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九章:是谁织的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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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颜术,一般是女人喜欢习练的一种功夫,但是梁牧没想到,林空雪居然也练成了!
卸掉伪装的林空雪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依然如十多年前那样明艳照人。
林空雪是玉虚宫修罗部的弟子,修罗部所有的弟子都是年轻美貌的少年,他们的职责就是利用自己的外表,去接近那些喜欢他们的人,无论男女,只要有他们喜欢的或者感兴趣的东西,他们就会不惜一切代价去赢取。
林空雪是他们中的佼佼者,从进入修罗部的第一天开始,他就准备修习驻颜术!至今十多年,他的容貌果然还像十七八岁时一样妩媚柔嫩。他的眼眸,也还是那样水灵灵的迷人。
梁牧不得不承认,林空雪的美的确不同凡响。
可是他的心里,已经没有了林空雪的位置,当他看到璎珞为了自己坠下悬崖的那一刻,他的心也跟着坠了下去,不再属于自己了。
虽然林空雪就守在他身边,可是他连看都没看林空雪一眼,立刻就扭身跑下了山——他要找到璎珞,不管是死是活——璎珞,你一定不会死,你可知道,我是真的对你动了心!
他在下山的路上遇到了前来给他报信的参将,才得知行远也不知去向的消息。这个消息使他本来就沉重的心情越发雪上加霜。
行远被怪烟卷走,璎珞生死未卜,为什么自己一上任,就遇到这么多事情?
他们在山中搜寻了两天,依然不见行远和璎珞的踪迹,无奈之下,只好决定先回城再做计议。
可是梁牧刚回到家中,钟离潜就告诉他,林空雪已经在书房等待他多时了。
钟离潜虽说嘴上不饶人,可心里还是惦记梁牧的安全,既怕梁牧去救璎珞有什么闪失,又怕璎珞得救后会死缠着梁牧不放——他就是这么认为的,若不是璎珞死缠烂打,梁牧这么个花花公子岂能为了他一人,耽误整座花园——到时他可就真替梁牧隐瞒不了几天了。
他也知道,师尊凌霄谷主虽然很少下山,可对弟子们的一行一动却了如指掌,若是梁牧死活不肯放弃璎珞的话,不出一个月,消息就会传到师尊的耳朵里,到时候,不仅梁牧难逃门规惩罚,就是他钟离潜,也会背上知情不报的罪过,被师尊训斥!所以他很高兴听说璎珞坠崖的消息,尽管这个消息是曾经的玉虚宫弟子林空雪带给他的!
梁牧听说林空雪在等他,不由心烦意乱,胡乱应付了钟离潜几句,就走进了书房。也不管钟离潜在他背后絮叨:“师弟,你以后能不能不要总招惹玉虚宫的人?”
梁牧一脚踏进书房,只见林空雪正端端正正的坐在窗前的书桌边,翻看他写的东西,听到脚步声,林空雪抬眸望过来,眼神正与梁牧的视线相遇。
今天的林空雪,并没有穿那身丧气的衣服,也没有戴斗笠,而是恢复了十多年前与梁牧初遇时候的那身装束:一头乌发用翡翠玉簪挽住,身上穿一件翠绿色描金百合宽袖广身常服,内衬白罗交领汗衫,脸上纤尘不染,眉目含情,竟比当年那位美少年多了几分雅致清净的风姿。
梁牧本来不愿与林空雪多说什么,可是又想起当年林空雪为自己不惜逃离玉虚宫的前情,心中似乎有些不忍,只好上前道:“雪云,这些年,真是委屈你了!”
林空雪莞尔道:“这会儿不责怪我了?”
梁牧低头道:“你不怪我已是我的造化!”
林空雪道:“璎珞……有下落了么?”
梁牧摇头:“山上山下都找遍了——”
“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这一切都出乎我的意料!璎珞这步棋,我也许走错了……我原本想着,若是和他说,我知道他是昆仑大主的儿子,我不愿和他在一起的话,会令他伤心,所以我才求你设下这场骗局,让他故意被你劫走,然后再让他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知道我是个——是个靠不住的人——他就会对我死心,谁知他却为了我……”
林空雪听着,忽然问道:“你认识他的时候,真的不知道他是我师父的儿子?”
“他当时只是南风楼的头牌,我身边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是小倌,我自然也不会怀疑他的身份了。要不是……要不是那天想你,到你那里说起这件事,我还被他蒙在鼓里……”
“那么,若是他不是我师父的儿子,你是不是就会——”
梁牧知道他要说什么,急忙掩住他的口道:“你说什么?你为了我连玉虚宫的戒律都破了,还保守了这么多年的秘密,我又岂能生出负你之心?原来……”他转身来到窗前,凝视着那株盛放的桂花树,小声道:“原来也是一时新鲜,想尝尝这南风楼的头牌到底是什么滋味……却没料到,居然惹祸上身。早知如此,我还不如只守着你一个人的好……”
“可是……如今小师弟生死未卜,师父若是知道你和他的失踪有关的话……对了,你要我问璎珞去年花朝节的事情……去年花朝节那件事,真的和行远有关?”
“我也不知道,只是听璎珞说,行远和那个行凶的歹人十分相似,而且,行远身上还有那副璎珞圈。”
“那个行远,我虽然没有谋面,可据江湖传言,此人倒不像做出那种事情的人呀!”
“璎珞恐怕也是觉得此事不可轻易定论,所以才犹豫不决,可是那璎珞圈确实是在行远手中,这就奇怪了!难道是有人故意把璎珞圈交给行远,让他背上这个罪名,成为玉虚宫的众矢之的?”
“若果真如此,这个人可是心机太深了!”
“是呀……。这个人就像是在编织一张庞大无比的网,他想通过这张网,把所有他想得到的猎物都捕获到!”
梁牧深深吸了口气,拧眉道:“也许,我们所有人,都是他网中的猎物!”
“梁牧,我们,我们不如离开幽州吧!”
不知是担心梁牧的安危,还是觉得愧对自己的师父,林空雪忽然提出了这个请求,“你辞官,和我一起离开这里,我们可以回到我的家乡,让所有人都找不到我们,我们可以过我们与世无争的日子,总比整日遭人算计要好啊!”
“雪云,你说得太轻巧了!我有君命在身,怎能说走就走?况且,我这一身本领,若是凭它荒废,也太对不起师尊的教诲之恩了。”
“难道说,你我就只能这样过一辈子?”
梁牧见林空雪有些焦急,忙劝慰道:“雪云,你放心,你我终有携手归隐,笑谈风月的那一天!”
“真的?”
“这十几年,我对你怎样,你又不是没看到?我虽然眠花醉月,却从来没有忘记过你,雪云,你只等待我完成朝廷重托,定会还你一个锦绣人间。”
林空雪听梁牧说得恳切,心中的疑虑消了大半,却又皱起眉头道:“只怕还没等到你的锦绣人间,我就已经被师父抓住,处以极刑了!”
“对呀!这个我怎么没想到?”
梁牧放开握住林空雪的手,紧张的在书房里来回转了几圈,道:“雪云,此地你还不能久留,还是先回凤凰台的好!那凤凰台有群山环绕,又是你的地盘,占尽地利、人和,即便是有人想对你不利,也会被你有所察觉,早作安排的。”
“师父行事怪异,我只怕还没回到凤凰台,他就突然就出现了——”
“你放心,除了我,没人知道你是玉虚宫的弟子,除非——”
梁牧想到一件很令他头疼的事情,“除非那个织网的人,他也知道……他会在这件事上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