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登大宝 番外1、萧令伊——九十春光留不住(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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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时,就已是许多年之后。那是栖霞公主的和亲典礼,昔年一口软糯童音的娇小公主,披上绣凤描金的华丽嫁衣,用最甜美的笑容告别了大夏,毅然决然踏上了去往女真的遥远路途。重重锦玳之间,俊逸少年背着他的亲生妹妹,一步一步,缓缓走向地平线处的远方。华丽的公主仪仗队消失于如血残阳中的那一瞬,令伊看见了少年面露哀伤,仿佛看着自己最珍爱的明珠归于尘土。他孤零零地站在那里,被远去马车扬起的尘土蒙住了身影,一动不动,直到身后出现两名少年。
两人气质迥异,一人清冷无双一人冷峻硬朗,但都相貌英俊,不似凡人。她看着他们三个拥作一团,看着中间那个尊贵俊逸的少年露出类似于微笑的表情,自己也不由自主地扬起嘴角,这才转身离开。
幼时深入骨髓的效忠与爱恋,在这一刻开出了最绚丽的花朵。
后来萧府的高大樱树新抽了嫩芽,长出一小朵一小朵的细嫩花蕾。令伊看着眼前俊美无俦的少年,只觉得一颗心砰砰乱跳,好似要从胸腔中跃出来一般。清风吹过她柔软的发髻,吹过他乌黑的长发,将两人的发丝交绕在一起,好像昭示了那注定缠在一起的命运一般。
“令伊表姐,你可愿,嫁予我为侧妃?”他声调真挚,深深的桃花眼中泛起丝丝涟漪,好似一池春水被轻风吹动,美丽得不可思议。
“好。”一个简简单单的好字,却仿佛用尽了令伊毕生的力气。她低下头,害羞地扑进他的怀中,感受他轻如鸿毛的亲吻与抚摸。耳边的呼吸渐渐粗重,她默默仰头,看那一年的樱花温柔旖旎,好似周身交织着的痛与快乐,几欲噬人心肠。
再后来,她成为了他的最后一位侧妃,怀揣着懵懂与期待嫁进了宁王府。正妃高云扶是一位端庄优雅的女子,出身高贵,性格温和,待自己客气有礼,好似姐妹一般亲厚。剩下的两位侧妃皆是好动的性子。阿史那悠然笑容明艳,处事爽朗,两柄弯刀舞得熠熠生辉;崔蓁蓁性子单纯,爱娇爱俏,经常偷偷溜出府去,带回来一堆奇形怪状的美味。中秋时节,圆月上柳梢,清凉如水的夜色中只见云扶执笔作画,悠然长身舞剑,蓁蓁倚在桌旁笑着拍手,令伊望望她们,再望望一旁温柔笑着的欧阳烨,突然想起来小时候听父亲读过的那一句诗词。
现世安稳,岁月静好,大抵如是。
可这样的生活却没能维持多久,皇子们纷纷死于非命,他与隐太子之间的争斗也愈发白热化。云扶端庄美丽的容颜下强行按捺的不安越来越明显,悠然写往突厥的信件也越来越多,蓁蓁回崔府省亲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只有她,生活作息依然如以前一般,日落而息,日出而作,偶尔回萧府探望一下父母与妹妹,好似没有感受到一触即发的紧张氛围一般。
直到那一日残阳如血,令伊独自一人自医馆回府,心里满溢初为人母的喜悦。然而转过一个黑暗巷口,满身血迹的宁王府暗卫就扑倒过来,将血红的手印捏在她鹅黄色合欢花纹烟霞锦襦裙之上。接过那叠写满了隐太子暗自打造兵器盔甲的证据的纸张,令伊还来不及有所动作,就被追上来的黑衣人团团围住。而后岩洞阴暗沉闷、黑衣人笑声狰狞……她咬紧牙关,死都不肯说话,最后就感觉到自己的肌肤忽然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被数只手粗暴地揉着。身体被前后贯穿时她本能地想要尖叫,却因口中被硕大的粗壮塞满而喊不出声来。她无助地护住肚子,却不能阻止下腹涔涔而下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