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九四章:左右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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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正正前往?以你现在的处境,你还想到时候凭借一己之力扭转乾坤、力挽狂澜?”
贺冲天没想到世界上还有如此天真之人:都被人家步步为营逼到死胡同里了,竟然还心存妄想有什么“邪不压正”的奇迹?
“师父难道没听说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俗话么?那些邪门歪道,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如此恶道,岂是你能用‘堂堂正正’的手段可以制服的?要不然,幽州王身为你的师兄,怎么还能对你下毒手?还有叶昭儿——”
“昭儿,她怎么样了?”
行远自从那日和叶昭儿见过一面之后,心中就有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叶昭儿回去之后凶多吉少,后来又从旁人议论中听说太守梁牧在一家绸缎庄门前发现了已经死去的京兆王,还把京兆王带回府中去了,却未曾听到叶昭儿的消息,因而心中一直惴惴不安,今天贺冲天一提起,行远便是一惊,急忙追问起来。
贺冲天叹了口气,摇头道:“叶昭儿已经被多伦哲丹亲手杀死了!”
“什么?”
陆非想起那位青春年纪,风姿明艳的少女居然被她口中“极听话”的多伦哲丹亲手杀死了,惊怖异常——多伦哲丹得有多狠心,才向自己喜欢的女子下毒手——真是中了邪了!
“谷主,到底是怎么回事?”
行远心急如焚,他怎么也想不到,故友叶昭寄养在京兆王府的独生女儿竟然为了京兆王的计划葬身他乡!
“可是,可是多伦哲丹不是一直都很信任昭儿父女吗?”
“还不是你那个堂兄幽州王做的好事?幽州王自从叶昭儿父女进入多伦哲丹的府门之后,就开始派人监视他们,而且,他早就已经知道了京兆王和叶昭儿的身份,却直到前几天才和多伦哲丹说出实情,多伦哲丹自然恼怒不已,当时就把叶昭儿杀死了!京兆王若不是遇到巡城的梁牧,恐怕也会被幽州王抓住!”
贺冲天说完冷冷看着行远道:“现在,你还想着让他回心转意么?幽州王若是听你的劝告,又何必等到现在?”
“谷主,容贫僧好好想想!”
贺冲天凝视行远片刻,点头道:“明日辰时便是武林大会开始的日子,到时候你若想通了此事,就到皇甫医馆来找我共同计议!”
说罢转身就走,陆非道:“谷主,为什么不问问我同不同意冒充小湘王?”
贺冲天回头瞟了他一眼,嗤笑道:“若是行远同意了,你还会不同意么?”
“我——”
陆非想反驳他,他却已经飘然而去,陆非气极,瞪着行远小声嘀咕道:“你倒是吃死了我,还是我吃死了你?”
行远却没注意他嘀咕什么,只是闷头坐在昔日与幽州王下棋的棋盘前,垂首不语。
陆非也看那棋盘,自从离开幽州王府之后,不知已多久没有对弈,棋盘上都已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令他不由自主想起当日初到幽州王府,总是能看到行远和幽州王对坐下棋的情景,两人那时真是情同手足,不对,他们本来就是兄弟,就像心无隔阂、患难与共的兄弟一样,只专心下棋,有了什么军务正事,也是促膝相商。
那时候自己还曾暗暗羡慕过两人的手足之情,可谁知道,不到一年光景,竟然物是人非,好好的兄弟,翻脸翻得比黄历还快!而且还势同水火,这到底是谁的错呢?
“你的胳膊——还疼吗?”
陆非没话找话的问了一句,看着行远双眉愁锁的样子,他只恨自己对于一切都无能为力!
行远抬眼看到他关切的目光,照旧微微一笑道:“不妨事,习武之人,受点伤还不是常有的事!你不必挂在心上,我知道那时你是想帮我。。。。。。”
“你既已决定要和幽州王分道扬镳,为何还迟迟不肯下定决心和崆峒、昆仑合作?莫非你还有什么自己的打算?”
“我——”
行远顿了一顿,道:“其实我现在真的是心乱如麻!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才好!我不想和谷主他们一起对付师兄,也不想看着师兄在地狱中越堕越深。陆非,你说,我到底该如何是好?”
“你叫我什么?”
陆非心中一跳,这是他听行远第一次直呼自己的名字,以前,行远从来都是“殿下、殿下”的不离口,今天,他却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可见他对自己的身份已经不再在意了!
“怎么,难道我叫错了?你的名字不是陆非么?”
“是。。。。。。可是,你以前一直叫我‘殿下’。”
“你与他毕竟不同。。。。。。”
行远望着陆非的眼中,竟然闪过一缕柔和的光芒,好像第一次呼应了陆非内心深处的那份深情似的。
不过只是那么一瞬间,行远便恢复了往日的冷静,继续道:“我想,这也是为什么昆仑大主愿意让你继续做小湘王的因由!”
梁牧和幽州王已与昆仑大主的侍者僵持了好一阵子,他们一左一右将小湘王护在中间,警惕的和两名持剑侍者对峙着。
昆仑大主看戏般悠悠然的坐在软榻边,手里摆弄着那盏绿莹莹的碧玉茶杯,笑容始终挂在脸上。
没有他的吩咐,两名侍者肯定不会轻易对梁牧和幽州王动手,他们不动手,梁牧和幽州王在众寡悬殊的情况下,也不敢轻易去挑衅,于是时间就在昆仑大主的笑容、梁牧和幽州王绷紧的神情之间悄悄流动着,倒把屋中的空气搅动得格外紧张压抑。
昆仑大主好像做什么事都不着急一样,一道命令下去了,第二道命令能等到两天之后再说,这可苦了梁牧和幽州王,既不敢掉以轻心,又不能一走了之,只能和两个侍者对面而立。
小湘王虽说骄纵,可此时也明白是自己的蛮横惹恼了昆仑大主,又见幽州王和梁牧都来为他抵挡,心中便生出了几分愧疚,想道:既然这人不人,妖不妖的昆仑大主明明知道我的身份,又知道我师父是谁,还敢对我如此无礼,今日我们恐怕是难逃虎口了!
昆仑大主连闻带品的喝完了三盏茶,才慢悠悠的又开口道:“你们为什么不动手啊?这么无趣?”
他说着话,看了看窗外微明的天色,颇为懊恼的自语道:“这只死鹤,难不成真的被射死了?”
话音刚落,就见皇甫安时和贺梅枝陪着贺冲天推门而入。
梁牧一见师尊,也是吃惊不小:难道师尊也被昆仑大主扣留了?
不待梁牧施礼,昆仑大主已经从贺冲天的面色上推测到了什么,把脸一板,道:“你是不是又心软了?”
贺冲天朝正欲对他跪拜的梁牧一摆手,朗声答道:“我叫行远今日辰时之前回复我!”
“你!”
昆仑大主气的只说了一个“你”字,却又冷静下来,摇头道:“罢了罢了,我也彻底服了你了!你,你赶紧休息去吧!”
待贺冲天等人离开之后,昆仑大主才又吩咐那两个侍者将幽州王和小湘王都押下去看管好,却将梁牧单独留在了房中。
于是,房中又只剩下昆仑大主和梁牧两个人了。
这时候,昆仑大主才终于问起了梁牧最关心的问题:“你可知道我为何把你也请到我这里来?”
“不是为了让我做个见证么?”
梁牧想:这昆仑大主既想扣留幽州王,又不想留下大的纰漏,自然要找到一个能在朝中说得上话的证人,将来有朝一日有人对当今万岁提起此事,他就可以推着证人和自己一起去向万岁辩解了,而这个证人,最好是两边不讨好的存在,那——无疑自己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对了一半!”
昆仑大主压低声音,接着说道:“我要你带璎珞离开幽州,速速返回昆仑山!”
梁牧一愣,不明所以的望着昆仑大主道:“晚辈愚钝,不知大主是何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