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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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哪肯,又刺激他几句,我还想趁机给他一拳。可惜身后的王师兄硬是一脚跺在我背上,喉咙一甜,满口的血腥气,我嘴真贱,一再给自己找麻烦。本来想自己快突破了,到了练气期以为就无敌了,起码在众多弟子里面是优秀的,师兄一天到晚就夸我,说我是奇才,才到山上半年多就已经有如此成绩,每天夸的我飘飘忽忽。
    我也没真的怎么努力修炼,整天想着要逃跑,现在后悔了,没有实力想什么都是白想。在他们五个面前,我连一个手指头都别想反抗。我认命的捂着头,他们总不至于在宗门里打死人,师兄那里肯定有师父留下的治伤好药,我如是龟毛的自我安慰。
    “住手。”这声音我最是熟悉,季云湘那傻愣的声音,又娇又闹。我没想到来救我的人竟然是她。看到她身后的白毛我又明白了。白毛原来是师兄的,后来归了我,她恼了好一阵子,白毛还挺聪明,知道找人求救。
    一看来大小姐来了,四人都停手,那小师弟也吓得够呛。蔡师兄却不急不慢的跟季云湘问好:“师妹,想不到在这里遇见,真是巧。”说完还要扇扇子,似是想起刚才我的讽刺,又止住了。这小子喜欢季云湘。不过喜欢门主千金也是正常,季云湘在凤阳国地位比公主只高不低。
    季云湘脸色看起来很糟,“蔡师兄,无故殴打同门可不是君子所为。”没想到小丫头还有点关心我,我以为她看见我被揍得和猪头一样会拍手叫好。
    “一切都是误会,王师弟和这位小兄弟发生一些误会,我只是恰巧路过,过来看看而已。”他把一切推的一干二净,那两个女的脸色顿时都绿了。
    “你说是不是王师弟?”姓蔡的看一眼王某某,那人果然就承认了。
    季云湘一看也知道一时半会儿扯不清楚,扶着我的时候还是恶狠狠的回头说:“王成刚,你们几个就等着受罚吧!”那小模样生气起来还有点样子,想想毕竟是门主的女儿,将来说不定要独掌大局的,没点架势怎么当家作主。
    “小师妹,你怎么那么倔,师兄不是把信符都放你身上了么?只要你捏碎了师兄立马就到。”说完故意看那几个人,那几个人还一直以为我是男的,听季云湘叫我师妹,又说到师兄,在山上能让季云湘叫师兄的也就是季云峰了,几个人都很惊讶,我很享受他们吃惊的表情。我知道这些话是说给他们听的,我不表露身份无非是不想仗势欺人,也少些麻烦,谁知道这修真门派内也是这般欺善怕恶,看来还是拳头说的是道理。
    我疼的懒得跟她废话,正好靠在她身上,软软的,我不喜欢用香粉但是喜欢这个味道,因为丛林里香粉太招虫也不易隐蔽。娘亲有一盒茉莉香粉,那是她25岁生日时爹爹去镇上换来的,爹和娘两人感情特别好,娘年轻的时候是山里的一朵花,喜欢他的小伙不少,爹又木纳又无趣,只知道每天放点猎物在娘的家门口,也不敢露面。后来两人成亲后,只要能让娘亲笑,爹上刀山下火海也会去做,用现代的话就是一辈子谈恋爱,在我看来是很浪漫的。
    “喂,你怎么哭了?”听她这么一说果然脸上有一行泪,不知不觉想到娘亲。这时师兄也来了,一看我的脸色二话不说让那四人先去正严阁罚跪,姓蔡的在我身体里不知道打进什么东西,这时疼的更厉害了,嘴角的血,苍白无力的样子,外加我的眼泪,师兄这回真发飙了。他抱着我一路风驰电掣,一眨眼就到了我房间,放下我就仔细检查。有人保护是挺好,我靠着他又哭了一会儿,季湘云站在门口不知所措,要平时看我们这个样子她早跳起来大叫“有伤风化、男女授受不亲”了,看我眼泪婆娑完全没了往日的张扬,她以为我是受了委屈受不了疼,在她眼里我毕竟只有十四岁。其实我就是太想娘了,太想杨洋,想得心发疼。
    一大早站在院中,我的小院周围种满了樱花,不同于凡间俗花,这花终年花开不败,永远都是繁花似锦。我喜爱这种花不是应为有多漂亮,而是杨洋喜欢,他说看见这花会想到我,所以他喜欢看,我却是看到这花就想起他,想到他就生出无边的思乡惆怅,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不知道一个人过得好不好,不知道青玄青雨有没有好好照顾他。
    今天不练功,师兄说让我好好养养,头发也懒得梳,过腰的头发又柔顺又黑亮,是我最满意的地方,光着脚随意披着长袍站在樱花树下,任风吹落一地的花瓣,踩在上面微凉舒软,该是最惬意的时候,可惜身上还有些疼,虽然昨天师兄给我输了不少真气,又给我吃了疗伤药,还要个恢复的过程。
    蔡师兄,也就是凤阳国蔡家长子蔡廷锴,到我院里来道歉,想必是迫于师兄和季云湘的压力,不得不来一遭,结果看见我光脚站在树下的样子,我此时样子一定有些邋遢,宽大的衣袍像随时会被风吹走一样,头发上掉了好多樱花瓣。我回头见他站在院门口,他竟有些尴尬,看着我半天说不出话。
    师兄也来了,看见蔡廷锴脸色当时就变了,脱下他的外袍包裹着我,拉我进屋,说小心着凉,他忘了我如今虽然修为不高,却是不怎么怕冷的。等我换了弟子常服出来,蔡廷锴恢复了高傲的样子,不过对我已经客气很多,又说了些道歉的客套话,还送了几样疗伤药。我不想多说话,胸口还有些闷疼,看我皱眉捂着心口,师兄脸又黑了一分,直瞪蔡廷锴。
    因为蔡家的关系,师兄多少还是要卖点面子,但错了就要罚,于是他和王成刚及另外三个人罚面壁跪七天,以示惩戒,那胆小的小师兄名叫张子溪,文文弱弱的,根性不错就是胆子太小,每次都被王成刚拉做垫背,他也不敢反抗。我求了师兄免了他的处罚,那天他毕竟什么都没做,可师兄说就是袖手旁观也要受罚,不过减半只罚了三天。
    有了这次经历我越发精进的修行,修真世界也好世俗也罢,都是凭实力说话的地方。这次也有意外收获,张子溪成了我的小跟班,我早看出来这孩子天性纯良,不过是迫于蔡廷锴和其他人的压力,才不得不随波追流,说到底只是懦弱了点,没什么大的过错,我是最见不得别人这样被压迫的。
    张子溪是凤阳国一个武林世家的子弟,因资质不错年纪小小就送上了山,可惜过早离开家人面对一个陌生的环境,又恰巧遇到蔡廷锴这些不好相处的人,久而久之变得不敢表达自己真实的想法,变得怯懦。我求了师兄把他带过来教,他跟着师兄总是没错的。
    这段时间我认真地总结了我所知道的所有功法,从我的梦中书开始,那是一本很杂的书,里面记载了在世俗行走所能用到的很多咒术,比如祝祷、超度、驱邪和简单的修炼原理,那东西对世俗来说是至宝,对于修真来说只能是基础皮毛,不过亏得这些东西我对师兄所教的一听就懂,修炼起来自然是比别人快。
    修真界内功法杂博,各家具体修法皆有不同,因此才有高下精疏之分,但左不过是要脱离凡胎成就道果。无论修法如何,修正境界可以大致分为炼气、筑基、金丹、元婴、分神、合体、大乘、渡劫,之后就是所谓的仙人了,不过到底成仙了以后怎么样谁也不知道,整个凤阳国光金丹期的修士一个巴掌都数的过来,更别说元婴以上了。
    提升功力的修元丹库房里有不少,这是对炼气期的弟子最有用的丹药,师兄坚决不许我动,师父临走的时候交代什么捷径都不能让我走,初始基础越扎实往后于修行越有利,这我知道,但是我心心念念的要报仇,扭不过我,师兄偷偷告诉我灵穴的位置,若在灵穴上修炼可事半功倍,这是本门核心机密,师兄告诉我已经是犯规了。那地方我或许去过,隐约有这样的感觉。
    我挣扎了几天终是没去,一来想到第一次意识不小心碰到那地方就头疼欲裂,二来我现在基础不稳,去了效果也不大,这日我于室中静坐,于定中忘却功法,忘却那琐碎的规矩,只是随心随性,在温暖舒适里好像灵魂离体一样,看见自己就好像一个小虫子在身体里畅游,看见丹田之内一片红光,炽热又充满生命力,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于渺小中的庞大,于庞大中的渺小,刹那间明白一沙一尘皆为世界,那感觉恍恍惚惚,不能明言。在红光中似有宇宙形成,星辰天体按轨道有序运动,围绕着一个“心”,那心似光似火,能感觉到内里蕴含的无限生机和充沛能力。
    满天星力被吸收到这个“心”,“心”把星力转化成更为纯净的白色光芒温和的散播到宇宙中,这时整个身心舒爽,又好似没有身体,无我无心。这个过程于我而言只是刹那,那种状态是没有时间、空间和物质的状态,于外人而言却是过了整整两年,这两年里师父已经回来,看我在定中没有打扰,反而和门主一同为我护法。我不知道师父他们怎么会那么在意我的修行,一个小小炼气期的弟子不过是闭关而已,何必劳师动众。
    两年里,在我闭关的地方,方圆几十米的范围内形成了一个灵气漩涡,幸好当时门主发现的及时,迅速在我周围布下结界,不让这奇异景象被人发现,半年之后师父也回来了,和门主一起守护,没想到我这一坐就是两年,师父师伯两人在外面也有所感悟,竟然两人同时突破了,门主隐隐有了成婴的迹象,师父也稳稳的跨进了金丹后期,整个人样貌都年轻了许多,已不再是原来老头的形象,和门主差不多变成中年人的样子。
    而我,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境界,轮海既没有开,也没有进入炼气期的迹象,感觉很多灵气源源不断的涌入身体,两年的时间里我也确实感觉到无比的畅快,按道理来说我起码都要进入筑基了,可是轮海都没开,就意味着我连法术都使不出来,也不能像师兄他们一样把法器温养于轮海中。
    接着十年一度的门中弟子比试到了,这也是唯一一次不分等级的比试,在这期间任何等级的弟子都可随意挑战别人,这是低阶弟子出人头地的时机。因为我无法引天地灵气打开轮海,也就是说彻底断了我的修真路,只是考虑到那次闭关的异象,师父和师伯并不打算把我降级,还是留在身边,就连门主师伯也是经常把我带在身边,门里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我很得门主赏识,其实我就是一个废体,接连几个师兄师姐要挑战我,都被门主拦了下来,当众宣布我不用参加今年的比试,我成了门里千年来唯一一个特准不用参加的人。
    比试持续了一个月,师兄当然是拔得头筹,前十名没什么变动,到是新人里有几个突出的,被门里长老看中,要了做弟子的,或是干脆做了贴身近侍,做近侍虽然比不得做弟子风光,但终究能更接近上层,时不时能得到修炼上的提点,丹药物品也能得到更多,自然算得上是升迁。其中让我意外的是竟然有人和我一样,是魔教残害的其他村子遗孤,名叫武长顺,人长的五大三粗,看起来样子笨笨的,没想到心细如尘,比试中使用的是灵虫控制之术,虽然败下阵来,却得到了执法长老的亲眼,提拔去做了侍从。
    自从知道不能修炼以后度日如年,晃眼又过了几个月,我关心的报仇大事终于有了眉目。带来魔教消息的是一个凤阳国边远小镇的分舵弟子,那里发现了一样采集人魂魄的黑衣人,分舵主带领人一路追查下去,找到了蛛丝马迹,由于上次围剿失败没有将余孽连根拔起,造成今日这拖泥带水的局面,因此门主广发帖子召集凤阳国内大大小小修真门派一起参与围剿行动。
    我心心念念的就是报仇,来到这个世界快十五年,所有积攒起来的不良情绪好似只有这一个发泄口。
    为了能跟大家一起,我朝死的训练白毛,这家伙被我折磨的死去活来,作为我的坐骑和宠物,要有保护主人的觉悟。我不能修炼不代表它不能,翻遍了山上的藏经阁,找到几篇妖兽修炼的初级残篇,找师父请教以后拿了其中一篇。白毛虽然灵智已开,到底还是比不上人,最终还是师兄帮忙,照他的意思是白毛只要跑得快就够了,遇到危险的时候能带着我赶紧跑路。师兄知道我不能修炼心里多少有些失落,毕竟我是他唯一的小师妹。
    一个月以后,各大门派的人陆陆续续到了,还有巨门山、铁剑阁、英华邬、碧霞山等,名字太多我都记不住,乌泱泱来了一大片,领头人基本都是金丹期修士,其他随行人员筑基期的少说也有一两百,炼气期的就不提了。
    我带着张子溪和白毛悄悄地跑去看热闹,门主站在山门口,有些品级的弟子都盛装列队,山上云雾渺渺,仙鹤白鹿,不时从空中降下来一堆人,伴随着彩光或仙乐或漫天花雨,子溪说是修为的原因,与道相和会有种种异象,恍如在仙境一般。
    我听了子溪的解释连连点头,他毕竟在山上快十年了,懂的自然比我多。当然他也补充了一下,装样子的也会把自己的降临弄的神乎其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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