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初步的心理治疗 03第二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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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次联谊之后肖诗云就再也没见过赖依依,那之后他开始觉得自己还有很多的不足,所以女孩子才不愿意搭理自己,于是开挂努力学习,平日宿舍食堂图书馆教室四点一线,看的书除了专业书教科书就是时间简史相对论,之后,无论是专业课公共课选修课,肖诗云基本都是A等的成绩,并一人独揽三年学院奖学金。
就这样四年以后,肖诗云顺利毕业了,本来已经心如止水了无牵挂的他,某一次意外路过了艺术楼的某个音乐教室,听见里面传出了优美的钢琴和小提琴演奏,那音乐如微风撩动人心,瞬间就将肖诗云的视线勾搭到了窗子里面,却发现那曾经熟悉的二人——乔新杰和赖依依,两人正忘情的合奏着。
如被雷劈的他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堪的污秽之物,他强忍着沉重的打击,埋着头跑回了自己宿舍,趴在床上就开始一动不动了。
……
“人家音乐社团的毕业音乐会耶,要不要去看看?”
周围人群熙熙攘攘的传着校园音乐社的毕业晚会传单,那传单上的男女主角不是别人,正是那音乐教室中的两人,合奏的音乐作品是,《梦幻曲》,《D大调卡农》,《爱的礼赞》,《爱的喜悦》……
爱的礼赞,爱的喜悦,爱的礼赞,爱的喜悦……那张传单在肖诗云手里瞬间裂成了两半。
那晚肖诗云接到了人生当中的第一个offer,心中欣喜无比,突然又想,自己的大学生涯就快结束了,虽是结束了,心中却有一种莫名的空洞,没错他尚有一事还未努力过。
肖诗云从不认为自己是感性的人,但是……说不定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自己绝对不能什么都没做就退出,男子汉大丈夫既然要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于是他心一横,上了购物网站,网购了一把价值二百五十元的名牌小提琴(包邮,包琴盒及相关配件),等了几日后,终于在音乐社毕业晚会前一天送到了。他看着那把琴,想着仅仅这么几块木头就要二百五十元,实在太不可思议了,简直就是极度的奢侈加浪费啊,这点破木头怎么也值不了这么多钱啊!但是想着赖依依即将赐予自己那感动的神情,他觉得这二百五十元也是完全值得的。
于是在校音乐社的毕业晚会开始前,他提着这把小提琴走到了校礼堂的后台。
“你是谁?”化好妆的赖依依正看着他。
“我叫肖诗云,信息学院计算机专业的,我喜欢你很久了,但是你却不知道,眼看马上就要毕业了,我……没有什么可给你的,希望你的演出能用上这个……”
说完肖诗云递上了那个漂亮的琴盒。
赖依依打开它,惊呼道:
“好漂亮的琴啊!”她拿着琴,小心的拉着那首《爱的喜悦》,那双大眼睛深情的凝望着肖诗云……故事好像即将往好的方向发展下去时,肖诗云醒了。
“咦?你也是音乐社的么?”
一个突然的声音打断了消诗云满脑子的妄想,回头一看,居然又是张熟悉的脸,于是两张的嘴顿时异口同声的喊出了:
“是你!”
“哎呀真是好久不见啊,自入校以来的联谊后就再没遇上你呀,没想到毕业前还能看见你。”那人握着肖诗云的手道。
“你是那个姚……姚……”
“姚琰!”
“啊,对,谣言,好久不见。”肖诗云扯开了姚琰的手,在裤子后面狠狠擦了擦。
“你也是音乐社的?也准备上台拉上一曲么?”姚琰盯着他提着的小提琴,一脸惊讶表情:“真没看出你还会这手……”
“恩……其实,是这样的……”肖诗云在姚琰耳边轻轻说了什么。
“啊,原来是这样!”姚琰恍然大悟:“果然是一掷千金为佳人啊,我现在是他们的舞台美术,一会我带你进去就好了。”
“真的么?”肖诗云激动道,本来刚才还怕赖依依觉得自己唐突,现在有了内部人员相助,他的底气值瞬间上升到了九九九九点。
“不知道是什么价位的小提琴呢……能不能打开给我看看?”姚琰好奇的向肖诗云眨巴眼道。
肖诗云很爽快的答应了,只是开了琴盒,姚琰拿着那琴左看看右看看,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又拨了拨弦,不禁眉头紧蹙,肖诗云见状便是不解,他只是小心的看着姚琰的动作,希望姚琰不要将这把爱的小提琴弄坏了。
“你这琴多少钱卖的?”姚琰握着琴颈,看着琴的背板问。
“网购,二百五。”
“你说啥?”姚琰瞪大眼睛问。
“包括盒子松香琴弓肩托,一共二百五。”
姚琰此刻看着肖诗云自信的眼神,不知道说什么好,须臾,姚琰才严肃的说:
“这琴我劝你还是别送了……”
“为什么?”肖诗云疑惑道。
“你知道赖同学的琴是多少价位么?”
“多少?”
姚琰伸出一个手指。
“一千?”
姚琰摇摇头。
“一万?”
姚琰又摇摇头。
“总不会十万吧?”肖诗云不可思议的看着姚琰。
“bingo!恭喜你答对了,就是十万多点。”
肖诗云呆诺木鸡,心想着这绝对不可能,十万?给我十万我都能做上一百把了。正想着这事,只听后面吵吵闹闹传来一阵人语声,原来是舞台的主角们登场了。
姚琰看肖诗云六神无主,赶紧将他拉到了窗帘后面。
那晚,肖诗云只是看见乔新杰与赖依依两人忘情和睦的演奏,每曲结束,台上就响起整齐明亮的响声,最后散场前,乔新杰向大家宣告了他与赖依依三年多的恋情,并且就在舞台上,当着大家的面,向赖依依求婚了,只见那盒子中的钻戒像吃了金坷垃一样,四处反射着舞台上的灯光,耀眼无比,刺的肖诗云泪水汩汩,最后赖依依在乔新杰感人肺腑的告白下,答应了他的求婚。
那晚,肖诗云和姚琰一起到夜场附近的大排档,喝个伶仃大醉,这再之后,姚琰就成了肖诗云的合租室友。
“看来那场失恋是对你打击不小啊,可能这就是你产生幻觉的……必要条件,但是后来的诱发因素又是什么呢,真的是这外力原因么?”
兰医生看着肖诗云递来的医疗档案,再看他主治医生写的病例记录,觉得实在不可思议,肖诗云的视线从兰医生手上挪开,先是看看地上磨皮擦痒的魔物,又看那天花板,长长叹口气:
“一听你这话就知道你很专业……确实打击不小,但是后来我也想开了,因为那女的太物质了,我是驾驭不了的,关于这病嘛,最开始我也以为是大脑出了问题或是进了水了……”
肖诗云大脑记忆中枢一倒带,又回忆到病发前的那一天。
毕业后,肖诗云不知不觉已经出入社会两年,这两年所有的辛酸他都一一挨过去,自觉心智也比以往成熟了许多,那晚他在公司加班,回家已是华灯都下了,小心开门后,居然发现姚琰房里还亮着灯,他正坐在自己画板前,舞动着画笔颜料,又在构建自己意识中的小小世界。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姚琰转过头,看见肖诗云正一动不动的站在自己后面,盯着自己上色。
“下班后又被班给上了,你不也没睡么?”
肖诗云看着那张画,是一架威严的三角钢琴,姚琰画得很仔细,上面的琴键也是画的十分精致,八十八个,一个键不多,一个键不少,在钢琴上面,还躺着一个精致的小提琴。
“小提琴?”肖诗云嘀咕道。
“这个是给一家音乐教室画的,那个负责人说要挂在大厅的墙上。”
于是肖诗云不解了,既然是音乐教室,那包括的乐器又多了,什么长笛琵琶圆号,古筝古琴尤克里里,都是乐器,为什么不将他们也画在那画上?
“人家钢琴是乐器之王,小提琴是乐器之后,当然是拿它们当招牌了。”
说到这里姚琰会心的笑了。
肖诗云这才想起来,好像所有学音乐的人,都会多少接触些钢琴,而交响乐团里面最多的,就是小提琴了,说完只是叹叹自己没多少艺术细胞,便洗澡回房睡了,躺在床上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向对面的衣柜上方一看,那个黑黑的盒子还在上面,于是手一贱,将他拿了下来。
那盒子上已经积了两年的灰尘,还长了白色的霉点,打开盒子,那把琴还是光鲜亮丽的躺在里面,散发出一阵浓厚的新油漆味。肖诗云拨弄一下琴弦,发出当的一声,拿在手里仔细端详半天,又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又研究了下琴身上的腮托,便将琴夹在左边的脖子拿着弓子学着小提琴演奏家有模有样的拉了起来,可是那琴却像哑巴了一样,怎样都发不出声,于是他开始搜索盒子里的所有物品,发现还有两个东西:肩垫,松香。
首先他将肩垫安在了琴上,又在脖子上了夹了一会,感觉是稳了许多,又拿出松香闻了闻,脑子里立刻闪出了摩擦力的原理,于是大悟一般将松香在琴的四根弦上都涂了一遍,再拿着弓子在琴弦上锯了起来,那琴立刻发出了咔吱咔吱的声音,他左手手指再到弦上不同的位置上按着,发现那声音频率也变得不一样了。
“SOGA!”肖诗云叫道:“原来这东西挺简单的嘛!”说完又陶醉的在琴上乱拉一气,没多久自己房门就开了。
只见姚琰一脸哀怨的看着自己:
“大半夜你杀鸡呢!”
姚琰本是想教训一下这个扰民的家伙,再一看肖诗云脖子上的东西,不免又明白了什么,因为两年前那场音乐会他也在场,于是面色缓和的说:
“你看看,明天是周五,混混就是周末了,既然你无眠,我也无眠,干脆今晚我们去宵夜吧。”
于是那晚那琴那人,又让肖诗云想到了学生时代的不少事情,有宿舍的兄弟情义,有备考阶段的紧张,还有食堂大妈的黯然销魂饭,图书馆里的静,K歌房中的闹,一起出游的喧嚣,找工作的不安,当然除了这些编织了大学四年的青春,还有那遥不可及的初恋。
借着酒精和小龙虾的力量,肖诗云想起了前段日子在社交网络上看见赖依依和乔新杰生二胎的消息,想起自己还孑然一声,还有当年的那些糗事,不禁埋头痛哭一场。
那姚琰也借着酒兴,只说不过女人一个,天涯芳草处处有,只是看你采不采,采上一朵,还能再采一箩,家有贤妻娇滴滴,外有彩旗荡兮兮,可喜!可乐!于是肖诗云喝得更猛了,最后两人一左一右,一跌一撞,一推一扶,就不知不觉上了楼,那姚琰还以为自己走在那通天大道上,在楼梯上又猛地推了肖诗云一下,突然对方一个踉跄,像葫芦一样从楼顶滚到了楼底,惊得姚琰冷汗一把,酒也醒了,只道还好这楼层不高,还好肖诗云是男的,还好男的不会怀孕,还好肖诗云没怀孕,否则自己就玩大发了,一阵胡思乱想后,姚琰赶紧掏出手机拨通120,将肖诗云送到了医院进行急诊救治。
肖诗云头上缝了针,又请了假,按照医生的要求通过各项体检,姚琰看着肖诗云颅部及其他部位的各项指标后不免松了一口气。
“你看无论核磁共振还是脑电图,结果都是正常范围的啊!现在该放心了吧。”
肖诗云没说话,只是摸了摸额头上的伤口,感觉还是有点疼,想着自己年纪轻轻就进了核磁共振机,心又觉得好累。
然后在伤口完全愈合的那一天,诡异的事情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