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最意外的结果
    “神音玉笛是怎么得到的？”我问。
    花澜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条：“卖主是一个美国人，名叫史蒂夫，我特别留意了他的资料，他爸爸曾经来中国做过生意，他说玉笛是父亲从土夫子手里买到的。这是这个人现在在美国的地址。”
    我接过纸条，上面是美国的地址，零看看我：“让柒和阿肆去吧，找人的事他们俩在行。”
    我点点头，他们在美国待过一些日子，交给他们比较妥。
    “花澜，这个还给你。”我从怀里掏出琉璃镜，这是之前执昭给我的。
    花澜摇头笑笑，接过来：“你用了几天，是不是把蜃楼的路线变化规律掌握了？”
    “还好还好，就是你一直监视我，我真的不自在。”
    “抱歉，我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像之前那么天真。”
    我嘴角轻轻一扯：“你有闲工夫，就去查查江晚匕首上的毒是谁下的。”
    “我查过了，但是毫无头绪。”
    零说：“应该查不到的，可是对方貌似不是想要你死，反而是想让赵家和江家关系更僵。”
    “看来江家是知道什么吧。”
    零点点头：“白若飞说他要告诉你什么，你为什么没问？”
    “因为当时那个情况，太多眼目，我只能装作什么也不想知道，继续表现出一副且过且乐的态度。”
    “夜长梦多，你明天就启程去江家，问清江家知道些什么。”花澜接道。
    其实白若飞走后我心里的确有一丝不祥之感，我也觉得早些去江家比较妥。
    “好，我明天一早就去江家。花澜，我可能需要你帮忙查一个人的行踪，澜家虽居海外，但是陆上的眼线却也多得很，所以你帮忙查一查我家老爷子的行踪，玄灵阁的耳目他懂如何避开，但是澜家的就不一定了。”
    “好，我一定尽力。”
    “还有一件事，我可以问你吗？”
    花澜说：“何事？”
    我从床头取出一幅画，摊开来给她看，画是我自己画的，画上的男子眉眼如画，眉间一颗浅浅淡淡的痣，嘴唇轻抿，身姿超凡绝尘，不是零的傲世清冷，也非十一入世温婉儒雅，是一股宁静致远，淡薄云烟之姿。
    “这是？”
    “你知道他是谁吗？”
    花澜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从来没见过这个人。”
    我叹了一口气：“是我多心了。”
    这时候外面的钟声响起，三更了。花澜起身：“我得先走了，蜃楼也不是什么安全之地，龙蛇混杂，你能不靠琉璃镜记住路线变化规律，自然也有人有这种能力，万事小心些的好。”
    我点点头，送她出门。待花澜走后，零问我：“这个人是那天你在梨园追的那位？”
    “对，如果不是你告诉我你也看到他了，我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他身法很快，是个高手。怎么认识的？”
    我收起画：“就是小时候救过我的命而已，就一直记得的。”
    “什么时候？”
    “长白山里，我差点死了，是他救了我。”
    “看来这个人不简单。会不会是幕后人派来的，在长白山怕你死了，救了你，在蜃楼监视你，你发现了他，他就立刻逃了。”
    我摇摇头，其实我不觉得他是会害我的人，算上这次梨园的话，他一共在我生命中出现了三次，一次是长白山，一次是他浑身是血的出现在我身边，我为他处理好伤口，第二天一觉醒来他就离开了，而且他好像记不得我了，我想主要是因为我和八岁的自己差别大了，所以他不记得了，一次就是梨园，他好像很神秘，很忧伤，让人心疼，想要去了解他。我真真实实地感觉到他的善良，所以他不是坏人。
    “以后遇见了，一点要谨慎些。”零继续叮嘱道
    其实我觉得他有点神叨叨的，搞得全世界不可信任，即使到了现在他还瞒着我什么，也没有对花澜说出他的计划，其实不告诉花澜是好的。而且他觉得姜家、赵家的灭门只是为了成就一个计划，而且不知道是哪一方的计划竟然全把赌注压在我身上了，虽然现在种种迹象表明我是计划里的一环，貌似我是计划里最大的傻逼，但是我还是觉得地球是绕着太阳转的，超自然的力量是因为上古神力的残留，但是这些一定不会因为少了一个赵梦凡而改变什么。
    “说说你的计划吧。”零双手抱在胸前。
    其实我刚刚也没对花澜说出所有的计划：“你可能要回一次姜家了。”目前为止，我们知道的，姜家是一切之源。
    “我回去过，但是，一无所获。”
    “再去一次，我有直觉，这次回去，一定有什么不一样。”
    零看看我，似乎懂我的意思了，他点点头。
    “还有，洛家是要帮你的吧。”
    “你在打洛家的主意？”
    “差不多，你上次提起桑海城的无殇，你们又是什么关系？”当时他没头没脑的提起无殇，我就很纳闷。
    “你知道的，这些年在外面我结识了很多朋友。”
    “让洛家陪你回去，洛家对墓穴颇有研究，去姜家祖坟看看吧，里面应该会有什么。还有无殇，这么大的势力，我们何不借用一下，我是这么想的，有人在下一盘棋，虽然不知大小，但是你我牵涉其中，现在我们把澜家拖下水，洛家也下来，桑海城再拉下来，这样加入的势力越来越大，你说幕后人能够压得住吗？我们要做的是让目前的局势逃脱他们的控制。”
    零看着我运筹帷幄的气势，眉眼里有得意之色：“你的确长大了，很会算计。这样打乱对方的棋局，逃出对方掌控，对方会乱了阵脚，自然就能看到对方的影子了。不过你打算怎么拉他们下水？”
    “这个我自有办法。你跟着我的计划走吧。”
    许久之后我想起今天的自己，真的觉得自己太过天真，年纪尚小，以为自己可以掌控自己命运，以为先辈们没有斗过的自己可以斗过。说到底，我还是自大，以为自己和别人不一样，以为自己是这个计划的中心，就以为自己可以为所欲为。
    天亮的时候，我拉着小九坐上了离开蓬莱的船，与此同时柒赶赴美国和阿肆会合，十一让我找了一个借口安排回了玄灵阁。至于零，其实我觉得他不会乖乖回姜家，因为我察觉到了他所处环境的复杂。我无意中撞见他将神音玉笛交给一个黑衣人，那个黑衣人称他为“少主。”这个人瞒着我的事情太多，他身上也有太多疑点。
    船刚刚驶出港口，船舱里就走出来一个人，穿着连帽衫的青年男子，双手插兜，有点小酷小酷的。
    “先生是？”
    男子摸摸眉毛：“我家那位小表弟说你此去江家他不放心，要我护着你。自我介绍一下吧，在下洛浩宇，是亦轩的表哥。”
    “幸会幸会，在下赵梦凡。”
    洛浩宇朝我点点头，我俩一看就不会是聊得来的，所以几句寒暄之后就各自回了船舱，其实明着说保护我，暗地里零是觉得我不靠谱，想要让他表兄代替自己去江家探查。说到底我们还是互不信任，可是他竟然信洛家也不信我，这让我很生气。
    有时候我在想，我们每天看起来亲密无间的人，其实转身之后就是猜忌重重，这是真的很难接受。就像我和十一，和零，和花澜，我们都不会彼此信任，但又必须彼此信任。
    到江家的时候是第二天早上六点。江家在苏州住着祖宅，是个大院子，来到深深梧桐的院门口，我正准备敲门，洛浩宇突然握住了我的手。
    “怎么了？”
    小九一把拉过我：“阁阁，里面可能血流成河了。”我还没缓过小九这句话，洛浩宇就绕道院墙处，他对我和小九说：“在这儿别动，我进去看看情况。”然后翻身一跃进了院子中。
    我和小九互相看看，种时候谁会乖乖待在这儿傻傻等着，我和小九心有灵犀地点点头，也一跃进院。
    院子里的情形，我真的此生不想提起，遍地横尸，血流成河，每个人脸上都是恐惧之色。小九蒙住我的眼睛，我摇摇头，用很轻的声音说：“小九，我没事。”但是我自己都感觉到自己的脸色很难看。
    小九蹲下来检查尸体，收起了往常傻白甜姿态，我环视着院子，想找找洛浩宇在哪里。小九站起来：“阁阁，下手很快，全是一击毙命的，这种手法，很残忍，兵器是很罕见的薄刀，但是血还是热的，凶手应该还没有离开。”
    我和他突然意识到什么，两个人立刻背对而立。片刻，一道白光袭来，我瞬间开启护灵罩，一道黑影在我们身前掠过，直冲院子外去，小九立刻起身打算追过去，我拦着他：“别去，我们不是对手，让他走吧。”
    “他为什么没杀我们？”
    “原本是打算杀的，但是看到护灵罩就放弃了。”我撤下护灵罩，回头看看遍地横尸，突然想到洛浩宇，小九也想去起来：“凶手不知道来的是我们，那么洛浩宇会不会？”
    “快走。”我和小九内院奔去，刚转角就看到躺在地上的洛浩宇，他白衣上已经被血染红一片。我抱起他，他眼珠瞪得很大，嘴一张一合想要说些什么，我将耳朵附上去，他沙哑的声音道：“雪，雪，儿。”然后抓着我的衣服的手垂了下去。
    “洛浩宇，洛浩宇，你别死，振作点。”我使劲摇着他，但是他已经没有鼻息了。小九按住我的肩，阻止道：“阁阁，他已经死了。”
    我一瞬间脑子就炸了，第一次，这是第一次有人死在我怀里。我心里无限的恐惧，那群人就是一群疯子，我怎么忘了，当年明月峡的那场火烧的已经够旺了，今日我又让江家重蹈覆辙了，这么多人的性命他们就当做玩笑一样的抹去了吗？看着怀里的洛浩宇，我万分后悔，为什么刚刚还好好的人现在就这么没了，早知道一路上多和他说说话，或者原本就不该让他一个局外人趟这趟浑水。对不起。
    我浑身颤抖，小九担忧的把我从地上抱起来，我努力从他怀里下来，自己站住：“小九，去确认一下有没有活口。”
    小九担忧的看看我：“你一个人没事吗？”
    “我没事，你去吧。”
    小九去了片刻就回来了，他摇摇头，我便明白了。我和小九出了江家，他在一个公共电话亭打了电话报案，我给零打电话告诉他洛浩宇的事，他沉默了一会儿告诉我：“我也被堵在姜家外了，结界突然加封了，我回不去了。”
    我低下头不知道说什么，他说：“我会通知洛家去领他的尸体，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我是不是错了？我太轻敌了。”
    “你没错，是对方太没有人性了。”
    然后我和小九去车站买票回洛城。
    到了洛城，我刚下火车，就看到在等我们的十一，他半靠在银色的跑车上，双手插在风衣的兜里，风将他的头发稍稍吹乱。
    他看到我们，走上前来：“阁主，我们回去吧。”
    我看着他，心头突然莫名大火：“回哪里？回到那个囚笼里，做一个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而存活的人吗？”
    “你这么想的？”
    “不是吗？我就是这样被你们捉弄，自己都搞得自己神经兮兮的，我简直觉得我他妈就一神经病。”
    “这就是你这一趟的感悟吗？我以为你和他们对了一局，会有更多想法，原来你就只会自暴自弃。”
    “对，我就自暴自弃了，老子不干了，老子凭什么别你们这么戏弄？”
    小九拉拉我的衣角，提示我有很多人在看我。我一把推开他：“以后小爷开心怎么过怎么过，什么破玩意，老子不玩了，谁爱玩谁玩吧。”
    我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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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有那幅画，毫不保留的剧透，那个人就是男主。至于他会不会登场，早或者晚，还请亲们留言协商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