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音第十二次响起，出现在我面前的仍是那个留着正经发式的男孩。这次他递过来的还是那个球状的容器，里面塞满了挂着蓝色光点的羽绒样的丝状烟絮。
    我调整了笑容，如前十一次一样小心的接过那个容器，放入成分分析仪，等待结果。虽然明知道结果出来不会有什么不同，但是这是程序，已经深入意识。
    “有什么不同吗？”柜台外的男孩扶着光洁的人造金刚石台面，戴着防护手套的手在台面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没什么不同。”我一边说一边看着成分分析仪并传了一份邮件到他的成分分析申请单上填写的他本人的智码芯片里。依据程序命令，我还必须再念一遍结果，尽管信息已经传达。
    “分析结果显示成分为百分之二十一的孤独，百分之三十二的惊慌，百分之二十六的无助，百分之二十的喜悦和百分之一的控制欲，系统程序的服从率达到百分之九十九点七。”
    “唔，”男孩站在那里没有动，似乎在纠结着什么，连我将容器递过去也没有接。我等了他半分钟左右，胳膊已经觉得酸麻了他才讪讪的接过，说了一句：“我想说我不知……”
    他的话说了一半突然生生的止住了，在下一分钟变为了“唔，谢谢。”然后就跌跌撞撞的向门口走，姿势扭曲，似乎是纠结在回头与不回头之间，挣扎了好一会儿他才走到门口，推门离开。
    “不用谢，这是职责所在。”我对着空荡荡的大厅说了句。原本想说的话被强行延后：“不要试图反抗植入身体的智码芯片的程序，我试过，可从没成功过。”
    可大厅里只回荡了我的自言自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