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二章 搞创新,没错的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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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子久别,思归心切,马不停蹄,星夜兼程赶回咸阳,秦湛终于忍不住长舒一口大气,卫孔雀不是好惹的,李由那只野刺猬也不是省油的灯,偏偏这两人也不知哪里犯冲,一路上互不顺眼,针锋相对。他原本以为,李由玲珑心思,言辞锋利,卫无疾少不了嘴上吃亏,卫孔雀高冷记仇,整治旁人也自有一套,李由恐怕防不胜防,谁知道他最应该担心的人竟然会是自己,感情不是那两人一言不合,是他没头没脑一下子得罪了俩,好端端看了一路的脸色,招谁惹谁了!
    辰时抵达咸阳宫时,正赶上宫中朝会,秦湛听宣疾步迈入正殿时,见主位之上,父亲威仪如常,泰然康健,立时心安,正衣冠,端容止,稽首再拜。
    座上君王观殿中爱子,风尘仆仆,愈见消瘦,一时蹙起眉头,又见少子双眼清明豁亮,眉间虽有疲态,却不乏奕奕神采,便也稍稍放宽心怀。
    殿上无父子,朝中只君臣,秦湛一丝不苟,将韩之一行所得一一呈报,待言及造器坊一干匠人时,秦王这才望向殿中一众朝臣,“诸位以为,其人该当如何处置?”
    御史冯劫思虑一瞬,迈出文官席列,禀奏道,“君上,匠人虽鄙,终为国人,其为乱也,无可恕也,王上慎之。”
    上卿王戊应言道,“君上,天下铸冶之术在韩,韩之铸冶之术在匠,秦已得韩地,匠必用之,否则纵有精铁,难成利器。”
    都尉董翳闻言连连摆手,“君上何虑也,管他铜与铁,秦人必取天下,韩纵有神兵利器,还不是一夕归秦!”
    将军蒙武顿首道,“都尉所言虽是,秦人固无惧于山东诸国,然利器在手,当如虎添翼,即有精铁,不铸刀兵,岂非暴殄天物也?”
    一贯谨慎的丞相王绾沉吟片刻,取中进言,“君上,韩之匠,吾若用之,还当严加监管,韩人尚知宁杀巧匠而勿使奇技外泄,今秦虏之,如何令其为我所用,须从长计议。”
    秦风豁达,朝会固然庄重,却不拘朝臣畅所欲言,此议一起,众人即各抒己见,呈论纷纷。前世虽早早并韩,此事倒并未如今日这般端上台面,此时提起,秦王才倏觉前世疏忽大意,群臣所言,各有其理,他一时竟也难以决断。
    李斯心中虽有计较,却也并无异见,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秦人善战,辅以利器,事半功倍,何乐而不为?唯匠仆甚众,当须细细甄别,可堪用者留,不堪用者——杀。他看眼席末凝神听议的儿子,又看眼殿中一言不发的太子,似有所悟,方即进言道,“君上,太子耳闻目见,何不听其一语?”
    秦王闻听,这才发觉竖子抛出议题,自己反倒在一旁观听,忙点头问询道,“扶苏何议?”
    秦湛原本备好的一通奏谏,此时却有些难以开口,他已在尽量适应这个时代,如今却再一次感到所思所想,终还是有悖世情,然群臣所论,他又万万不能苟同,原本打算私下再与父亲沟通,奈何现下被当众问及。他斟酌一瞬,固觉群臣恐难附此议,但至少他胸怀坦荡,一心为公,便也无惧责驳,坦然答道:“回禀君父,扶苏以为,韩之匠人,当听凭所愿,愿为我所用者,我当人尽其才,无意入秦者,去留尽随其意。”
    此言一出,殿中果一片哗然,秦王皱起眉头,虽不赞同,但爱子心切,还是耐着性子沉声唬了句,“接着说。”
    秦湛瞟了眼父亲的脸色,认认真真道,“吾不知匠人何鄙也,匠人不造织具,国人无衣蔽体,匠人不造釜甑,国人无以成炊,匠人不造屋舍,国人怎避风雨,匠人不造辕车,国人财货难通,匠人不造刀兵,国人又凭何四方征战?事无大小,皆出于匠隶,劳苦倍于常人,却又鄙于常人,未知情理何在也。秦之意在并天下,固怀天下之心,何敢步陋韩之后尘?韩之器虽精于世,在于声名也,未知燕、赵、魏、齐、楚果输其远乎?想来未必。韩恃其精术,却固步自封,世间未有不宣之秘,严以守之,必难常存,吾不惧精术流于他国,唯惧秦人不思进取,不求新艺,安于窠臼,落于陈腐。精益求精,方为久存之理,别开生面,当为制胜之道,望君父决断。”
    群臣一时默然,秦王望着日渐长成的儿子,心中既觉欣慰,又感担忧。为君者,贵在咨诹善道,察纳群言,此子却自小屡出异议,聪颖早慧虽叫人喜出望外,可长此以往,若他日为君,自负敏达,孤行专断,又该如何是好?
    原本一件小事,却忽然牵出了存亡之理,考论一番,君臣也不得不从长计议,三思而行,好在秦湛也做好了心理准备,没打算叫众人一次就理解接受,他从不怀疑古人的眼光和智慧,但也坚信国家发展的历史经验,比如,政治课本里天天背的那句,创新是一个国家发展的灵魂,是一个民族进步的不竭动力,就说得很有道理。
    这边秦国君臣正在商讨如何选用人才以实现技术发展,那边燕使也已快马加鞭,送回了秦王致书。
    在得知旧友拒其入秦的消息时,燕丹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昔日同处患难,今朝已是判若云泥。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曾经愚拙不化,只会在赵室诸子面前自讨苦吃的少年,已做了一国之君,手掌大权,马上就要吞并天下,登临九重,他却仍旧还是区区一弱国太子,更甚者,为了讨好父王,保住太子的位子,至今还要四处奔走,为奴为质。他没有那么豁达的胸襟,也没有那么多碍事的善心,当年结交赵政,虽属机缘,但只有他自己最是清楚,不过是因为对方是那群质子中,最落魄的一个,每每跟他在一起,他总能得到些许安慰,燕丹,你看,这世上,你总还不是最悲惨的一个。可现在,当初最悲惨的那一个已经腾云化龙,翱翔苍宇,睥睨天下,于是,他便又成了那个最悲惨的人。
    燕王喜气急败坏将书简掷于陛下,斜了眼垂首恭顺的太子,“未料秦人竟无情至斯,彼与其少年结谊,更于落难之时屡施援手,如今他贵为国君,竟半点不念旧日恩情!”
    “王上,秦王之意,怕是决心要吞并六国,看来绝无回转之地了!”朝臣附言道。
    “亡赵在前,并韩在后,魏与燕,岌岌可危也!”
    燕王喜烦躁至极踱回王座,“吾儿多谋善断,座下贤士众多,可有应对之计?”

    作者闲话:

    我也不晓得我写的是不是古风文,不知道会不会看起来不伦不类,反正我自己码得时候累死了,笔力有限,还想尽量保持文风,这就是传说中的作吧。。。反正,我加油,尽管完结还不知道在哪里哈哈哈,要不要把荆轲请出来呢,好纠结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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