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1霜天晓角 第十九章 心痛也是生理性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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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彻疑心重,他也确实这么怀疑过。但他的理智又告诉他,心思深沉大局为重的司马昱和他司马彻实在是不一样。他司马彻会因为元定而发疯,甚至不顾皇位,宁可动用人手先把元定找到,确定元定平安无事再去对付北上的叛军。
但司马昱绝不会这样做。司马昱是一个理智隐忍到近乎变态的人。在司马彻的记忆中,从未有任何事情能够让秀王失态。
硬要找的话。只有一个人——
先皇。
司马昱的血亲哥哥。司马彻的父皇。
先皇比司马昱大十二岁。
因为是宫中唯一和自己同血同脉的弟弟,先皇对司马昱自小甚是宠爱。直到先皇登基之后,司马昱仍然时不时留宿宫内。陪伴兄长。直到有一天,两人之间不知起了什么纷争。司马昱不再入宫。先皇下旨,封他为淮南王,赐了他全国最富庶的一片土地。给了他军政大权。让他成为司马彻上位之后,最具威胁的一个皇叔。
宫中秘史。即使你不想知道,也总有从别人口中听到八卦的时候。
就好比他为元定做的那些癫狂不羁的事端,也会有一日在他人口中纷纷流传。
……
下半夜,小灵山下起了雨。
元定一个人在泥瓦房子里睡得迷迷糊糊。他身子长,睡觉习惯把一条腿露出来夹住被子。夏天的时候满是蚊子,眼下入秋时日已久,再这么睡,一会儿就着凉了。
有人轻叹了一口气。抬手轻轻把他夹着的被子抽出一些,然后盖了上去。
元定有些不适应地翻了个身。另一只脚又伸出了被子。
司马彻哑然失笑。
睡相还是这么不老实。染上风寒可怎么办。
吃得又这么差。扁担都要把肩给压坏了。
司马彻摸着那点表面起球的被褥,心疼地要命。他精心保养的人,就在这种地方吃苦受罪。
雨越下越大,山中的雨打在树林中,声势更为寂寥浩大。屋顶上的瓦片很快就承受不住瓢泼的水,开始往里渗漏进来。
司马彻呆呆坐在屋内。心中只觉得又惆怅,又满足,他在黑暗中看着轮廓模糊的元定。一颗心又酸又胀,涩得发疼。桀骜如他,这一时刻都要开始埋怨起老天了。
为什么就让他遇上了这个人呢?
如果他们从未相遇。自己也就不会这么惨了。
可是……再让他选择一次,他也还是想要在一生中早早地遇到元定。
把他变作自己朝夕相处的伴读,把他变作自己日日夜夜的枕边人。司马彻伸手,轻轻摩挲元定裸露在外的脚踝。
那一块凸起的骨头又硬又结实。上面覆盖了一层轻薄的皮肉。上下轻抚,软硬相容的触感竟是说不出的迷人。
司马彻已经要疯了。
元定的每一块血肉对他来说都带着毒。而他一边忍着心如刀割的绞痛,一边自虐般在这种秋雨寒夜不眠不休地守在对方的床前偷窥。
他丧心病狂的念头一个接着一个,他希望时间就此定格在这一夜。
就让他永远不睡。永远守在元定的床边。永远这样看着元定。
他害怕天亮之后的残忍现实。害怕元定一睁眼就会立刻远离他。
“阿碧……”
司马彻仿佛是为了纾解一下内心的痛苦,忍不住哑声轻唤。俯下身,将唇印在元定的脚踝上。
“阿碧……”
他一边非常小心翼翼地亲吻。一边喃喃地念着。仿佛这两个字给了他极大的宽慰感。只要这样说出口一次,就可以缓解一下他的绝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