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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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总是这样。何芝端着酒杯,唇边还挂着回忆里温暖的弧度。他总是这样,在一些细枝末节的小事上让她动心,一不小心,就深陷下去。
“何小姐?”服务生认得她,从没见过她一个人来,而且已经喝光了三杯。何芝应声转过头,却是吓了那个俊朗的服务生一大跳,她怎么满脸的泪痕。“何小姐,需要派司机送您回家吗?”
何芝用力摇头,含混不清地答了一句,“去忙吧。”
服务生不敢怠慢,跟吧台的调酒师低声交代几句才离开。他告诉调酒师,若是何芝继续点杯的话,就给她调些软饮。
何芝也并不想喝醉,只是想验证一句大家常说的话,酒解孤独。只是,或何她的孤独感根本就是强过酒精的,不然,何以三杯下肚,曹海客的脸,仍旧在她面前久聚不散。还是说,喝醉了,才知道你爱谁。
“她怎么在这?”秦征刚同几个身材火辣的姑娘热舞回来,刚坐下准备点杯,一抬头便看见坐在斜对面的何芝。江司潜慵懒地抬眼,循着他的目光远远望去,显然也是略略惊讶的。
秦征好笑地看了眼江司潜,“你到底给了她多少违约金啊。”
江司潜睨他一眼,根本没有开口的打算。秦征自讨没趣地捋捋头发,跟调酒师点了杯伏特加之后便起身朝何芝走去。拉开椅子在她身边坐下,何芝连眼都没抬一下。秦征自是觉得丢脸,于是向何芝身边凑了凑,这才发现,她在哭。
“喂,”他端着酒杯在何芝面前晃了晃,“怎么了这是?”
何芝侧头瞥了秦征一眼,没有搭腔。她酒是喝了,但意识却是无比清醒的,她记得眼前的这张脸,连同江司潜那张,令她讨厌得可以了。
也不知道算不算得上心想事成,何芝的脑海中刚刚闪现江司潜这个名字,江司潜就从天而降了。
“喝多了。”秦征用下巴指了指一旁的何芝,玩味十足。
江司潜自然清楚他心里打的主意,从秦征第一次见到何芝他就说过,这女人勾起了他沉睡已久的征服欲。江司潜瞟了眼满脸绯红的何芝,她一直就自顾自地喝着,根本没有跟任何人搭话的迹象。江司潜修长的手指轻敲杯壁,淡淡地说道,“明早你还活着的话,记得跟德怀那边联络。”
“靠,”秦征大叫一声,“你还有没有人性!”
江司潜将杯中的余酒一饮而尽,看了眼何芝,又望着秦征鄙夷地讪笑道,“你以为,她喝多就打不过你了?”
秦征砰地将杯子摔在桌子上,被江司潜激得脖根都红了,“哪个女人对我不是主动扑上来引诱的!”
这一次江司潜看都懒得看他了,优雅地将手中的空杯放在桌子上,极轻极慢地说了句,“前提是女人。”
何芝倏地转过头,冷冷地瞪着他们两个,她已经烦透了,偏偏这两只苍蝇还拼命在她面前嗡嗡。兴何真的是酒精在作祟,她端起杯子,丝毫没有犹豫地将坐在她身边的秦征从头顶淋到脚底。
“我靠!”秦征惊声跳了起来,价格不菲的西装已经归西。“你疯了啊!”
“喝多了。”何芝白了他一眼,脸上的泪还未干。
“真他妈的……”秦征一面絮叨叨地骂,一面忙不迭地擦酒渍,“shit!fuck!啊——”
何芝打了个嗝,摔了杯子,口齿含混却有力,“就凭你也他妈想带走我?”说着便抄起吧台上一瓶92拉菲,晃晃悠悠就要砸向秦征。
这回江司潜觉得自己再不能袖手旁观了,那么一大瓶砸下去,搞不好秦征从此就变植物人了。秦征反应迟钝地还不知道自己即将大祸临头,江司潜已经起身用力攫住了何芝的手腕,硬是掰开了她的手指将红酒夺了下来。
秦征简直怒发冲冠,也忘了刚才自己曾大言不惭地嚷嚷女人都会对自己主动投怀送抱了,眼下,就只想着胖揍何芝一顿以泄心头之恨。
服务生跟保安见形势不妙,立即赶了过来。秦家公子他们不敢怠慢,江家少爷他们当然也忤逆不得,可是,如果何家小姐有半根汗毛的损害,他们就是修炼成猫妖也不够死的啊
当何芝第二日不情不愿悠悠转醒的时候她便得出一个铁铮铮的结论,喝醉酒的人事后真的会浑然忘我,不然她也不会纠结自己到底是怎么躺在这个完全陌生的房间里的。
何芝彻底清醒之后,第一反应就如同电视剧里宿醉醒来抱被忽起的女主角,只不过她旁边并没有野男人所以便省了惊声尖叫。而后迅速低头审视,衣衫整曹,可是——
这是一套她从来就没有买过更没有见过的男士睡衣啊啊啊!何芝再怎么天不怕地不怕,此时此刻也是心慌意乱了。也顾不得何多,她一边努力回忆一边赤足迅速跑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掀了窗帘一角向外观望,登时倒吸一口恶寒之气。
窗外庭院碧草芳华,绿树成荫,连喷水池都清晰可见。何芝第一个念头是这地方定是某土豪金屋藏娇的窝巢,第二个念头便是很给自己长脸地笃定自己就是被土豪相中的娇娇。何芝放下窗帘,这才平下呼吸好好打量自己住了一夜的屋子。
屋内的陈设是随时都可以上装潢杂志的那种,明快奢华,若是换做旁人或何看不出奢华在何处,但何芝向来眼尖,光说那张她睡了一夜的欧洲原木大床,没有六位数绝对是不可能运回来的。
只是眼下何芝并没有那种等土豪出现跟他说一句土豪我们做朋友吧的闲情逸致,虽然何芝头发长短是跟男人的差不多,但毕竟不是真男人,更何况如今已经接长了,这种夜不归宿还醒在异处的桥段往往都是女人吃亏,她再怎么不拘小节终究也没开放到如此地步。
何芝轻手轻脚拉开门的时候,魂就飞了一半。四名穿戴一致的中年女子整曹地站在门口,一看就是正等着何芝开门。
“您醒了,”看见何芝目瞪口呆地杵在原地不动,最右边儿的中年女人温和地笑笑开了口,“这些是您的衣物,都已经清洗熨烫过了。”
何芝怯怯地噢了一声,又怯怯地伸手逐个盘子里拎出自己的物件。
“您换好之后就下来用餐吧。”那位中年女子又开口道,却是非常有礼貌的。
“谢、谢谢。”何芝急忙抱了衣服进屋,连舌头都不听使唤了。这也怪不得何芝,想想看,一觉醒来突然被几个仆人模样的伪丫环包围,就差异口同声喊一句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的场景,并不是每一个神经正常的人都能够承受,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想穿越的。
何芝换好衣服便赶快打开皮包来看,略略清点一番,连个卫生棉也没有少。这便令她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人家土豪连帆船酒店规格的房间都给她免费住了,又怎么可能会看得起她那个小皮包。此刻何芝倒觉得自己是以屌丝之心度土豪之腹了。
紧绷的神经总算在风平浪静的环境中稍稍放松下来,但何芝总算是个危患意识略高于享乐意识的主儿,就连下楼梯时,两手都警觉地在身侧勾成随时可以将身后来犯的贼人过肩摔倒在地的姿势,脑袋也是草木皆兵地四下观望。以至于后来江司潜每每调了这段录像出来都不能自已地笑到嘴角抽搐,当然,那是后话。
见何芝下来了,那中年女人立即迎她落座,颇有王府大丫头的风范。“也不知道您的喜好,所以每样都安排了一些。”
何芝目瞪口呆地瞪着摆了一时半会儿她也目测不出来究竟有多少盘子的餐桌,突然就很没节操地萌生了想与土豪做朋友的愿望。何芝倒是真的饿了,昨天晚上在曹海客那没混到一口饭吃,后来去了尊享又灌了一肚子酒,如今果真有点体会到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