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暮嘴角微勾，依旧带着嘲讽与高傲，他松开郑凡的脸颊，宽大的手掌心里散发出淡蓝色的光芒，一点点融入进郑凡的胸膛。原本疼痛到近似麻木的胸膛完好如初，要不是衣服上还有血迹，郑凡还真以为刚刚肋骨断裂只是幻觉。
    离暮缓缓的走向二楼，只要是他途径的底表都被冻住，冰尖一直蔓延到二楼的旋转楼梯。郑凡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他不明白为什么留他一命，也不明白这骤降的温度是什么意思。
    就在二楼的转口，离暮停了下来，脸色依旧冰凉与冷漠，只是这次唇角和眼里的戏弄意味比往常要多一些。只见他薄唇微启，冰冷的声音随即传来：“打扫可没结束。”
    脑袋一阵恍惚，郑凡连滚带爬的站了起来，面临死亡的感觉他真的不想再来第二次。
    可是……面对眼前锋利的冰尖，怎么打扫？
    郑凡瞪着二楼的那个房间，幽怨无比。
    “眼珠子不想要了？”离暮的声音幽幽的从二楼传来。
    郑凡瞬间低下头，拿起一旁的抹布乖乖的开始擦地板。偶尔偷偷瞄一眼已经昏过去的方怡，内心愧疚不已。
    最终，郑凡还是把手里的抹布放下，把方怡抱了回了房间，昏迷的女人眉头紧皱，好像陷入噩梦怎么也醒不过来，泪水顺着苍白的脸颊落下。郑凡不敢逗留太久，给她盖上被子就缓缓的退了出去。
    ……
    不知道是换了多少桶热水，锋利的冰尖全部化完了，又开始收拾冰渣子，清洁地面。
    郑凡摸了摸额头上的汗珠，想他就算长出三头六臂打扫完整栋别墅也能累死。
    房间里没有开灯，月光透过阳台的落地窗透了过来，落在白色鳞片上，落在黑色长发上，落在那冷酷的脸庞上竟看起来有一点点的温柔。
    桌上的电脑屏幕散发着淡淡的光亮，屏幕上赫然是一个人的资料。
    姓名：郑凡
    年龄：24
    身高：178CM
    出生于普通家庭，家里不受宠的大儿子。爱财，性格温吞不喜争抢。
    ……
    那个叫做郑凡的人，竟然不是……
    他真的只是误入的受害者？
    离暮眼里闪过一丝厌恶，修长手指按了关机键，关掉了电脑，拿起一旁的手机走向阳台，拨了号码把手机贴在耳侧，倚靠在阳台的扶栏上。
    “喂！谁啊！”电话那旁的声音很不耐烦，貌似还带着困倦的睡意，明显是被人打搅了好梦的样子。
    “是我。”
    “离……离暮？”男人顿时结巴了起来，顿了顿又问：“你找我什么事？”
    “帮我查一个叫郑凡的人最近的活动，具体资料等下发给你。”离暮语气淡然。
    “帮你，有什么好处？”男人也不是省油的灯，怎么会白白的帮别人？
    “封益准备了一个新工程，抢的就是你们陈氏集团华北地区的资源。”
    “就这点情报我可不干……”男人恼怒，虽然封益对他们陈氏窥探已久，但是居然敢在这个时候动华北地区的资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等你把监控调出来再说。”离暮挂了电话，从口袋里摸出一根香烟。
    监控录像已经发到了离暮的邮箱，点开监控视频，离暮眉尖却越皱越深。
    郑凡工作的温岚酒吧里的监控，可以清晰的看到郑凡把第十三批中的男孩扶进后再也没出来，之后是被一个壮汉抬了出去并塞进车里，而那个男孩是从二楼窗户跳窗逃走的。
    点燃后却不抽，看着烟一点点的烧完，把烟蒂丢在一旁，又点了下一根。
    早晨，阳台上落满了一地的烟头，离暮有些恍惚。
    推开房门时离暮就看到蜷缩的趴在二楼口的郑凡，额前的刘海有些湿，贴在了额头上，精瘦的胳膊搭在楼梯阶上，手指泛白，眉头紧皱，眼圈下微微泛青。
    离暮有些惊讶，这个笨拙的家伙真的打扫了一个晚上？抬脚走向趴在地上的某人，脚尖踢了踢郑凡的小腿。
    郑凡睁开眼，恍惚间看到有人逆着光站在他面前，好似天神，但是等他看清只觉得浑身一颤，而后迅速的爬了起来。
    郑凡坐在地上低着头，留给离暮一个后脑勺，可是他也就看不到离暮微扬起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