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忒尔的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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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忒尔,我最可爱的孩子!”维纳斯的音容样貌依然绝艳,但是面对忒修尔时,那种高高在上的气质一下子就崩散了。“这段时间有没有乖乖地呆在房间里呢?”
“母神。”忒修尔陷入维纳斯亲热的怀抱中,差点儿不能呼吸了。不过他并没有挣扎,潜意识里让他格外贪恋维纳斯的拥抱,好像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被抱过了。好不容易被放开,才用力眨了眨凝聚水雾的双眼,露出眷恋温暖的微笑,“母神,我好想你。”真的好想念您。
察觉到小儿子一丝别样的情绪,维纳斯抚摸着忒修尔的脸颊:“抱歉忒尔,母神没有一直陪伴着你,但母神保证,会抽出更加多的时间来看你的。”为了她可爱的忒尔不被发现,她就要付出更多精力在外人(神)面前保持和阿瑞斯还有丘比特臭小子的互动。她可不是真正胸大无脑的神祗,神界的神个个闲得没事都像灵鼻子的狗似的,稍微有一点儿不对劲就会被发现,然后刨根掘底地挖出真相。唉~~为什么生出忒尔之前她不是一个喜欢居家的神呢?
小手拉住维纳斯的衣角,唤回了她的游神。“没关系,母神。”忒修尔主动拥抱住维纳斯的腰,良久,“只要能再见到母神,忒尔就很满意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绪,好像他只有现在一样,所以分外眷恋和维纳斯的相处时间。眼角的泪珠还是没忍住,滴落下来,掉在地上凝成水晶。即使记忆里他经常就能见到维纳斯,根本没离开过,可是心却不是这样说的,忒修尔更加喜欢顺从自己的心而动。
“如果忒尔真的那么想出去的话……”维纳斯从来没有见过宝贝的忒尔哭泣的样子,心都揪成一团了,一想到忒尔最大的愿望,就是出去看看,一咬牙,“母神可以带人来和忒尔你作伴,好吗?”她是自私的母亲,为了孩子将来会受伤的可能性,还是做不到让忒尔真正去外面。
忒修尔没想到维纳斯真的说到做到,没过多久就带来了几个人。彼时正在制作答应给丘比特的糕点的忒修尔一抬头,就愣住了。
有着翘起的黑色短发,蜂蜜色瞳孔的青年手执双枪,坚定地犹如一棵大树,温柔又坚定地能撑起一切。白色长发,微黑皮肤的,臂弯间抱着一个小男孩的侍女,身着黑色燕尾执事服的红瞳男子,以及黑色长直发,眼神柔和的猫眼青年。
“怎么样,这几个是我千挑万选才出来的给忒尔你当玩伴的人,如果他们谁欺负了你,不用大意地杀掉就好了。”维纳斯叮嘱道。
“谢谢母神。”忒修尔踮起脚尖给维纳斯脸上留下一个亲吻,“我很喜欢。”
“哥哥,哥哥!”棕发棕瞳的小男孩从侍女怀里跳下来,跑过来抱住忒修尔,可惜身高不够,也只能堪堪达到忒修尔的胸口之下。“真是好想念哥哥,虽然样子变了,可是还是我的哥哥。”抬起头,小男孩小脸红扑扑,双眼有神而依恋。
忒修尔不记得自己见过这些人,却还是不自觉念出男孩的名字:“卢卡。”记忆整合地告诉他,卢卡,是他的弟弟。
“嗯!”卢卡欢乐地点头,嘴角高高地扬起,忽然转过头,“汉娜,你看你看,哥哥还记我呐!”在忒修尔看不到的角落里,卢卡天真单纯的脸孔对着迪卢木多塞巴斯蒂安还有伊尔迷露出恶意的炫耀表情,全身赤果果地在向外散发出:“哥哥是我的永远是我的其他混蛋全部退避统统去死去死……”的气场。除了迪卢木多外其他两人脸色都没有变化。
“御主。”迪卢木多上前一步,犹豫着,害怕忒修尔已经忘记了他。
“lancer。”忒修尔当然还记得,记得记忆里lancer是在他无助中给了他第一份温暖和安全感的人,或者说,英灵。“好久不见。”
迪卢木多单膝跪下来,目光直视忒修尔:“在下定然永不背弃,您的心之所向,便是我枪之所指。”我会守在您的身边,等待您的归来。
“现在是下午茶时间,老爷需要先尝尝下午茶点心吗?”赛巴斯很无耻地插上来,微笑着用上点心诱惑,忒修尔条件反射地就把注意力转过去了,“要!”赛巴斯做的甜点最好吃了。
赛巴斯笑得异常宠溺的样子,将忒修尔引到桌边,还端上牛奶和水果,回头就和卢卡杀人的视线对上。
384(笑得欠揍):看来老爷更加喜欢会做甜点的人,老爷弟弟还是一边儿去玩积木吧。
卢卡(内心咬牙):肮脏又丑陋的雄性恶魔,绝对,绝对不会吧哥哥交给你们这些邪恶的雄性的!(松鼠朱利附身)
无声硝烟再次点燃。
吃完甜点,忒修尔好像完全放松下来了,坐在桌边看着众人,内心感慨又开心。真好,大家都在,都在他身边,一个都没有离开。
一双大手忽然从忒修尔背后伸来,黑色长发垂落在他的肩头,鼻息间有着淡淡糖果的味道:“特尔。”
身体不自觉的僵硬,连笑容也都褪去。忒修尔知道,身后的人,是他曾经的大哥——杀死过他的大哥。突然,一阵恐惧无助蔓延上心间,隐隐有一种难以控制的暴虐在翻滚着。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他逃避了,躲在自己的意识海里抱蜷着身体,。谁来救救他,他不想,不想变成不能控制自己的人。他只想当忒修尔,乖乖的,什么都不太懂的,不会受伤的忒修尔。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想要杀死你的。”伊尔迷的声音像是微微急切的解释,又含着哀伤感,“我避开了你的心脏,也从来都没有想要杀了你。但是这个世界太过危险,你要学会长大,只有不信任任何人,才不会受伤。”
忒修尔没有说话,紧紧闭合的眼睑在颤抖。他想要哭泣,却生生忍下去了。至少,让他知道原因。他想着。即使大哥真的是不认他,想要杀他,也要让他知道原因。“特尔,你永远是我的弟弟,我不想要伤害你,但与其让你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死去,我宁愿自己亲手教会你冷漠,即使你恨我也没关系。我不是个合格的大哥,但我永远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永远……”最后恍若叹息的结尾,忒修尔听出了感慨和释怀。
解释过了,就安心了吗?他还没有原谅他呢,还是他已经不期待他的原谅了呢?
伊尔迷轻轻蹭了蹭怀里,不知何时变成六岁小孩样子的忒修尔的发顶。现在,特尔应该已经长大了吧,如果还活着,一定早就学会了自保。不管怎么样,他都想要把内心隐藏的话说出来,即使只是他自己的幻境也没关系。
身后的身影不知何时消失了,只留下忒修尔一个人在黑暗的意识海里。内心的暴虐被平息。少有剧烈情绪的忒修尔此时想要像个普通孩子一样脸埋在双膝里大声哭泣。他不是被大哥抛弃的,真好,这样就好了。即使只是幻境里的大哥说的借口他也会相信。他的怨恨如今只缺一个解释,不管伊尔迷告诉他,他是真的厌恶他才杀了他,还是为他好才伤害他,都没关系。他不会报复伊尔迷,只是前者会让他斩断最后和这个世界的一抹联系,后者,会让他难以割舍。
“忒尔。”有着淡淡冷香的宽厚怀抱抱住了忒修尔,依然是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我很快就会找到你的。为什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