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这孩子千里迢迢潜入养心殿，甚至不惜扮作一朵菊花，就是为了毛遂自荐？欧阳烨啼笑皆非，一边抽动着嘴角，一边道：“朕平日里也曾听说过一些有关你的传闻，西宫阙氏的小儿子，万花丛中一点过的不羁王子，风流顽劣到连突厥大汗都恨得牙痒痒的不孝儿子。恕朕直言，若是光看这些评价，你这个毛遂，怕是很难找到自己的平原君。”
    天空咧嘴一笑，露出了雪白的牙齿，“聪明人之间就不必打哑谜了。皇上所说的这些，不过是世俗众人的以讹传讹。本王子就不相信，皇上如此明察秋毫，会没有自己的独家情报？”
    欧阳烨想起龙澈方才所言，但俊逸的面容依旧毫无波动，只是含了一丝笑意打量着天空，仿佛正在欣赏一出热闹的戏剧一样。天空被欧阳烨似笑非笑的表情弄得浑身发毛，虽强自镇定，双手却绞在一起，不安地背在后面。
    “嗯。”他思考了一下，偷偷觑了欧阳烨一眼，又道：“若是皇上觉得本王子当不成毛遂，那么就换一个典故。千里马……千里马如何？！”他兴奋地挥舞着双手，在弥漫着淡淡龙涎香气的空气中带起一道道微风，“突厥距离圣京足有千里的距离，本王子一路风尘仆仆，激起灰尘土壤无数，可不就是那传说中蒙了尘土的千里马吗？！”
    欧阳烨一时之间也不知该作何表情，只好由着面前的天空不停地伸展着四肢，兴致勃勃地展示着他古铜色的肌肉。
    天空舞动了半天，说得是口干舌燥，却见欧阳烨还是神色如常，不由得垂下头，“皇上明明生了一张如此英俊的脸，为何如此冷淡？”此时，他仿佛又想起来了什么，蹦跳了一下，扯住欧阳烨的衣角，兴奋道：“那皇上娶了本王子的姐姐如何？这样你就是本王子的姐夫了！我姐姐可是我们全突厥最美丽的女人，皮肤比雪山的积雪还要白。嘴唇比草原上的落日还要红。眼睛比深夜的星星还要亮……”
    “嗯……”欧阳烨点点头，他最近一次见到阿史那柔柔还是在自己封宁王的宴会之上，那都是八百年前的事情了，上哪里还记得那位突厥公主到底生得什么样子。再说了，有茕茕和霍惜这样的绝色玉珠在前，单论相貌这一点，怕是很难有旁的女子能越过她们去。他心生玩意，轻轻一挑剑眉，“七王子应该也见过崔昭媛和霍婕妤吧。那都是人间罕有的神女一般的连你们突厥巫神都不得不称赞的一笑倾国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绝世大美女，你的姐姐，莫不是比她们还要美？”
    天空仔细品味了每一个形容词，最后垂头丧气地道：“实话实说，本王子的姐姐确实不比她们生得美。但是……”他晶亮的棕色眸子盯着欧阳烨，好似一只摇着尾巴的小狗，“本王子可以打包票，姐姐的相貌绝对与这两位娘娘在伯仲之间，而且姐姐出身突厥，塞北风姿与南方佳丽自然有不一样的风情，皇上坐拥万千美女，难道就不想让自己的后宫更加多姿多彩一些吗？”
    “七王子不像是突厥王子，倒像是醉欢楼的盖妈妈。”见天空面露不解，欧阳烨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道：“醉欢楼可是圣京四景之一，七王子当真是旅途匆匆，连这样有名的地方都没有去过，实在是愧对你万花丛中一点过的美名。这样，改日就由朕做东，包七王子玩得尽兴，如何？”
    连小麦色的肌肤都遮挡不住天空涨红的脸色，他结结巴巴地道：“这……这醉欢楼……”
    欧阳烨颇为无辜地点点头，“是啊，如君所料，七王子果然聪慧。”
    “皇上！”天空仿佛豁出了一般，露出了破釜沉舟般的表情，吐出的话语却让欧阳烨一惊，差点翻了个白眼，“本王子排行老七，皇上也排行老七，这样的缘分，皇上难道就忍心舍弃吗？”
    为何将朕说得和个负心汉一样？欧阳烨噗嗤一笑，好整以暇地打量着上蹿下跳的天空，半晌方道：“大夏周边有那么多的国家，罗刹、突厥、党项、南诏、女真、波斯……每个国家都有排行老七的皇子，难不成朕要一个个收下？”
    “唉……”天空收敛了脸上的顽劣，淡淡叹了一口气，这才笑道：“皇上当真是油盐不进，说吧，要怎样的条件，您才能支持本王子夺得突厥汗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