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学部毕业晚会第二天，酒醒了，好像一切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林乐弦没问那天晚上的事，张苏乾也没说。两个人一起去听了相声协会的毕业专场演出，偶尔会在校园内或是踩猫尾巴碰到，也在qq和微信上聊着。
    熬过期末，所有考试结束之后，由大奔牵头组织，宿舍四个人一起去了一趟邻市，泡温泉吃大闸蟹，玩了两天。接着林乐弦在家里待了两周就回了学校，跟大奔两个人一起开始帮着某个老师的课题组做些杂事。
    没想到回校后也并没能很快就看到张苏乾。qq上联系了，张苏乾说是有事回老家一段时间。再见到的时候是在踩猫尾巴，林乐弦觉着应该不是自己的错觉，张苏乾好像瘦了一点，神态也似乎透着一丝疲惫。
    好像也没有做什么，时间就过得跟飞的似的，很快就临近七夕，fff团最活跃的日子之一。
    此时坐在下铺床上的林乐弦正在浏览校内论坛“校园轶闻”板块的一个帖子，《恐怖！！情人坡原来发生过这些灵异事件》。这帖子上了首页，点击量已经逼近榜首，大概是明天就是情人节的缘故。
    林乐弦盯着手机屏幕，看得一个劲儿乐，乐了一会儿，想了想，打开qq把帖子转发给了张苏乾。
    写得还挺恐怖的，跟看《故事会》似的。但奈何故事的发生地点是在学校里边，林乐弦看着看着就乐得不行。发帖人还煞有介事地搞了好多配图，都是从网上下载的，各种水印都没去掉。
    发完之后林乐弦盯着对话窗口等了一会儿，估摸着张苏乾可能就是真的这么快看到了也很可能不会马上回复，就又转回去继续看那个帖子里的回复。
    已经有两百多楼，有来嘲讽单身狗酸什么酸的，也有来宣誓对fff团的誓死忠诚的。掐架的也有，还有把管理员也给扯进来的，热闹得不行。
    半小时后，张苏乾那边发来回复：文笔不错，图挺吓人。
    跟老师批改作业的评语似的。
    林乐弦打了几个字过去：您给打个分？
    半分钟后张苏乾回复：100
    林乐弦：满分啊？
    张苏乾：继续保持，再接再厉。
    林乐弦：是！
    林乐弦：汽油和火把已经准备就绪
    两分钟后张苏乾回复：哈哈
    林乐弦：您刚是去搜索了吗
    林乐弦：搜到fff团了？
    十几秒后张苏乾回复：很有意思
    林乐弦找了好几张fff团的表情包发了过去。
    张苏乾：哈哈
    林乐弦：【熊本熊捂脸害羞笑】。jpg
    两分钟后张苏乾回复：晚安
    夭寿了夭寿了。林乐弦激动得手都有点抖，打了删，删了又打，最后也只回了“晚安”两个字，外加一张兔斯基扯被子躺下睡觉的表情。
    情人节当天下午两点半，林乐弦和大奔一人提了两桶玫瑰花，有红有粉，跑到北操场附近的路上，摆摊卖花。
    为何手上拿的不是汽油火把，而是要卖的玫瑰，关键还是最近经济形势有点紧张的缘故。尤其大奔，最近入手的游戏手办蓝光碟多了点，差不多就要餐餐清炒豆芽土豆丝了。林乐弦倒是还好，没有什么特别花钱的爱好，但出于某个原因，他一直都在有一点没一点地慢慢攒钱。
    至于卖花地点，自然是非常心机地选在了位于北操场北面、距离青年教师公寓最近的路口。研究生住的宿舍北区也在这附近，客源还是有保证的。
    然而站了半个小时，只卖了两朵。行人不多，这个成绩还算是不错的了。
    天空万里无云，清澈得跟开玩笑似的。
    暂时没人经过。树荫下，林乐弦和大奔两人蹲在装满玫瑰花的大红色塑料桶边上，一个发呆，一个开始数地上的蚂蚁。
    晚上出来应该能卖得快些，但由于晚上大奔要回去肝游戏里的七夕活动，所以两个人合计着不如剑走偏锋，反正大白天里没事干跑去约会的大学生应该也不少，于是这大白天的就跑出来了。
    然而傻到大热天跑出来压马路的情侣明显不多。
    好在大奔嘴甜能拉客，林乐弦笑起来也很讨喜，虽然路过的大学生情侣不多，但过了四点以后，遛狗或是带孙子出来玩的大妈大爷多了起来，出乎意料地卖出了好几支玫瑰。
    快五点的时候，出来吃饭的学生也多了起来，很快就卖完了一桶的玫瑰花，回本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了。
    刚卖了两只玫瑰花给一个男生，林乐弦正特开心地低头数钱的时候，忽然就见路对面一群女生小跑着冲着他就来了。林乐弦吓了一跳，条件反射一把抓住大奔就想先跑路再说。
    大奔往他背上呼了一掌，他才瞬间冷静下来。
    人妹子手上拿着一张粉红色的毛爷爷呢，这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看错的。
    拿着粉红色毛爷爷的妹子被推到了最前面，脸有点红，不怎么敢看林乐弦，盯着他身后的树问九朵玫瑰多少钱，付了钱接过玫瑰之后却还站在那儿。她身后的女生拿胳膊肘撞了她一下，她才双手往前一伸，把刚买下的玫瑰花递向林乐弦，鼓足了勇气抬头看着他说：“这个……买了送你的。七、七夕快乐！”
    大奔在边上吹了声口哨，林乐弦转头瞪了他一眼，笑着跟妹子说了谢谢，拿过那九朵玫瑰，转头递了一半给大奔，又递了个眼神给他。大奔会意，从自己脚边的桶里取了十朵玫瑰出来，给面前的每个女生都递了两朵，说：“这是我和他送给各位小姐姐的，祝小姐姐们七夕快乐！”
    林乐弦接着他的话也向每个女生都说了七夕快乐。大奔还拿手机给林乐弦和小姐姐们拍了张合影，借此加了两个女生的微信。
    女生们走了之后，大奔勾住林乐弦的肩膀小声问他：“乐乐，正主到底啥时候会经过啊？你说，万一人今晚上也挽着个妹子约会呢，你卖他花不？”
    林乐弦给问得哑口，大奔这话确实很有可能。他也不是完全没有想到。
    “我就随便说说，你别瞎想啊，”大奔用力拍了几下他的背，“有兄弟在你怕啥，要真是那样，我冲上去抱住那个不长眼的妹子就喊人妈，‘妈！你不管我和爸爸还有弟弟了吗！爸爸这么多年瘫痪在床一直念着你的名字！弟弟终于上小学了！学费都是我一个人死命打工赚的！’，这演技成吧？这么多年fff团可不是白入的。”
    林乐弦反手往大奔的背上就是一锤，“得了吧，我看你就是想找个理由顺带打我几下是吧？”
    “活动活动筋骨呗，在这不是站着就是蹲着，得有好几个小时了吧。”大奔嘿嘿一笑，趁林乐弦不备抬脚就往他膝盖弯上撞，给林乐弦躲过了。
    两人过了几招，鉴于有路过的女生开始拿出手机拍照了，立马动手改为动口，互损了几个回合，消停了。
    大奔目光扫过人群，寻找潜在客户，忽然想起了个事，拉过林乐弦道：“林乐乐，那天晚上有个妹子跑来问我要不要加你的应援团，就心理学院毕晚刚结束那会儿。”
    “啥？”林乐弦给吓了一跳，“你加了吗？”
    “加了。”大奔说，“本来想说我做个散粉就好了，但就那么拒绝掉也不好啊，就加了。”
    “你就是看人妹子好看吧？”林乐弦怀疑地看着他。
    “好看的，”大奔非常诚实地点头，“其实就一个qq群，几十号人吧。”
    “然后就你一个汉子？”
    大奔摆手，“不止不止，你的男粉也还是有好几个的。”
    过了一会儿大奔又道：“林乐乐，要不要我拉你进去？有个妹子搞了个你的表情包，还挺好玩的。”
    “……加！”
    大奔是群管理员，直接拉了林乐弦进去。林乐弦冒泡跟大家打了个招呼，紧接着是跟雪崩似的表情包刷屏。有个号的头像看着眼熟，林乐弦点开资料看了一下，果然是cos部部长的号。
    林乐弦如愿看到了以自己为主角的表情包。看来制作材料主要是漫展和动漫社活动拍的照片，也有两张舞台剧的照片，演主角的韩学长也在上面。
    他俩演的本来就是情侣，那两张表情也是满满的粉红泡泡。如果可以的话，他倒是挺想和张苏乾一起拍这种村口杀马特情歌小王子风格的大头贴的。
    俗话说，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生意就暂时先由卖花小王子大奔张罗着，林乐弦打开手机相册找到了心理学部毕晚那天和张苏乾拍的二人自拍，然后点开美图X秀，很快p成了一张连空气都变成粉色的爱意满满的照片。
    大奔凑过来看了一眼，憋笑憋得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半天缓不过来。没奈何，林乐弦只好暂时先把刚发现的这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合上，先招呼卖花。
    一阵风吹过，几片银杏叶飘落下来，林乐弦抬头望了一眼，然而就是这一抬头，脖子嘎达一声差点扭着了——他看见张苏乾了。
    没想到张苏乾就住在最靠外边的公寓楼里，此时正在阳台上晒衣服。
    林乐弦特别迅速地数了一下，是在第十二层。
    虽然有点傻，他还是跳起来向那边挥了挥手。
    简直是缘分不可挡，张苏乾很快就注意到了他，也朝他挥了一下手。
    这幸福得简直要爆炸要上天，下一秒却发生了完全意料之外的事——一个小女孩也出现在了阳台上。张苏乾低头跟她说了句什么，小女孩趴在窗口对着林乐弦的方向也挥了挥手。
    林乐弦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这怎么回事？张苏乾家里边怎么还有个小孩？这距离虽然看的不是那么清楚，但好像轮廓还是挺像的……
    紧接着又有一个人走到了阳台上，是个身材有些富态的阿姨，把小孩抱在了怀里，跟张苏乾说了几句话，然后三个人一起进去了。
    林乐弦完全状况外了。
    一直到口袋里手机震动了一下，他这才猛地回神。
    拿出手机来看，这一看手一抖差点给掉地上去。张苏乾给他发了条语音。林乐弦内心挣扎着做了好几秒的心理建设，才点开了这条语音。
    张苏乾：“我大姨和表侄女过来了。”
    一颗吊在悬崖边上的心终于放回了实地。甚至，那个惊吓的懵逼劲儿过去之后，还有点点的飘。
    也不是什么应该马上主动说明的问题不是吗。这种事，换做两三个月以前的张苏乾，肯定是完全不会在意到的。至少现在他们的关系，多少也算是跟暧昧挨了一点点的边吧？
    大奔这时才靠过来凑热闹，也是通过林乐弦的表情变化确定了刚那一幕并不是什么大事，于是用挺轻松的语气半开玩笑地问他：“刚那个不是他女儿吧？”
    “是他的表侄女。”林乐弦说。
    “原来是侄女sama啊！”大奔听林乐弦提过这位消消乐高手，问：“你见过啊？”
    “没有，他刚发语音说的。”林乐弦晃了晃手里的手机。
    大奔啧啧了两声，“可以啊乐乐，进展不错嘛。”
    快六点的时候，张苏乾跟着他大姨和表侄女一起下楼了，手里还拎着桶玫瑰，桶是粉色的。
    小女孩刚出楼道口就往林乐弦和大奔这边跑，一面喊：“大哥哥们好！我也是来卖花的！请多关照！”
    林乐弦笑着挥了挥手，大奔则是半蹲下去跟小女孩打招呼，在张苏乾和他大姨走到他们面前之前，已经跟小女孩聊了好几句了。一个人气孩子王，一个自来熟的小女孩，熟络起来的速度惊人。
    张苏乾走到林乐弦身边，介绍说：“我的表侄女，大姨。”
    “阿姨好。”林乐弦和大奔齐声向长辈问好。
    “你们好。”张苏乾的大姨点点头，问张苏乾：“你学生？”
    “算是吧。”张苏乾回答。
    大姨又打量了林乐弦和大奔两眼，笑着说：“小伙子瞧着精神，不错。”又对张苏乾道：“我先走了，八点来接语然。”
    张苏乾目送他大姨走出十几米了，才回过头，对林乐弦道：“小姑娘说要卖花创业，我负责边上看着。”
    林乐弦点点头，问：“张老师吃了吗？”
    “还没，一会儿卖完了再吃。”张苏乾说，笑了下，“小姑娘很坚持。”
    “我们也还没吃。”林乐弦说，低头看了一眼张苏乾手里拎着的塑料桶，只有他和大奔的桶的一半大小，道：“这会儿人多，应该卖得还挺快的。”
    “希望吧。”张苏乾又笑了一下，拎着一桶玫瑰花跟着他的表侄女往马路对面去了。
    也没往更远的地方去，就在斜对面停下了，转头就能看见。林乐弦心底小小雀跃了一下。
    “他表侄女才二年级。”大奔感慨，“消消乐后边可不算简单。还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拍死在沙滩上。前浪压力很大啊。”
    林乐弦笑着问他：“正在崛起的零五后，你怕了吗？”
    大奔切了一声，“我邢大奔怕过谁吗？”
    “比如，赵阿姨？”林乐弦笑着问道。
    赵阿姨也就是大奔的妈，对林乐弦特别亲切，对大奔也很好，但大奔总表现得有点怕她。说是小时候唱红脸的总是妈，怕习惯了。
    “除了我妈，除了我妈。”大奔一秒认怂。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怕娘和英雄与否不冲突。
    本来还有点担心他和大奔两个大人会把生意都给吸过来了，没想到小姑娘确实是个实打实的自来熟，特别活泼，嘴甜不输大奔，直接拦路截人，很快一桶的玫瑰已经卖出去了大半。其中只有两朵是张苏乾的同事路过时友情支持买走的。而张苏乾一直就只是站在边上看着。
    林乐弦低头看了看他和大奔还剩半桶多的玫瑰，虽然卖是卖了挺多的了，可这效率就实在是差远了。
    他拍了拍大奔的肩膀，道：“不愧是长江后浪的零五后。”
    大奔抬手摸了下自己的小心脏，“不服老不行了，邢某人甘拜下风。”
    期间又有好几个女生过来买花说送给林乐弦，也有一个是说送给大奔的。他和大奔两个人每次都开玩笑地给混过去了。路口斜对面就是张苏乾和他的表侄女，也不知道张苏乾注意到了没有。
    他其实还挺想去对面买一束玫瑰花的，直接买了送张苏乾，也算帮他的表侄女加点业绩。或者买99朵，甚至999朵。但他只敢偷摸地那么想一小下，琢磨着实物不行，来点电子贺卡GIF图之类的应该还是可以的。
    小姑娘不仅自来熟，活泼，还特仗义，自己的玫瑰卖完了之后，还拉着张苏乾过来他们这边，说要帮大哥哥们一起卖。
    他和大奔自然是不会拒绝的。毕竟这四舍五入就相当于是和张苏乾一起卖花了啊。简直激动得他想冲去跑圈，十圈起步。
    于是在还差五分钟就七点的时候，最后一只玫瑰也卖掉了。
    小姑娘特别开心地坐在路边数钱，张苏乾问他们：“南门麦当劳，一起吗？”
    林乐弦眨了下眼睛，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大奔往他背上招呼了一掌，抢先道：“一起一起，我跟乐乐本来也打算卖完花去吃麦当劳的。”
    于是四个人五个桶立即往南门麦当劳出发。大奔拎着两个桶和小姑娘走在前面，林乐弦和张苏乾拎着另外三个走在后面。
    “你们下午一直在这儿？”张苏乾问。
    “两点半到的。”林乐弦回答。脸应该是有点红，控制不了。反正堂堂正正追人，敢做敢当。
    “很巧啊，今天。”张苏乾说。
    “是挺巧的。本来想说晚上出来卖，但大奔晚上要打游戏，就赶早了。”林乐弦说。他是真的没想到居然还能捞着一块吃晚饭。看来今天老天也没有太虐狗，还是待他不薄的。
    张苏乾笑了下，说：“本来小姑娘也说晚上出来。后来又说八点半有个动画片必须看。”
    那这还真的是巧了。简直太巧了。
    “什么动画片啊？”林乐弦顺口问。
    走在前边的小姑娘听到这句特开心地蹦了起来，转头回答他道：“XX明月！每周四晚八点半更新！”
    “哦！那个！我也有看！”大奔立即道。
    “你也看吗？”小姑娘特别开心，“里面你最喜欢谁呀？”
    林乐弦同张苏乾对望一眼，张苏乾道：“你朋友很厉害。”
    “他可是孩子王。”林乐弦夸起大奔毫不吝啬，“之前做志愿者，搞不定的孩子交给他就行了，五分钟保证一块儿混成大小两个混世魔王。”
    “这样没问题吗？”张苏乾问，有点想笑。
    “完全没问题，”林乐弦说，“混世魔王也是有担当的嘛，为了做成大事，必须忍辱负重，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说大奔是孩子王，诓起孩子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张苏乾笑了出来，声儿还不小。
    小姑娘回头看了张苏乾一眼，说了句：“表叔你笑啦！”眼睛眨巴着，好像还挺新奇的样子。
    南门麦当劳，一个小姑娘，三个大老爷们，点了五份开心乐园餐，把一套赠品玩具给凑齐了，外加四对辣翅、四支甜筒。因为有小朋友在，他和张苏乾没敢再一人两支甜筒。
    林乐弦跟张苏乾并排坐着，看着对面聊游戏聊动画片聊得还挺开心的大奔和小姑娘，偶尔加入聊几句。大奔甚至还拉着林乐弦一起跟小姑娘加了几个游戏的好友——小姑娘用的张苏乾的手机，因为年纪还小，还没有手机，只戴了个电话手表。
    快八点的时候，张苏乾送小姑娘去车站找他大姨，在校门口道别。
    一路上林乐弦哼着歌，大奔走在边上，很多次都被乱改台词的林乐弦给弄到想打他。友好切磋一会儿拳脚，再斗一会儿嘴，无视了众多擦肩而过奔赴各电影院、公园甚至LOVEHOTEL的情侣们，两人平安到达宿舍。
    反正宿舍现在也就他们两个人了，又外放音乐，拿矿泉水瓶当话筒，唱了一会儿。在还差十五分钟到九点的时候，大奔蹦回了床上，开始准备搞游戏里边今晚的七夕活动。
    “林乐乐，我觉得你可以啊。”大奔从上铺探出头来说道。
    “啥可以？”
    “就你俩啊。”大奔道，“我观察了下，他对着你笑的次数比对着他表侄女笑的次数要多多了。你看今天小语然那个吃惊的样子。”
    “没有可比性啦。”林乐弦摇头道。话虽然是这么说，但他心里还是有点飘的。
    至少说明张苏乾对他的好感还是不少的。再加上心理学部毕晚那天晚上……不能想，不能想。加了层追求者的滤镜去看，出点什么大误会的话就不好了。
    林乐弦抬脚踢了下床板，“喂，大奔，我问你个严肃的事。”
    上铺传来大奔的声音：“准奏。”说得还特别有那个腔调。
    “诶草，”林乐弦没忍住笑，又抬脚踢了下床板，“严肃点儿。”
    “啥事你说。”大奔道，“我现在整个人表情都特别严肃，你要不要来检查一下？”
    “滚！”林乐弦憋着笑，改用手砸了一下床板。
    “哎好叻！”大奔在上铺滚了半圈，“我滚的姿势可标准了，你真的不来检查下？”
    林乐弦捶床板放声大笑。
    大奔也笑了出来，“诶哈哈哈，不逗你了，再逗你我游戏来不及了。”说完扒着床侧栏杆探出头来，问：“到底啥事？”
    “就是那个，会不会太明显了？”林乐弦问，不知道该怎么措辞比较好，“就，我和他……会不会太明显了？”
    “你指哪方面？”大奔问。
    “就一个纯路人来看的话，会不会……有哪里好像有点可疑？”林乐弦问。
    大奔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他其实也不是没注意过这个问题，毕竟林乐弦是他最好的朋友。他不介意，也完全支持林乐弦，但社会氛围大体来说还是很歧视的，甚至很多细节他觉得一般异性恋们都不会想到。他以前一直提醒林乐弦谨慎也是因为这个。
    “就……还好吧？”大奔说，“没人没事儿就往这个方向想。非要说可疑，可能还是你跟我更可疑一点吧？”
    林乐弦愣了一下，“也对哦。”
    大奔用关爱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感慨：“你是不是傻？”感慨完接着打游戏去了。
    林乐弦翻出今天下午瞎弄的那张爱意满满的粉色合照，盯着乐了一会儿。灵感大发，又打开美图X秀p了好几张，从哥特系到小清新，每种风格都来了一张。
    ——“七夕快乐。”外加一张玫瑰花的动图，中老年表情包风格的。
    七夕当天晚上23点，林乐弦终于把这四个字和一张图给张苏乾发过去了。
    十分钟后他收到了张苏乾的回复，就两字：“同乐”。
    不过就这两字林乐弦也抱着手机乐了好一会儿。然后又陷入了新的纠结。
    23点25分，林乐弦发了两个字“晚安”外加一张穿着睡衣躺在床上的熊本熊的表情。
    23点30分，张苏乾回复：“晚安”。
    林乐弦瞅着屏幕嘿嘿傻笑了好一会儿，抱着手机，这一晚睡得相当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