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急救室大门外的走廊里，白浪愁眉苦脸的坐在椅子上一副百思不得其解样子，赫连浔站在门边一脸烦躁，一见姗姗来迟有些吊儿郎当，脸上没有一点焦急之色的瑶望心里就上了火，二话不说就骂了起来：“我平时是不是太惯着你，才让你越来越变本加厉？”
    瑶望没说话，看了一眼亮着的手术室，心里沉了一半。
    椅子上的白浪像是感觉到什么身子一怔，膝盖上的双手反复揉搓片刻：“出事了，大毛和三毛把杨川咬着了。”
    “咬着了？怎么会，它们一向很乖，没有你的命令不可能咬人！是不是杨川他……”
    眼见这时候瑶望没有认错的意思还在想着其他，赫连浔彻底怒了：“你做事能不能有点分寸？别一天到晚就想着折腾人，现在出了事人在医院躺着，你还不想着反省，居然还想把过错推到别人身上！有你这么做事的？我告诉你，杨川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我……”
    见赫连浔涨着脸，一直支吾说不出口的后半句话，瑶望轻哼一声：“怎么？还跟我没完是不是？要不是你开不了口让他滚远一点，我干嘛花这些心思？”
    赫连浔轻吸一口气：“退一万步讲，就算他杨川真有那个意思，可我没那个意思，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不要总耍小孩子脾气，你学的教训还不够？阿怪抵在脑门上的枪都没让你明白？给你讲了多少次，次次都不听，总以为我和你说笑，说重了还翻脸。你难道不清楚那些狗就算经过训练，但也不能保证百分之百听话，你怎么敢……我中午是不是和你说过他发烧病了？你倒好下午就和白浪串通一气找机会去找他事。”
    一说起这事，瑶望也冒了火：“他病了个屁！早上我还见他在街上跑步，中午就病了，哪有这么快的？你是傻子我不是！”
    “你怎就知道他上午人好，中午人就不能病？你凭什么说他是装的，你去他家里看过他？我告诉你瑶望，杨川他的确病了，而且并不得不轻，我在他家待了一会他就催着我来找你，他知道你喜欢吃皮冻，说什么都要亲自去给你买，让我给你带过去。而你倒好，居然连同白浪用六条狗招呼他。他差点死在那六条狗的嘴下，你知不知道？”
    瑶望没有说话，换了话题道：“那狗呢？”
    “在收容所，明天全部安乐死。”
    最后那几个字刺痛了白浪，可此刻他只能握紧双手，无法开口说一句话。
    瑶望知道这些狗是白浪高中时就开始样，养了七八年了，如今轻描淡写的一句安乐死那是要他的命！
    “不行！虽然杨川被狗咬了，但放狗咬人的是我！你要抓也应该抓我！坐牢赔钱，我认罚！就是枪毙我也认，但狗你们不能杀！”
    赫连浔也怒了：“你他妈以为你跑的了？早知道现在，当初干什么去了！没得商量！”
    “赫连浔！你是不是不肯帮这个忙！”
    “我把你从自新所里捞出来的次数还不够多？可你从来都学不会教训！只会变本加厉！这一次你老老实实在里面给我待一个月！”
    瑶望知道这事大概没戏，但依旧犟道：“你只要把狗放了，别说一个月，就是一年，三年我都去，这狗白浪养了六七年，不能因为我把它们都杀了！冤有头债有主！”
    “冤有头债有主？现在是法治社会！充什么好汉？杨川要是醒不过来，你真要去坐牢！你自己屁股都没擦干净，还去想着别人想着狗，你是不是真不想要命了？”
    “我想要命，但更想要那六条狗！”
    “你！！！”对于瑶望这认死理的脾气赫连浔气的肝颤：“这他妈怪的了谁？都是你自己惹得事！你现在应该指望杨川没什么大事，想要那六条狗活命，你得问杨川同不同意！只有他不计较，那六条狗才有可能不死！”
    “你的意思是要我给他道歉？求他原谅？”
    赫连浔反问：“难道不应该？”
    “我没错！凭什么给他道歉？”
    “你还没错？要不是你，杨川能躺在医院里？”
    “我承认他是因为我才躺医院里，但我就是看他不爽！我看他不爽，凭什么给他道歉？”
    “那六条狗就别想要了！”
    “你他妈，那六条狗要是死了，我和你没完！”
    “你还有脸和我横？杨川要是有三长两短我才和你没完！”
    瑶望眼睛一眯，拽着坐在凳子上萎靡的白浪就往外走。
    风吹过来，带着医院里难闻的消毒水味，白浪慢慢从裤兜里摸出一根烟，刚准备点上，便被瑶望抢了过去。
    “先别抽，这事是我惹得，那六条狗的命，我瑶望担着，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把狗弄出来要是它们真死了，我瑶望这条命就是你的！”
    白浪轻笑一声：“我要你的命做什么，其实也奇怪，大毛它们一向听话，我训练了它们这么多年，不可能出这种事，可我把它们放出去之后，见了杨川就像变了性情，我怎么喊都喊不回来。”
    “那他被伤的怎么样？”
    白浪摇头：“感觉挺重，大毛他们把杨川围了之后，赫连浔就赶了回来，然后大毛它们就都被带走了。”
    “带哪去了？”
    “不知道，当时我整个人都懵了，唉！”
    瑶望想了想：“你养了它们那么多年，按理来说不会出这种事，你等着，我去找你的宝贝。”
    白浪一把抓住瑶望：“算了！是我们有错在先，他们不会还的，你要去闹，我拍你真进去。算了。”
    “算了？可那些狗你养了这么多年……”
    “我是养了很多年，但它们已经搭进去了，你不能再进去，赫连浔说的没错，无论怎么样最要紧的是杨川一定要没事。”
    瑶望沉默片刻：“不行，我知道你放不下，这祸是我惹得，我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