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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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离与君离渊去按延熙帝吩咐办事了。两人忙碌同时,凌央守床边。他还不确定莫清歌什么时候会醒,以免有什么闪失,君离渊回来这前,他是一步都不能走远。
    手中书又翻外一页,轻微哼吟声让凌央眼睛从书上转过来,伸手探上莫清歌额头,还是有些发热,但比之前已经降了不少。
    莫清歌眼皮动了动,随后睁开眼,好一阵才对准焦距,看清了眼前凌央。刚要开口,干涩喉咙被空气一抢,难受得咳嗽起来。
    凌央赶紧给他倒了杯水,并托起他头,喂到嘴边,“你身上有伤,小心些。”
    莫清歌显然是渴极了,就着凌央手,几口就将水喝没了。凌央又给他倒了一杯,这才缓解一二。
    “我……居然还活着……”莫清歌看了看床帐四周,眼中透着些许恍若隔世茫然。
    “我把你捡回来。”凌央帮他掖好被子,并没提乱葬岗事,“你被裹席子里,丢京郊,我刚好路过。”
    “多谢你。”莫清歌声音很好听,只是语气听不出太多情绪,似乎有些木然。
    “应该。”
    “这是你家?”莫清歌问道。这房里摆设怎么看都不是普通人家会有,若说是王宫贵族所有也不为过。
    凌央摇摇头,“这里奕王府。我救你回来正好要过来,就一并把你带过来了。”既然莫清歌认识君离渊,他也就没什么可隐瞒了。
    闻言,莫清歌微微皱了下眉,欲言又止。
    “你都不关心自己手?”凌央问道,对于一个琴伶来说,双手是再重要不过。
    莫清歌看着帐顶,将手从被子里拿出来,看了看被包扎得细致双手,淡淡地开口道:“若不是这双手,也许我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幽幽叹息夹杂着一种无奈,多少有些认命可悲。
    凌央给自己倒了杯热茶,开口道:“即使活得再艰难,也总有一个人值得你去为他珍惜自己。哪怕你暂时没有遇到那个人,也可以先为自己珍惜。”
    莫清歌看着他,眼里透出些许复杂情绪——隐忍、疲惫、委屈……太多辛苦和难过夹杂一起,尝人生百态,不死便只能接受。如此反复,不知何时是头。
    “命运也许真会你绝望到想放弃时候,回来眷顾你。前提是你还有继续下去力气和勇气。”这话是说给莫清歌听,同样也是给他自己。想当初他和君离事,到后不也峰回路转了?
    莫清歌扯扯嘴角,露出一个不明显笑,“说得你好像经历过一样。”
    凌央毫不回避地点点头,“我曾经是邺京所有女子和卿子笑话,但那又怎样?”
    莫清歌诧异地看着他,开口道:“你是凌央?”
    “看,你也知道。”凌央不甚意地喝了口茶,像是说别人事一样。现他确可以置身事外,那些笑话他人又变回了先前嫉妒。
    “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莫清歌歉意地说道。
    “没关系,都是过去事了。”他现与君离同进同出,也明白君离对他好,没什么比这些让他高兴了。
    “我什么时候能离开?”莫清歌试图去动一动手指,但被固得根本动不了。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手伤了做什么都不方便,即使身上伤好了,手也还得养着。怎么也要一个月骨头才能长好。”凌央将他手重放回被子里,“你要是不听话,我把你绑起来。”
    莫清歌失笑,没想到凌央居然会说出要绑他话。
    “笑一笑多好看。”凌央说道:“但凡医者,都希望自己病人点好起来,你别辜负了我伤药才好。”
    莫清歌不置可否笑了笑,没说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凌央问道:“你是怎么伤成这样?和风雅阁有关?”
    莫清歌摇摇头,却不欲多说。
    想来那也不是一段让人愿意回想事,莫清歌不愿说,凌央也没追问。换了话题道:“我给你上药时候发现了你肩头假皮。不过你放心,除了我和一些小侍,没人看到。你若想继续遮掩,我这儿有好东西可以用。只不过现你有伤,那药不宜碰到伤口,会影响愈合。等你伤好得差不多了,我再给你。”
    凌央知道邺国有很多卿子不是自愿,身体被改变后,为了遮掩,会用一些方法遮掉荷叶纹。对此,凌央也能理解,所以他也会做一可以掩盖药膏,留以备用。
    “多谢。”莫清歌收起先前意外表情,点头道谢。
    “这件事我也不会和别人说,包括奕王爷,你可以放心。”这也事关莫清歌名声,凌央觉得由他自己决定比较好,自己无权多言。
    两人正说着,君离渊走了进来。听到两人似是说话,便道:“醒了?”
    “三哥。”凌央站起身。
    莫清歌欲要起身行礼,但被君离渊阻止了,“你躺着吧。”
    莫清歌躺回床上,其实他根本没有力气起身,加上君离渊府上与之相对尴尬,让他苍白脸微微泛红。
    “离玹外面等你。”君离渊道。
    “好,那我先回去了。”凌央提起药箱,又道:“桌上这张药方一会儿让人抓了,睡前喝。之前那张方子一日喝两次。若明日无其他事,我再过来。”
    “好,我会让人盯着。”君离渊点点头,没什么表情脸似乎有些不悦。
    “麒央告辞。”凌央对君离渊行了礼,又对莫清歌点了点头,随后退出房间。
    等外面君离见凌央出来,伸手将人搂到自己身边,他耳边低声道:“我想你了。”
    凌央耳尖微红地看着他,浓密睫毛微微遮住眼睛,笑意挂嘴角。
    君离轻笑,提过他手里药箱,说道:“今天外面用饭可好?”
    “怎么突然外食?”府里应该已经备饭了。
    “忙了一天,想带你去吃锅子暖一暖。天香居冬天锅子是一绝,带你去尝尝。”君离说着。
    锅子凌央吃次数屈指可数,不是他不喜欢,而是望阳伯府极少准备,他也不会出去吃这个。
    看着凌央明亮眼睛,君离搂着他向外走,“吃完了涮品再用汤底煮面,味道非常好。”
    “你倒挺会吃。”凌央靠着君离,一点都不觉得冷。
    “六哥教……”
    两人不紧不慢地离开奕王府,没带小厮两个人只得自己去等位置。不过体会一下寻常百姓生活,也是一种乐趣……
    相对两人这边甜蜜愉悦,房间就显得沉闷尴尬许多。
    君离渊坐床边,看着床上人。莫清歌侧低着头,没有看他。
    沉默良久之后,还是君离渊先开了口,“身上还疼吗?”
    莫清歌低声道:“还好。”
    “麒央说伤药里有几味止痛药,能让你觉得好过一些。等伤口结痂就好了。”面对这样莫清歌,君离渊有些无力。他可以自如父皇面前讨论国策社稷,也可以毫无顾忌地与兄弟谈论阴谋诡谲,可面对这样莫清歌,他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其实想说话很多,只是不知从何说起,也不知说什么合适。
    “嗯,麻烦你了。”莫清歌道。
    “麒央他们把你带过来,只是个巧合。他们先前并不知晓我认识你,所以你也不必有什么负担,安心休养便是。”
    莫清歌点点头,原来只是巧合罢了。想来也是,奕王与他说过话事,除了跟着奕王爷小厮和六皇子,别人并不知晓。奕王爷也是有避开旁人,虽然只是浅淡,但也可见不想被他人拿来做文章维护。
    “风雅阁那边我已经派人去告知,你们老板让人带话,说让你不必急着回去,有事知会他一声便好。”
    莫清歌轻声道:“我本不愿意入王府,现却也来了。”也许对他来说,奕王府是好不过选择,即使有违初衷,也只能暂时低头。”
    “什么都没有身体重要。这里是我院子,没人敢来打扰,你安心便是。即使想回去,也要等麒央点头。”君离渊说道:“明天我会派个小厮专门伺候你。”
    “不用麻烦……”莫清歌立刻拒绝,他是卿子事还不想让别人看到,“王爷这样用心为我安排,反而会让我王府处境变得尴尬,还不如维持原样得好。”
    君离渊觉得也有道理,便做罢。
    安静了一会儿,君离渊问道:“你究竟是怎么伤?哪伤?”莫清歌伤一看就是人为,而且下手人极狠,似乎目就是为了毁掉他。邺京发生这种事,显然是没把皇家放眼里。
    莫清歌抿了抿嘴角,沉默以对。如果这件事告诉君离渊,君离渊肯定不会就此揭过。若君离渊要为他出头,那他与君离渊关系就会变得复杂,他也不得不正视奕王府大门。况且那个伤他人背后又有许多复杂牵连,事情万一处理不好,君离渊也会惹上麻烦。也许君离渊并不怕,但他不愿意君离渊为他陷入麻烦和非议。毕竟君离渊是皇子,是王爷,身份尊贵,而他只是个琴伶。
    “你不愿说,我也不逼你。”反正等老六回来,他可以查。站起身,君离渊从袖口内拿出一个荷包,放到莫清歌枕边。
    莫清歌盯大了眼睛看着那枚荷包,抿住嘴角微微有些发抖。
    “这里面装了什么,你比我清楚。我乱葬岗捡到它,想必是离玹挪动你时候掉落。你伤成那样还要把它护身上,这件事我就不能不管。你也许看不清自己心,但我能看清我。”君离渊语气很强势。捡到这枚荷包时意外,看到里面装着东西时惊讶,都让他对莫清歌多了一份惦念,也多了一份不解。
    莫清歌眼眶发红,这个荷包是他,里面装是奕王府出入腰牌。是前几日,君离渊刚给他。原意是想让他随他回府,并不是要逼他做什么,只是想给他一个好环境。而他却决绝拒绝了。
    君离渊并没有收回腰牌,而是让他想通了随时来找他。君离渊离开后,莫清歌盯着那个腰牌看了良久,想起他爹娘临终前嘱咐,让他今生万勿入宫门王府,亦不要接近贵族官家。他点头应了。
    之后这些年浮萍般活着,风雅阁也看了某些仗着权势欺凌伶人丑态,虽后都由老板出面解决,但那种阴影却是一直存。如此种种,让他不愿答应君离渊。而他手指被一根根折断,自己痛得喊都喊不出来,眼泪控制不住地迸出眼眶时,心里惦记却是放里衣袖口特制里袋中这枚荷包。
    失去意识前,手指不能动时候,他将手腕死死地压身前,压住那枚荷包,只是不想掉落,不想失去……
    君离渊长长地叹了口气,拨开他额前头发,低声道:“好了,我不问了。有我,你好好养着就好。”
    他见不得莫清歌露出一丝难过表情,想着自己越来越不受控制心,君离渊完全理解了君离疼惜凌央所为。因为那个人住进了自己心里,所以变会像爱护自己心一样,去爱着那个人。
    至于是何时存,何时动心,也许并无确切答案。它可能不是一个时间点,而是一件事,或者说一个过程。但不管怎样,终结果是认定了这个人,至死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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