关系,你手上怎么会有他的信物,上面还有‘祝你好运’四个字。”
“我也是捡的。”
“我们怎么没捡到?而且,半年多以前,你卡上有一笔百万的大额资金流过,我们经过追踪找到了那笔资金最后的归宿,钱全被划在了贡八的账户里,他是玻虎的爪牙。”
半年以前?大额资金?赫连浔想了许久,突然想起来,以前杨川刚回来的时候说过他的包被偷,问自己借过卡打钱,当时也的确有一笔大额资金从自己的账户上划过,啧……
李辉瞧赫连浔眉头紧缩的样子,认为是攻破了他的心里防线,于是继续道:“你对杨舟的死一只耿耿于怀,觉得不公。你想要的也许不是钱,只是想报复我们而已,杨舟的死们也很痛心,可所里有所里的考虑,可你不能因为这件事忘了你是谁。”
“我没忘,做什么事要将证据,你们既然觉得我是内奸,那么我是通过什么方法和外面传递的消息?”
“这是我们应该问你,需要你交代的事情!”
“我没做过的事情,没法交代!”
李辉敲了敲桌面,将文件往赫连浔面前一扔:“从你掺和商月指挥的那场对王平的抓捕开始你身上就疑点重重,胸口中弹却没有死,再到你每一次都会出现在抓捕现场,每一次你出现任务都会失败,你怎么解释,难道这些还不能说明问题?巧合?巧合?巧合?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我知道杨舟和你的感情不一般,可你要记住,杨舟是为了任务而选择了牺牲,他不会希望你这么做。你应该明白,走私贩手上的每一个走私品上面都有侦探的血。你好好想想。”
赫连浔没有多言,这积少成多的巧合,难以从头解释的误会都随着最后一个缺口而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你现在坦白还有机会从轻发落,要是被我抓到证据你最后的机会都没了。”临走前,李辉转身劝了赫连浔一句。沉默已对执迷不悟的态度让李辉的脸色又沉了几分,随着一声不屑的轻哼离开自白室。
赫连浔看着眼前腕间的手铐,古怪的笑了几声。
片刻后,审讯室的大门再次打开,赫连浔闻声抬头,看见一脸愁容浑身烟味的余权不由不自觉的转过头。
余权在门口站了一会,抽开凳子坐在赫连浔对面,盯着他看了许久,问了一个先前李辉问过的问题:“你,为什么会在哪?为什么每次任务都有你?”
“有人陷害!”
余权眼睛微眯,赫连浔是他带出来的人,对于他的品行他自然敢打包票,可现在他身上的疑点太多,而又缺乏有力的证据证明他和苏酒的案子无关。面对那双坚定的眼睛,余权摇了摇头:“你知不知道谁陷害你?”
赫连浔顿了顿,最终没有开口,虽然只有短短一瞬,但余权还是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一份迟疑,不由火上心头:“你心里有人选是不是?你在顾及什么?你现在什么处境你自己不知道?”
赫连浔握了握拳:“这个案子是所里重案,这次的走私案牵扯的是玻虎。我现在已经是半个脚在牢里的人,内奸是铁板钉钉的事。和我牵扯太深会被连累,权队你是刑侦科的大队长,用不着掺和特遣科的事。”
一提起这个,余权满脸悔意,甚至彪了句脏话:“操!早知道我就不把你往特遣科那边推!惹这堆鸟事。”
“你没有把我送去特遣科这个结果也不会变。玻虎的案子是所里的头等大案,尤其是现在又是关键时候,特遣科最不好惹。”
“那也不能让你担这个内奸的罪名!这件时间我会派人去查,你要真是清白的,我会和他们算这笔账,但你要真,我说万一,要真是内奸,我也绝不会饶你!还人公道是我们的职责。你把你怀疑的对象放心告诉我,不必考虑我们的处境。”
余权的脾气赫连浔是知道的,思索片刻,开口吐出三个字:“郎济宁!”
余权微微一愣,继而露出一丝笑意:“我以为你会说杨川!”
杨川和郎济宁关系密切,郎济宁如果有问题,杨川一定跑不掉,可赫连浔却偏单单说了郎济宁的名字,在他心里,多少是有些不愿相信的。
余权叹了口气,赫连浔永远都是这个软性子:“我知道你这段时间委托葛凡洛洛和阿怪三人暗地查所里所有人,重点就是郎济宁,但我也不是傻子,你虽然休假了一段时间,但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我还是一清二楚的,你前几天才让葛凡弄了一份杨川的具体资料。你已经怀疑上他了,为什么不愿相信就是他做的?”
赫连浔搓搓双手,露出一丝苦笑:“他是杨舟唯一的亲弟弟。”
“你啊,太感情用事,杨舟那件事怨不得你,这么多年过去,你怎么还是放不下?”
“因为杨舟想让我帮他照顾好他身边的亲人。可惜,我没做到。”
余权长舒一口气,瞅着赫连浔,斜眼看了墙角边的监控:“杨川申请要见你,人就在外面,聪明点!我走了!”
余权的意思赫连浔自然清楚,是要他抓住机会从杨川嘴里捞点东西出来减轻嫌疑。不过说实话,赫连浔真没有想到这个节骨眼上,杨川居然敢来。
杨川依旧还是老样子,嘴角还是带着一份云淡风轻的笑意,整个人非常温和却略显疏远,和赫连浔见面,他也是如同许久未见的老友,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对他点头报以笑意,脸上没有得意,没有痛快,也没有惋惜。只是轻轻淡淡的开口道了句:“你还好吗?”
赫连浔也只是回了句:“还行。”
“我没想过你会来见我。”
杨川笑笑:“我答应和你见面,虽然迟到,但总要守约。”
“你那晚在包厢里对我说的话,都是假的?”
“都是真的,我从没对你说过假话。”
赫连浔看着杨川,一个人要是谎话说多了,是不是就变得难以看透?还是他伪装的技术太过于高明。
“那天,你真是去祭拜杨舟?”
“嗯,我说过,我没骗过你,我给我哥把墓碑擦了擦,烧了几诛香,以前小的时候别人都说我和我哥一点都不像,怎么可能是亲兄弟?长大后,别人都说我们两越长越像。我哥死的时候我已经有近三年没好好见过他,就连他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我所看到的只有一罐骨壶,和不知道什么时间的遗照。小时候他总说要当探长保护我不被坏人欺负,可到都来却扔下了我一个人。他说话从来都不算话。”
杨川的语气太过平淡,可就是这种遥远而平淡却揪的赫连浔心疼。
“你会变魔术对不对?”
赫连浔点头。
“我听说是我哥教你的。方便给我变个魔术吗?”
赫连浔没作声,有些别扭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快折叠好的黄色小布,因为瑶望的关系他身上多多少少都会带点小东西,随时准备哄他开心。
因为带着手铐,赫连浔的动作不是很连贯活动起来也不方便,将黄布折叠好双手迅速一扯,原本空空如也的桌子上,突然多出几颗糖果。
“你也经常这样哄瑶望?”
“是。”
“那你变得魔术一定比现在给我变得精彩的多,他那人很挑。”
“你真喜欢瑶望?”
“是,我从没和你开过玩笑。从见到他毕业画展的作品时我就在想这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在我想象里他应该是个话不多有点阴郁气质的人,可见了他之后我发现大相近庭,我没想到他会是个小孩脾气,也没想到他居然会有那么好的身材。我很喜欢和他待在一起的感觉,上次我被狗咬躺在医院,他明明很讨厌我,可却十分尽心尽力的照顾我,我以为像他那种喜欢折腾人的家伙一定会趁这个时候对我使点小坏。他是个很有意思的人。事后我觉得有点对不起他,那些狗会突然咬我。是因为我出门前在窗户底下看到了在角落里牵狗准备埋伏准备教训我的白浪,于是我在衣服上喷了点东西。那一次,让你担心了。突然想想,他和你一样都太喜欢感情用事,有些人有些事怎么都放不下。”
“你对自己下手够狠,六条狗,你真不担心自己被咬死?”
杨川笑笑:“担心,下雨天伤口还会疼,但我觉得我不会死。”
“你太不惜命。”
杨川拿起桌上的糖,剥开一颗送入口中:“你可能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希望你不会觉得太寂寞。”
“不会,说实话我不愿意你有一天会坐在我这个位置。”
杨川点头:“我知道你说的是真心话,我之所以敢来见你,因为我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对我只有愧疚和感激,就算我做了天大的错事,你也不会恨我只会自责。因为,我是杨舟唯一亲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