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醉眼朦胧 032、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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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楚宫住了半年多,一日,燕南兴冲冲得跑来和景彻说,他发现了一个大秘密——一个关于楚宫的大秘密!
“什么秘密?”景彻好奇得问。
“你听我跟你慢慢说啊•••”
这件事要从一个月前讲起,一个月前燕南忍不住又偷偷跑到东面那座宫殿里去玩。他刚要进去结果听见里面传来声音,慌忙就躲到一旁。
细细得听了一会儿,像是有人在讲什么,燕南胆子大,就趴在窗户上往里看,结果竟然看见楚王在里面,却是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什么!
燕南被吓了一跳,慌忙逃回来了。
后来他听楚宫的老宫人说,楚王是个英明果决的君王,可惜却有一病,也有人说,他是疯了,七年前分疯的,起因就是七年前思君殿的一场大火•••••
“思君殿”是在那场大火后才建的,那里根本就没有人住!
经历过的人都不会忘记,七年前的那个晚上整个楚宫的风都带着火油的味道。那味道是从东面吹来的,然后,就看到了宫殿楼阁之上有一处宫室冒着熊熊烈火。
灼热的火舌在这个宫室放肆得肆虐,大火从楼阁一路往下延伸,楼阁上更是浓烟滚滚,眼睛被烟熏得忍不住落泪,烟从鼻腔灌进去更是忍不住让人连连咳嗽。这火烧得很有门道,大火短时间就封锁了宫殿所有的出路,唯一逃脱的办法就是从楼阁上飞身往下跳。若是寻常跳下来定会骨折受伤,但若是略懂轻功那就很轻易了!
楚王那晚赶到那里,竟是全身都忍不住颤抖,怒斥众人,让他们赶紧救火——那分明是愤怒和恐惧交织在一起的强烈情感,而在那情感中,不易被人察觉到的还有自责和担心,还有说不清的••••••
宫人们忙着救火,也有人上前跟楚王解释,他们说都说那座宫殿里放的不过也就是些不算名贵的字画,更何况楼阁那种地方这么晚定是没有人的,让大王不必太过忧心。
楚王一个劲的摇头,他离大火站得太近,热浪一阵阵扑到脸上,连胸口都泛着疼。
有内侍上前想让楚王先去其他地方等着,楚缙却固执得不肯走,他只重复一句:“是我骗了他、是我骗了他•••”
是楚缙让奉絮在楼阁等的,是他骗了他!
因为怀疑奉絮的身份,所以他拿奉絮的命做了这一场赌注,他赌输了••••••
那天晚上楚缙做的梦不是个噩梦,而是事实,七年前的事实!
与梦中不同的是,再也不会有一个月朗风清的少年从殿后绕出来,语带调侃得对他说:“这么担心干什么,你怕我死啊?”
奉絮没能从那场大火里出来,他死了,连同那些画。楚缙说他的画并不算好看,天下名画好画数不尽数,可从此以后,他再也没有机会看到那样的画了••••••
那场大火之后,楚缙命人用奉絮喜欢的那些珠石造了那样奢华的一座宫殿;他说他再也不会骗奉絮了;他也时常去那里找奉絮聊天;奉絮想要怎样都可以,可是•••那都没有用了,那座宫殿一直空空荡荡,说话都带着回音,却永远没有听到他想听到的那些回应。
起先有人知道楚王去那里喝酒讲话,还以为那座宫殿有鬼,后来才明白,大王那是疯了吧——楚国的君王英明神武,这些年来也把楚国治理得很好,外面再如何乱楚国百姓尚能安居乐业,路不拾遗,可是这位君王只有一个疯病,便是这个。
年幼的燕南只是把这件事当成一个有趣的秘密跟人分享,景彻听完也只是说:“那这座宫殿岂不是空了七年,多可惜啊•••”
“是啊,多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