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童话大门开启之前 5第五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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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珊珊在意识时间重要的性的时候,她觉得有些晚了,于是她尝试去和时间赛跑,却感觉抓住的仅仅是它的尾巴,甚至她觉得无法拥有它。
她在自己老师面前演奏一曲《G小调恰空》后,老师摇摇头说:
“艺术是吃饱饭撑的才产生出来的,然而你,还没吃饱。”
因为时间为了她每日不情愿的醒来,每夜又不甘心睡去,她看着自己的手指,仿佛觉得什么东西在指尖流逝。
璀璨的星空她也有过,那时她在时间的纽带上走过。
四岁时,她拥有了自己第一架小提琴,母亲每周将她送到车站,坐上火车行三站路来到邻市的老师家,陪着她学琴,然后又日日陪着她练琴。
一日两小时,有时凌晨四五点要起来拉空弦,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便是七百三十个小时,十年以后她十四岁,便已经坚持了七千三百个小时,如果遇上突击考试,每日她会练上七-八个小时,练到手指都不听使唤。
十岁以前的她,是幸福的,因为她知道有个伙伴每日都会倾听她的心事,她与它用音乐交流,虽然有时候她也特别讨厌它,讨厌得用锯子锯掉它的脖子,再用泥沙填满它的f孔。
那次晚上,她看见琴哭了,无疑是给他一次心灵的震动。
最后她换了琴,再也没有找到当时的那种悸动。
记得第一次上台,是在九岁那年,她参加了一个市里组织的青少年小提琴演奏大赛,爸爸妈妈老师都伴其左右,她在后台,看着前面好几位的小伙伴,心中惴惴不安。
她突然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害怕,她害怕失去弦那头的响动,这也是她第一次,对那身边之物有了一种特别的欲望。
那日她忘情的演奏了一曲《天鹅》,都说天鹅死前会鸣叫着优美的旋律,如果失去了它,自己会怎样。
“你要究竟怎样,才不眷念尘世的美好?你知道你的低吟伤透了人心么?美丽的你若是会逝去,又何必降临于世?”
它在她身边低吟着,她好像能看见那个东西。
它有f孔。它会说话,它不是手中的琴,除了他没人能看见。
它会在曲中高唱,它的歌如此的忧郁,如此的缠绵,又如此不甘。
一曲以后,赢得台下掌声无数,她站在台上,无法看见身后父母欣慰的表情,也无法看见老师高竖的大拇指。
她以为那一天自己见鬼了。
比赛结果出来,她未进三甲,却受到了各位老师的肯定,但是小小的她却成天将自己蒙在被子中,她告诉父母自己再也不要拉琴,因为那东西会出来。
多年后王珊珊想起这件事,自己也觉得好笑,用现在科学的解释说,那是因为太紧张出现的幻觉,只是长大以后,自己再怎样紧张也不会出现幻觉。
结果今夜梦中惊厥,让她再次想起那次在舞台上飘动的幽灵。
琴桌与月光,琴盒与琴,王珊珊将它小心抱起来,用干布擦拭,弓子在松香上擦拭几遍,一曲《柔美如歌》飞向窗外夜空。
秋雨进行时,雨打芭蕉落闲庭,此季最难保养琴,肖诗云将空调开着除湿,尽量让房间保持干燥,渐渐也开始体会琴对环境的诉求。
巴赫已经开始将他磨练,什么叫字正腔圆,他也渐渐明白,即便是不知道该怎么拉,也会参考名家的演奏,渐渐让自己的曲子变得工整起来。
第三号小步舞曲,交差的时候是与王珊珊齐奏的,肖诗云似乎对自己的曲子不自信了,似乎每时每刻都要王珊珊告诉他:应该这样拉。
第二号小步舞曲,他练习的很顺利,本来以为王珊珊会夸赞他一番,没想又是平平的就过了,于是铃木的第一册,王珊珊宣告告一段落,虽然最后还剩下一首《加沃特舞曲》。
“这一课回去拉,练习下连弓。”王珊珊翻阅着练习曲,指着第十六课。
虽说是连弓,但是最开始还是不用连着拉,因为只有先分弓拉好,才能连起来。
“看起来你还不错啊,现在老师都已经教你弓法了。”姚琰说。
姚琰看着他,听着音乐,音乐能给他的东西太少,给他的也一样少。
对于姚琰来说,王珊珊是女人,他是男人,这是差异,王珊珊爱音乐,他爱肖诗云,这是不同。
相同的是在自己所爱面前他们都双膝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