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1.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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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六儿做完今日军中膳食,开始休息,只是这军中无人搭理自己,那平时能说笑的猛大哥也不在,出帐看着那山间夜晚,想着如果没人与自己一起,便也是无用。
静下来时心里还是会想起那张脸,只是她在营中走动,却从未看见过他,现在她也开始怀疑,当日看见的那个小军爷是活着还是在后来死了,想着离家已久,看那山高路远,便开始后悔混了进来,想到此,六儿独自落下泪来。
“老六!老六!”
六儿见有人唤着自己,便连忙擦干眼泪,一见原来是隔壁帐的冯琦,便问何事。
“大猛叫你过去,说给你看个好东西呢!”
“我不去了。”
“大家都过去了,你快点,也好开开眼界!”
六儿看那冯琦眉飞色舞,不知道那个猛大哥找到了什么新鲜宝贝,犹豫再三,还是跟着冯琦去了。待走到前营,六儿却发现每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不免觉得十分不自在,想是兴许自己很少走动到前营,别人见了眼生的缘故,便紧紧跟在冯琦后面,进了李冰军帐。
“将……将军,军师爷……那个柳老六带来了。”
六儿不知道什么事情,只见案前坐着个威风堂堂的将军,将军左边有个威风堂堂的白袍老人,再看老人周围绕着几个兵将,与自己站在一起的居然是两个廖大夫,她担心的看着后面,还有几个带刀的士兵,再一看将军右边,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不就是曾经自己见过,而且村中自己遇险时救过自己的那位小军爷么?他原来就在这儿!
六儿此时感受难以言表,看眼前人,那是自己所求,看那周围却又严肃非常。
“这就是你说的细作?”陆风疑惑的看着廖琰,他怎么也看不出眼前这个孱弱的小子是廖琰口中的细作。
“来。你们都来看个究竟!”
说完廖琰走上前,一下就将六儿头上的布条拉下来,一头乌黑的头发如丝顺下,看得周围人都瞪大了眼睛。
“这不一活生生的姑娘么?”周围开始窃窃私语。
“我……我……我……”六儿看着自己秘密败露,脸上不免红一阵白一阵,再看看那小军爷诧异的表情,不知作何解释。
“哼!”陆风指着六儿道:“快说,为何你要潜入我营,有何阴谋?”
六儿被眼前这个脾气大的老人家吓坏了,一下就跪在地上,哭道:“民女知错!民女不该骗了各位军爷!”
六儿这一表现,倒让周围的人又始料不及,说是细作吧,她承认得也太快了,而且陆风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没见过哪个细作如此爽快,认错也如此干脆的。说她是无辜吧,一个女孩家,朝中又不是强行征兵,学什么木兰从军啊!
大家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见那六儿居然就捂着脸哭了起来。
“那你说,你来潜来我营中做什?”陆风稳定了气氛,继续喝道。
“我……我只是来找人的……”
“你找何人?姓什名什?”
“我不知道他姓名,他与民女有过一面之缘,还在危难时救过民女……”说完六儿的眼神深情的移向曹灿方向。
“民女本在东坳村,知道你们征兵,便想着能有机会能报他恩情,所以就扮成男人,混了进来……”
“报恩?”廖琰听到后开始磨皮擦痒起来:“报什么恩?拿什么报?”
六儿一听,便又是一阵脸红。
“混账!你可知军营是何地方?来人啊,给我核实下当日在东坳村招了多少兵,按名单给我一一清点!”陆风怒道。
“是!”
少时帐外小将求见,报已经按照名册,将当日在东坳村征收的士卒一一集中在帐外,人数不过百名,还有十二名牺牲在百驹山。
“先叫几个进来。”李冰道。
随后六名士卒进来,整齐的行了一个礼。
“你们看看此人你们是否认识?”李冰指着六儿道。
那几个人凑上前,左看看,又看看,大多都摇摇头,突然有两个人觉得奇怪,又再仔细看了看,惊道:
“这不是柳大娘家的六儿么?”
陆风见六儿所言非虚,便也放下心来,只是这营中并非方便之地,有女人实在是不方面,然而若叫人将她送回去,又怕被后方的胡人军掳去暴露了行踪,若是将此女丢弃在此处,又不合情理,想着这女孩曾说她是来找人的,如让她那冤家照顾她,也是无妨,待大军抵达青玉关,再想个法子好生安顿她。
“你说你要找的人在营中,你既不知那人姓名,然那人身高长相,又是如何?”
六儿踌躇一阵,看了看陆风,又看了看李冰,又看了看曹灿,便小声道:
“现在已经是找到了。”
陆风身边的兵将们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希望自己就是六儿要找的人一样,然而他们之前有没有救过姑娘,已是全然不记得了。
“是何人啊?”陆风也是好奇地问。
“就是他……”六儿指着曹灿道。
所有人都把眼神投向曹灿,这倒让他始料未及。当初在东坳村经历过的事情,曹灿早忘得一干二净,细细想来,原来她就是当日抱着羊羔躲进枯井的那个女孩,便道:
“是啦,当日将军走军粮,我在村中确实见过他。”
那女孩脸色立刻缓和起来,又道:
“当日这位军爷在棒子林中受罚,我也是有见过的……”说完又低下头。
陆风怎么也不会想到最后是这样的结果,他看看六儿,又看看那对廖氏兄弟,自己审了那么久,身体也累了,头也开始痛了,眼见本是精心安排的抓捕细作的局,经这么一搅,也是混了,便俯下身悄悄在李冰耳旁说些什么。
“来人,将此三人带出营帐,好生看守起来。”李冰命道。
“我就说你吧,真是作,好好的,偏要去给那朝廷的人做狗,你说揽这些事你何必呢?被发现了吧,你倒好,本来没什么事的,反倒你弄个有事的。”
廖锬听着廖琰在一旁奚落,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给廖琰号脉。
廖琰看看周围守卫的兵将,又看看坐在对面一眼不发的六儿,她与自己被关在这个小帐篷内已经一夜了,还是抱着腿只知道哭不肯说话。
“还有你个小蹄子,好好的不呆在家中种种草绣绣花,学着以后怎样相夫教子,偏要跟着那戏文里的东西学,还报什么恩,你以为你蛇仙么?哭哭哭,就知道哭,还不是你自己作!”
“好了,你够了,别像个疯猫似的乱叫,脉象都乱了,你若不是我弟弟,凭他是何人,我也不管,我既与你同胞,又岂能……而且人家小姑娘,也不懂事……你又何必去责备……”
“就你是好兄长!就你知道疼人,到头来也不过扯着自家兄弟的皮去给他人作那嫁衣,你受罪还要拉上我受罪,如今你我二人受他人劫持,还不如一个闷雷打我身上,好让你无牵也无挂,弄得今日你满身的朝廷味,最后恐怕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最后肯定是被你气死的……”
“怎么又是我气你的!当初我就叫你别管这事……”
廖琰话还未说完,忽然门帐开了,随后就是两个整齐的脚步声,进来就报:
“二位壮士,将军有请!”
廖琰一看是李冰身边的人,便打住不再言语,与廖锬一前一后前往李冰帐下。只见那陆风也在场,只是面色较昨日已经缓和了许多,身上披着那厚实的虎袍子,手上却拿着羽毛扇摇着,也不知道是冷是热。
“二位壮士请坐。”
廖锬与廖琰见那李冰没有动怒,也十分礼貌,便领情坐在那椅子上。
“你等虽已无细作之嫌,加之前帮本将退敌,理不应有此待遇,只是现营中状况微妙,我们也是不得不为之,如有冒犯,还请二位壮士见谅了。”
廖锬廖琰对视一眼,见李冰如此诚恳,气便消了大半,李冰又道:
“只是本将尚有一事不知,还请二位壮士明示……”
“如果是想问我等受何人之托,那便是不必了。”
还没等李冰说完,廖锬便先说道:
“将军不必多言,之前我就已经说过,定不会将所托之人姓名道出,将军若是真信任我们,也不必多说了。”
李冰一听廖锬此言,便也强硬道:
“那既然不知你受何人所托协助本将,本将也不必将你留在营中,今日你们出营便是。”
“那不行。”
李冰双眼一瞪,看着那廖锬面如磐石,答如黑铁,心中怒气也是不打一处来。
“我说你脑袋怎么这样方,既然都是帮人家李将军的,你说来便是,人家只不过图个做好事不留名,积点阴德,若是让人家李将军知道了,完事后谢他个现世报,不也两全其美?”
廖琰急道。
“这位廖……大侠所言极是,廖大夫又有什么好顾虑呢?”陆风道。
“但是人家嘱托过万不可说……”
“你个死脑筋!我怎么会和你从同一个娘胎出来!”廖琰气得跳起来:
“就你知道江湖规矩,我是那市井小人,就你答应过人家,我可没有答应过!”
“你……”廖锬看着廖琰,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启禀将军,那廖子金与我正是受京中郑国公郑老爷之命保护将军,以防将军不测!”
“是他!”李冰一听,整个人如被重棍击头,瞬间就呆呆坐在那里。
陆风一听,知此人来头不小后,便叫众人好生招待着,不敢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