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也是！”汪直回头盯了铁萍踪一眼，神色微妙难以言喻。
    铁萍踪吸口冷气，又觉周围顿时酸味连绵，再一闻那汪直手中的小箱子，透出药味：蚕砂，三七，鹿茸，雷公藤……不是跌打损伤就是祛风除湿的药。
    王越接过药物甚为欣喜，于是留下二人闲聊了几句，最后又再关心铁萍踪在西厂是否住得习惯。
    汪直没等铁萍踪说话就先抢于他之前说道：“铁总旗可是威风得很，我看过不了多久，他就可以升上百户了。”
    真是个阴阳怪气。
    铁萍踪笑而不语。
    夜深，王越送汪直铁萍踪出府，自己也歇息去了。
    汪直出了王越府，两手空空却变一脸落寞。
    铁萍踪看在眼里，心中一叹后道：“提督大人若是想见世昌叔，常来探视即可，若是钟情于世昌叔，老实对他说了即可，又何必和自己这般过不去。”
    汪直抬头看着提萍踪，笑得黯然：“你说得容易，你可知世昌兄不仅官职在身，还有了家室？若是我将自己心事道出，只会有两种结果，一是他再不搭理我，二就是由我坏了他的声名。”
    汪直抬头，双眼仅留一弯残月。
    铁萍踪听后走上前，歪着头：“你说前一点我能理解，但是这后一点我就不明了，我看周遭行男风的大臣很多，我原以为皇上干涉此事，但见皇上干涉那皇亲王爷的，那大臣他却是一概不理，你与世昌叔一起，怎就坏了他的名声？”
    汪直神色怃然，一脸苦笑：“世昌兄怎能与那些人同类而与，我知道你已听说了宁王的事，但是你可知道，我是太监，既非男人也非女人。”
    “然我见世昌叔看你时眼神与他人不同。”
    “我见他看你眼神也与他人不同。”
    汪直扔下一句玩笑话，落寞上了马车，撇下铁萍踪在后，似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一面神伤。
    铁萍踪也苦笑：这他娘的就是朝廷。
    马车缓缓驶向西厂。
    “对了，此次你去建宁途经杭州，就没折道去苏州看看你的那位什么中玉兄？”汪直突然转头一问。
    铁萍踪看看车顶，又看看窗外，只道查案紧迫，无暇顾及，
    亥时，街上鲜有人，马夫看这天色，颇感阴冷，恐寒风又至。
    铁萍踪在车厢内竖起耳朵，眼观四方。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么？”汪直知道铁萍踪似发现什么。
    铁萍踪看着汪直做了一个噤声手势，又伸出手将他拉至自己身边。
    车突然停了。
    然后车顶突然开了，一根长棍突然从天而降，铁萍踪抱着汪直跳出车外。
    “你居然尾随至此！”
    铁萍踪看着眼前人，一脸惊愕，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秦茂。
    秦茂也被铁萍踪吓了一跳。
    秦茂身后剑气逼人，铁萍踪弯腰躲开，抬头一见三人站成一线。
    他一手抱着汪直一手使刀，被三人杀退半丈。
    “大人！我们只要你手中的人，若是大人将他交予我，我们定不再滋事。”
    胡敬瞟着汪直手中停了剑，对着铁萍踪拱手一礼。
    “休想！”铁萍踪蹙眉，悄悄对怀中汪直道：“你在背后，抓紧我，别怕，千万别放手。”
    汪直恩了一声，被铁萍踪将他一下撂到身后，他双腿夹紧铁萍踪的腰，双手勒紧了铁萍踪的脖子。
    铁萍踪禁不住向后一仰，眼前三人见他这般，脸上一丝阴笑。
    “既然大人如此，我们也就不客气了！”
    秦茂说完，挥舞着大棍先来，铁萍踪双刀一挡，又推半丈。
    “提督大人！我说要你抓住！你可记好了？”
    汪直不赶抬头，手只在铁萍踪脖子上再次紧了紧。
    铁萍踪运气，风起运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