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九章 麻利亲完一拍两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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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秦湛只觉掌中男人削薄的尺骨倏然一震,紧接着便叫人曲臂回肘一击重重撞在胸口,他脚下方一步移开,暗地里飞出的冷箭已“叮”得一声砸在卫无疾剑格之上。
韩葳望着手提风灯从暗影之中款款踱出的人和四面围拢而来的黑衣死士,一时又惊又怒道,“子房,你答应过我,不与他多作为难,况且,其非我国人,你放他走吧。”
忽明忽暗的灯火映透那张死水一般波澜不惊的年轻面孔,张良面无表情盯着眼前亡国在即却还有心记挂他人安危的王孙,“我从未答应过你任何事情,你若无能力助我存韩,就不要在这里多作妨碍。”
韩葳脸上刷得一白,他以为至少子房是不同的,却没想到那种与其父祖如出一辙的强势专横原来早已融入骨血之中。
韩贞从不相信血浓于水,但当他那个傻阿弟被人当众呵责奚落时,他心中感到的愤怒却远大于意想中的快慰,“君臣颠倒,父子逆席,乱政贼子,其心可诛,吾宁国亡于外患,也不欲君父子见辱于内臣,彼且速来受死!”
……
长夜未央,乾坤大地一片空濛,辰星寥寥,秦湛看向静默的远山,眼中藏着久违的温存。先是半夜被韩葳火急火燎拖出造器坊,又是半途遇到来路不明的刺客,再是原本要刺杀他的人转而大义凛然对张良拔剑相向,再是黑鹰锐士的突然出现……可什么样的意外也比不上眼前这个人。
“孟昔怎会在此?”
李由衣冠整肃,仍旧是旬日里一丝不苟的模样,唯有那双血丝缠布的眼睛泄露了连日来的操劳奔忙,“少君问我因何在此?吾亦有问请教少君,君为一国太子,不累功绩,不立声威,不谋大道,何以承继国统?任性妄为,罔顾安危,屡涉险恶之地,何以安上下之心?两军对垒在前,太子踪影全无在后,主将不能力敌,全军阵脚遽乱,君之行事,何时才能考虑一下后果!”
秦湛没有理会对方冠冕堂皇的责问,他抬手触向面前人沾惹风露的脸颊,却又在触手可及的一瞬间理智放下,“这些话,有的是人来问,你知道,我最想跟你谈的,从来不是公事。”眼前是行将破晓的黎明,远处是酣眠造梦的群山,身旁站着近在咫尺却好似远在天边的人,胸腔里那颗无处安放的心,如同对方惯有的沉默一样漂浮不定。
就在他以为这人又会一如往常般含混敷衍时,却听耳边传来一声无奈至极的叹息,“一日不见,如隔三春,君何德何能,令我牵挂如斯。”
他并不确定这究竟是不是一种答复,也早习惯了对方那种令他备受折磨的若即若离,将人按在石壁上发狠亲吻的时候,他在心里是这么告诉自己的,亲完这一回就一拍两散,谁不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可当面前人挑动舌尖给他回应的时候,他脑子里又只剩下将这人生吞活剥抽筋剔骨的饕餮之念。
嘴唇被人咬得又麻又痛,口中三寸巧舌缠绞厮磨早不分你我,欢愉与煎熬,永远相生相长,明明恨之入骨,却又珍惜爱重,这种复杂难言的情绪出现在对方身上,对李由来说,正是刚刚好的结果。父亲李斯虽早年离家,无暇教导子嗣,好在机缘巧合遇到恩师崔广,尽管无意投身行伍,李由却于兵家一脉,熟谙如何掌控人心,更何况,那人的心,对他本就不曾设防,甚至有时这人太好拿捏,反叫他心生挫败。他每跨一步都细心思量,对方却总是不饰不讳,坦坦荡荡,好像什么都明白,只是故作不知,眼看着蒺藜陷阱,也毫无顾忌朝他靠近。
“令主?”
卫无疾怀抱长剑斜靠在山石旁,伸手拦下将往后山的人,“何事?”
来人顿足揖告道:“城中传来消息,韩惧冶铸之术流入他国,欲将造器坊中工匠一并坑杀。”
卫无疾点点头,“知道了。”
来人不闻后话,稍作迟疑道,“讯中有言,务请使君早作定计,”
卫无疾似笑非笑看着面前憨直的手下,“滚下去,还需要我说得更明白些吗?”
眼看自家令主又露出这种生气前惯有的“温和”表情,来人心头一悚,急忙飞也似地消失在了对方的视线里。
怀里的剑跟他的不寿长得一模一样,连剑身上的菱花都分毫不差,铸剑的人对他说,不寿已去,此剑名叫长生,愿以之随伴卫君,长命百岁,安平无恙。卫无疾仰首望向天边烁亮的晓星,原来他的少君,是真的不知道,与剑为伴,是怎样的寂寞……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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