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 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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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屋后的彼岸花并未在着盛夏的暴雨前低头。没了结界,周遭的空气都清新了许多。彼岸花上的雨露泛着金光,衬得那红更加妖娆。
本应开在冥界,为往生者指引彼岸的花如今却开在了这不起眼的竹屋后。不论何人见了,都难免会有些小小的诧异。
“你的伤没有事吧?”见到锦珩到来,秣安难得问候了一声。本想道歉,又因从小的骄傲让她无从开口,这一身问候,已是秣安对他人关心的极限。
“无碍,九罭虽非凡剑,他的魔性还未完全苏醒。”锦珩说着,目光落在了九罭剑上。九罭,这把人人闻而畏惧,却又渴望得到的剑。
九罭剑,或许正如你名种的“罭”字之意。这样的一把魔剑,一旦出鞘,则一人不落。
“为何后院遍地彼岸?”手抚花瓣,瓣上水珠落地,使花黯淡了几分,却又红的更为深沉,让人心惊。
“一时兴起种的。只是这花和冥界的比起来差太远了,可谓毫无灵性可言,只是一院繁花而已。”深入花丛,花上的雨露湿了锦珩的蓝色长袍。锦珩弯腰玩弄这一朵彼岸花,嘴角带着浅笑。这样一幅的画面,美的那样不真实。
一阵清风,锦珩却从中察觉到了不一样。警觉起身,风中似是传来了一声轻叹:“你和加泽还真像,只可惜这是唯一的一面。”声音消逝,无迹可寻。
风中似还有人在低吟着那句话:“忘川奈何,彼岸花黯,难见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什么人?”锦珩立即聚拢四周结界,想将那人困于结界之中,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风渐止,残花一地,却再也寻不回那人。
加泽……这人敢如此直呼师父名号,是谁?锦珩在花丛中缓缓踱步,眉间轻皱。目光环顾四周,却未有任何发现。
察觉到锦珩的异样,秣安欲迈入花丛,却被锦珩拦住:“不用进来。”
“怎么了?”锦珩的异样让秣安不得不提高警惕。这里是锦珩的住处,敢来侵犯的想必也不是什么凡人。
“没什么,只是我师父的一位故友到访而已。”周围结界消逝,云淡风轻,不适为一个好天气,却未必能为他人带来好心情。
秣安知晓锦珩的师父,那个一身红衣,妖娆的极不像神的神。手中常握着这一把折扇,却从未打开过。只是仍能看出扇面的主色调是红色。她记得锦珩曾对她说过,她那次能见到他师父,并让他师父施手救助,全然是运气,当然,也可以知晓他师父当日应该心情不错。
前任水神加泽神君,隐居于仙山青梧,座下有一弟子名锦珩,今四海水神君。
这是秣安在一些书籍中仅能见到的寥寥数笔,便再无其他。
如今手中的九罭亦是时刻提醒着她勿忘大仇。卿门阁,望凰阁,两派之间,到底有何恩怨?她问。望凰阁主却只是轻轻叹息,眼中还有着道不明的情绪。若为九罭,从那夜卿门阁中人的行迹来看,定然不是。那么,到底是为了什么?
然,秣安如今唯一清楚的,便是斩杀如今的卿门阁护法桑释之事。她随拥有九罭,九罭却并未将她完全奉为主。若是稍有不慎,便会被九罭所伤,所以,如今只能万事当心。
望着天,秣安细细地思索着,如今,凭着一己之力想要复兴九罭,恐怕不易。何人能成为自己复兴九罭的有力帮手呢?
似是想起了什么,秣安猛然按住与她发出共鸣的九罭。怎么会忘记她呢,那个曾让江湖上人人敬而远之的人,亦是唯一一个被九罭认为主人,一身相随的人。
似是找到了那么一丝希望,秣安的眼中溢出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用手轻抚九罭的剑鞘:“我们明日便去。”
闻言,九罭震动更为剧烈,以示自己的兴奋。
锦珩于不远处看着这一剑一人,欲言又止。心中隐隐不安,想推算明日之事,却什么也未算出。到底那里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