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千山醒来时已经是清晨了，百万古就坐在他窗前，指尖翻着书页，窗外阳光正好，衬得他像发光一样，脸上细小的绒毛都看得清。百万古似乎是察觉到暮千山的目光，略微转了转头，对上暮千山不知在想些什么的眼：“先生醒了，喝点茶醒醒酒？”
    暮千山看着递到嘴边的茶，突然生出一种被照顾的羞愧来，心想着之前还是被人家交代了要照顾他呢，这下可好，老脸都丢光了。伸手接过茶，四处张望了下问：“咦，之乎呢？”
    百万古笑了笑：“他说睡不惯这样的床，还是回破庙去了。”
    暮千山摸了摸脑袋：“说起来，不平居然没回来？还没找到新线索吗。”
    百万古无奈：“半夜就回来过了，还拿来了死者画像，你和之乎都看过了他再走的。”
    “……”暮千山双手扶着头，努力回想。
    百万古叹了口气：“我再给你画一幅？”
    暮千山赶紧摇头：“不用了不用了，我肯定想的起来，想不起来也没事，反正死者……我们总不会大街上再遇见。”
    百万古只好作罢。
    暮千山喝着茶，趴在窗口蹭过去看下头的风景，还问百万古：“现在也不知道和尚去哪了，找时间再找老三问问，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百万古叹气：“先生，下床要穿鞋，不许光脚跑。”
    暮千山翘着脚穿鞋，还伸着头看窗外头。
    百万古觉得自己自从跟着暮千山出来以后，叹气的次数真是多了不少，还是有点好奇的问：“先生看什么？”
    暮千山兴致勃勃的说：“看狗。”
    百万古也就从窗边探出头看了眼，看见了那个拦路的方俊，默了默，扭头去看暮千山。
    暮千山赶紧摇手：“我可没说他是狗，你看他带着狗呢。”
    百万古再往下看了点，才看见方俊手上牵着条黑狗。
    街上人来人往，那黑狗突然冲着以为拎着菜篮的老太太低声吼叫扑了上去，拦也拦不住。
    人群一阵骚乱，尖叫推搡躲避恶犬，那老太太却吓得瘫倒在地根本站不起来，眼看着狗就要扑到老太太身上了，暮千山随手捡了个什么，轻轻一甩，那黑狗头上挨了一下，就倒在地上不动了。
    方俊扑过去抱起狗，气急败坏的大声质问：“谁干的！谁！”
    四周无人敢应，一时间鸦雀无声。
    暮千山在楼上挥手：“方俊兄，是我呀，看这里！”
    方俊伸手指着他，指尖都在颤，却发不出怒气，愤愤的说：“我们走！”
    暮千山目送他离开后往窗上一倚，笑道：“哎呀，我难得装回潘金莲丢个东西下去，这西门大官人怎么不按戏路来。”
    百万古却没笑，他看了看下面，再看了看暮千山：“先生，你扔的是我的砚台。”
    暮千山险些从窗台上跌下去，一脸严肃的问：“贵吗？”
    百万古：“价值千金。”
    “……”暮千山说不出话来了，正在脑袋盘算着问哪个傻徒弟借点银子，百万古就又开口了。
    “以后有机会，再问先生讨回来。”
    不知道为什么，暮千山总觉得心里毛毛的。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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