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序与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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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我想这么做已经有无数次了,我再一次看着手中的刀却迟迟无法割下去。我把刀放回洗手台上,把水龙头拧紧,穿上鞋子,准备出去走走。
我一直都很难下定决心,无数次将自己挂在绳子上,或是将手臂上开个小口,可是都到不能达到致死的程度的时候就放弃了。
或许我没那么想死。
走出房门,转眼经过走廊,现在更是不知道走了多远。右手腕上的表告诉我现在已接近凌晨四点,天空也抹上了一层紫色。还在下雨,但我并没有心情在意我被打湿的头发和瑟瑟发抖的身体,我就那么漫无目的的闲逛,竟无意间到了海边。
全身都被淋透的我走在湿软的沙滩上,每一步的脚印都会积成一汪水。
这天气是不会有渔船出航的吧。
没有脱下黏在脚上的鞋袜,我直接将脚踝浸在了冰冷的海水里。
这是我第一次亲近海,因为不会游泳,所以很怕水。我想这也会是最后一次了。
我一步步,一点点向海的更深处走去,没过了我的肩膀,没过了我的头顶。
第一天
我感到有什么东西在拍打我的脸,轻轻的,却很粗糙,耳边也变得嘈杂起来,胸膛被什么东西按压着,害得我差一点把肺里的水吐出来。
我坚持着,直到有什么东西碰上我的嘴并向里面吹气,我挣扎着醒过来,咳出了不知道是什么的粘稠的透明液体后又晕了过去。
当我再次醒来是在一个宽敞的房间里,有着清晨阳光的味道窗边站着一个看上去年长我五岁左右的男人,他用手里的喷壶浇着那株病病殃殃的植物。
“你醒了。”他把手里的喷壶盖子拧开,将里面的最后一滴水倒在了花盆里,接下来冲着已经坐直身子的我笑了笑。
“我这是在哪儿?”
“医用船上,你已经昏迷了两天,是打鱼的村民阿胜发现你的。”
我揉了揉自己偏痛的脑袋,感觉自己已经完全忘记投海之后的事了。
“你记得你家住哪里吗?有亲属吗?有他们的联系方式吗?”那个男人走到我的床边,找了张椅子坐下。其实我更怀疑那椅子原本就是为他准备的。
我看了看那男人的眼睛,又摸了摸自己正在偏头痛的脑袋,装成一副无辜的样子,然后说:“不记得了。”
那个男人点了点头:“这样啊,可能是创伤后应激障碍症的缘故。”他小声嘟囔完后像摸小孩子那样摸了摸我的头后就转身离开了。
我撒了谎。
我根本就没忘记自己住在什么地方。
趁着他出去的时候我悄悄离开床铺,试图看看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果然是在船上,刚刚看到的窗户其实是大一点的舷窗,可以密封起来,窗外可以看到港口旁还停着几艘渔船,还有一艘渔船上有个男人,一直盯着这边看。
我只是觉得这个人有些奇怪,便拉上窗户,坐回了自己原本应该躺着的床。
不一会儿那个男人就回来了,他手里提着几盒用塑料袋装好,像是什么食物一样的东西。
“一起吃吧,刚刚在镇子上的食堂买的。”他看着表情迷惑的我,冲着我笑了笑,“我不会做饭,所以只能吃这个将就一下了。”他把其中一盒给我,还帮我掰开了一双筷子。
“我叫铭取,你叫什么?”
我开始假装成思考的样子,紧紧的皱着眉头,然后将头往一旁稍微偏了偏,并举起右手挠了挠自己的后颈。
“是不记得吗?”他看向我后继续说道“不记得也无所谓的,但是你得有个名字,总不能叫你‘喂’或者‘那谁’吧,你有想叫的名字吗?”
我摇了摇头
“那……这样可棘手了,不然叫你小海,可以吗?”
“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我想留下来帮忙。”可能是由于心中有愧,我说出了这样的话,“我会做饭的,我可以帮你做饭,我记得我会做饭的。”这个叫铭取的人看着这样的我竟然点头答应了。
“可以啊,不过我想也许能帮你找到其他的事情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