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战北平 第二章 列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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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候,贺家大宅放起了鞭炮,火光从下擦到上,红色的彩纸在震耳欲聋的喧嚣声中被崩得到处都是。
贺嫆酒兴奋得蹦来蹦去,最后竟跳到了贺盛之的背上。贺盛之笑出一口白牙,颠着妹妹在门口跑着玩。朱逸闻在司令府守得心里焦急,便拉着朱莫游直接来到了贺家大宅。贺章平见朱逸闻的心中这样装着他的儿子,更是高兴得合不拢嘴,干脆让朱逸闻站到他和杜婉良的身边,俨然一副贺家媳妇的模样。
苏冷江在门旁瞅见这景象,不禁低下头轻声笑了。贺佩昉见苏冷江笑了,登时间也想起他那弟弟在东北与那个叫樱内华生的少年之间的事,不禁尴尬地挠了挠头,连这心跳也跟着燥了起来。
“可别出什么事儿啊——”
贺佩昉不安地絮叨着,心里七上八下的。
从北平的城门到贺家大宅,要走上一段不长不短的路。贺君竹不想太早回家,恰好一群人也是同样的意思,大伙儿便牵着马,一步一挪地往城里溜达。
不多时便路过了长安园,贺君竹回头问迟水秀:
“我看你现在也不便回去,不如就到贺府上住着吧。你的四合院虽然大,但是太冷清了。况且——”
贺君竹拉住樱内华生的手,面露难色:
“我只怕凭我自己保不住小崽子,你起码和许多高官有交情。”
迟水秀拍拍樱内华生的肩膀,笑道:
“就算你不说,我也是不放心的,贺老爷蛮横,我总要陪着华生才行。”
樱内华生抬起头问贺君竹:
“你爹很凶吗?”
贺君竹笑:
“挺凶的,你怕吗?”
他话音刚落,顺驴、梁序加上戴放都哈哈大笑起来。话说这些人里有谁见樱内华生怕过谁的?这小崽子拿刀当筷子使的时候,估计连贺君竹都没拿起枪呢。贺君竹这么逗着樱内华生玩,一帮人只觉得好笑。
然而樱内华生却默不作声,只是平白将贺君竹的手抓得更紧了。
贺君竹只当小王八蛋被笑了心里臊得慌,便安慰地默默他的头,领着一群人继续向前走。
这北平的路平得很,可樱内华生却觉得脚下虚虚浮浮,毫无依靠。他回头瞅着来时的路,莫名不安。说起来,他上回见到北平城的模样,还是在他很小很小的时候。那些记忆在他的脑海中已经渐渐模糊,而如今故地重游,竟一股脑地再度涌了上来。
他只能抓住贺君竹的手,而思忖期间,贺君竹停住了脚步。
樱内华生抬眼望去,偌大的宅子出现在他眼前,匾额上的‘贺府’二字苍劲有力,古朴庄严。而大宅的门口聚了足有几十号人,熙熙攘攘到水泄不通。樱内华生没来由的不安起来,脚下一软,向后退了一步。
而贺君竹抓住他的手,把他拉到身边:
“就像在东北一样,什么也不用管,一切有我呢。”
贺佩昉远远地就望见贺君竹牵着樱内华生的手一路走过来,他吓得立马瞅了瞅贺章平,正要跑过去制止,就被苏冷江暗自拦住。
“你以为你就算阻止了,贺君竹就能消停了吗?”
贺佩昉看着独眼的苏冷江,又抬头看看这大宅,心思一动,便又退了回去,再不做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