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乞求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1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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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堵在李格宿舍门口,唯恐那一群小孩子溜过来,听着致宁给他讲课,致宁的声音很好听,低沉优雅,又有些许迷离,很吸引人,听着听着,我痴了。
    李格不经意间扫了过来,眼里带着嘲讽,我心一顿,那是高中孩子该有的心思么。
    我倚在门上,十几年的点点滴滴,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呢,我想了许久,大概是日久生情吧,十几年的时光,足以我爱他爱到刻骨铭心了。
    默默的看着手心杂乱的纹络,分叉的爱情线劈进食指的指缝里。苦么,爱他却不敢让他知道,他会讨厌我么,若是知道养了十几年的孩子对他存了那样的心思,他会后悔么,所以说啊,我最讨厌他把我当孩子了。
    我不敢想,若是他讨厌我,我要怎么办。
    想着想着我禁不住泪流满面,以至于致宁喊我时,我哑着嗓子回答。李格看我红肿的眼,若有所思。
    我躲开他探究的眼神,牵着致宁出去了,却不知李格看着我紧扣着他的手,笑的多冰冷。
    上午致宁教李格水墨画的理论知识,下午就陪那些孩子玩,看他玩的很欢快,我就趁机溜进了李格的宿舍。
    依照之前的协议,我要教他画画。宣纸铺开,我提笔慢慢勾勒,一朵莲花已见雏形,偏偏李格一句话乱了我心绪,看着这朵暗淡的莲花,我心里一片空白,握笔的手有些抖,他问,“你喜欢致宁。”
    我扯着嘴角,苍白无力的解释道,“说什么呢,我…”不喜欢怎么也说不出口。
    李格手覆上那朵莲花,墨迹未干,他的指尖有些发黑,“你的眼里盛了太多欲望,在意的人一眼就可以瞧出来。”
    我不可思议的看他,根本不敢相信这是一个高中孩子说的话。“别吃惊,我和你差不多大,我是孤儿,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因为这样会让自己不受那么多伤害。”
    李格看着我,“安生,我嫉妒你,为什么你能遇到致宁,我却只能在孤儿院里默默孤寂。”
    我低着头,“你会为我保密么。”
    李格咧着嘴角,神情发狠,他在嘲笑我,“安生,你求我啊。”
    “我求你。”
    我想也没想就开口了,只要关牵扯到致宁的事,我从来就没有过自尊心可言。李格一愣,他很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他不信那个跟他斗了五年的人,那个骄傲的要把所有人踩下去的人,为了另一个人,向他低头了。他的目光有些冰冷,“你走!”
    “我需要你的回答。”
    “如你所愿,赶紧给我滚!”李格似乎很生气,他的手扯上那幅画想要甩我脸上的时候,不知想到了什么,力道一松,任由画飘落在地,“趁我不想杀人的时候,赶紧滚。”
    我心思烦乱的走出了宿舍,李格会帮我保守秘密么,那么见不得人的事,用来打击人最好了,这一刻,我难受的想哭。
    日头沉下,从孤儿院出来后,我紧紧扣着致宁的手,想把他揉进我的骨血里。致宁吃痛,“安生,疼!”
    回过神来,我忙把力道松懈,“对不住,弄疼你了。”
    致宁问我,“你和李格吵架了?”
    我啊了一声,致宁轻握一下我的手,“回神了,小时候你和李格见面就掐,活脱脱的一对欢喜冤家,我还记得以前你和他吵架后,都会赌气攥我的手,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力气越来越大了,我的手却是越来越疼了。”
    我一阵恍惚,是这样么。
    “安生,为什么不开心呢。”
    “没有不开心。”我低着头,声音有些闷。
    “还说没有不开心,声音都哑了。”他说。
    我回头看他,单薄的身形让人有些心疼,“致宁,假如有一天,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原谅我么”我埋头苦笑,爱他竟成了对不起他的事,安生啊安生,你究竟爱的有多卑微。
    “那要看你犯的什么错了,小错怡情,大错伤身,你要学会约束自己。”他的神情像是修道院里的修士面对忏悔的人,严肃又不失慈爱,我没忍住扑进他的怀里,低声哽咽着。
    他摸着我的头发,轻声哄我,“乖,不哭。”
    四五点钟的时候,正是下班放学的时候,马路边的人行道上,一对拥抱着的男人很引人注目,有人指指点点,有人捧脸兴奋,我赶忙从他怀里退出来,“哥,我们回家。”
    致宁有些惊讶,我牵着他,“前面有井盖,你要小心。”那摸索前进的身形,那无神的眼让那些指指点点的人闭了嘴。我冷冷的瞥了一眼,我的致宁是你们能随便指点的?
    等坐上车时,致宁无奈的说,“安生,你刚才没必要那么做。”
    我冷冷的哼一声,“凭什么给他们指点,我就是要他们过意不去。”
    致宁无奈的笑,“要不是某人扑进我的怀里哭鼻子,我能遇到这种事?”
    我神情有些尴尬,将耳机塞进他的耳朵里,“你还是听歌吧。”
    致宁轻笑不语,我看着窗外掠过的景,想着心事,关不紧回忆的闸门,只能让它们倾泻而出。关于致宁的点点滴滴,他笨拙的样子却更让我心疼。
    切成段的萝卜,张开嘴吞不下去的白菜,媲美咸菜的鸡蛋,让我记忆犹新,所以,从我身高有案台高时,家里大小事我就开始操劳了,像做饭这样有危险性的家务事我更是揽了大权。
    高二那年生病,我想吃醋溜白菜,致宁傻乎乎的就给我做去了,我承认那是最难吃的醋溜白菜,却最让我铭记心里,看着他红肿的眼,我心疼。
    回忆如书,我一页一页的翻阅,直到翻到今日,我又心力交瘁了。下了车,我将致宁塞进家里,就跑去菜市场买了一颗大白菜,抱着白菜欢喜的模样,像是一只萌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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