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回:吴中桥头第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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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越苦笑:“在下所言今日少侠不必多想,凡事你日后自会明白,现我与你函书一件,若他日这位公子肯与你江湖浪迹,就当你我缘分已尽,而事后若非少侠所愿,少侠可携带此函上京,按上述住址处寻我,我也好给少侠谋个前程,以免少侠日后明珠暗投。”
言罢,王越提笔挥字,落下函书一封递与铁萍踪。
他接过丹青函书,再次谢过王越后,又再向苏州寻找卢谦。
铁萍踪到达苏州府时,已是正月廿三。
民间有言:吃饭寻酒馆,寻人找官府。
铁萍踪身上盘缠所剩不多,以往在梅岭南昌还能依靠哑叔昔日颜面在王寡妇处赊账取物,到现在已是再不管用,酒馆客栈他住不起,一路只得风餐露宿。
他本以为地界不同天地亦是不同,好在衙门老爷都还是同一张嘴脸,同一样本事,连做的活路也都差不多。
丹青上的男子,峨眉下一对有神荔枝大眼,唇薄又带坚毅,面相上看温文尔雅,三班衙役见过后都言此人定是饱读诗书,觉得眼熟却又不知在哪儿见过,又听‘卢谦’二字更是觉得满城卢谦皆有不少。
据说上次捕快们抓了一个采花贼,也名唤卢谦。
铁萍踪听后摇头:卢谦绝不会是采花贼,他定是被采的那支花,且这支花已被自己采了。
衙役捕快熟悉的都是坏人,好人他们一概不知,只有中间一个小捕快给铁萍踪支一招:他言画像上公子一看便是读书人,就在府衙东面那条街向西一里地的拐角处有一条书铺街,如挨家询问书铺,一定能问到该公子的下落。
城东,书铺街,一条小巷。
路宽不过一丈,两旁皆是书铺,道上青石板逢中生出杂草,颇显幽静,恰逢此时天阴有雨,道上几名读书人稀稀落落迈着碎步,撑着纸扇护着手中书囊奔走相告:
“下雨啦赶紧的走啊!”
铁萍踪先看左边一三五七,再看右边二四六八,择了第五号商铺,脚上一蹬,还未等书铺老板出门观那雨势大小,他便已闪在老板眼前。
那老板许是许久未见如此打扮的年轻人,看那身后一把剑,便猜他也是成天埋在字里行间想入非非的公子哥,只是不知他欲西游取经还是想落草为寇,只熟练抱着两卷书上前:“公子!公子来得正好,咱家这有玄幻《西游释厄传》,也有好汉《水浒传》,你是择其一还是两卷都要?”
铁萍踪瞄了那两套书摆手摇头:“我两本都不要,我只来寻人,你可认识画上这位公子?”
随后画卷一抖,卢谦笑颜现世。
书店老板上前仔细一看,双眼一张:“啊!原是这位公子!”
捕快说得终究没错,此家书铺老板坦言曾亲自给卢家这位公子送过各类诗书典籍。
原卢谦家住苏州吴县吴中桥头,那是一处商贾豪宅。
依书店老板的给的住址,铁萍踪终寻到了卢家。卢家大宅阔澜贵气,门口两座石狮,朱红宅门高约一丈,两条黑镶金的柱子撑着房檐,华丽又带内敛,宅门前一小道还有一个牌坊,标着“吴中桥头第一家”。
铁萍踪抬头一见那“卢宅”牌匾,竟未想到卢兄出身居然如此高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