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章 戏中人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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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阳光带着慢慢消失的暖意,照着这幢环境清幽的建筑。
夏暮看着站在窗边的江瑆,微风吹着他的白衬衫,阳光把他照得几近透明,只有窗框的影子调皮地在他身上浮动。
江瑆温柔地看着他笑,“玠凡为了更好地探索人物的心理表现,修了心理学,而且是个中高手,你就算被忽悠了瘸了也不足为奇”。
夏暮听了,怒目而视,“老子要不是对你太失望了,也不会这么容易相信他”!
江瑆好奇地问:“他说了爷什么?”
夏暮低头沉默不语。
江瑆笑得更开心了,“版本太多,爷选最热门的三个猜猜好了。一、每天都在换人玩,花样百出,没有我不敢尝试的,组团玩虐人玩嗑药玩,下流猥琐淫荡完全不能概括我的万分之一。二、任何时候都在显摆自己是个有钱的傻逼,跟我套个近乎都能得到不少的小费,但是言语粗鄙,俗不可耐,见人就亲伸手就摸,下流轻浮。三、翩翩浊世佳公子。”
江瑆看着夏暮的表情,悠悠叹口气,“好吧,最后一个确实很少人说,爷主动把它提升到第三的。总不能都是负面传闻,爷也想在你面前留点脸啊”。
夏暮看着江瑆,认真地问:“爷自认为是三种人中的哪个?”
江瑆笑了笑说:“爷哪种都不是,爷跟你说过的,爷就是个俗人。”
夏暮不满意了,“爷从来也没反驳过传闻,所以爷哪种人都是?”
江瑆还是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悠然模样,“何必要相信别人的说辞,你自己体会不是更真切”。
夏暮倔强地说:“如果爷真是那样的人,老子体会怎么恶心自己吗!”
江瑆一副很受伤的表情,“我家毒舌伤透我的心”!
夏暮扭过头不去看他,却小声嘀咕了一句:“那也得爷你有心!”
江瑆扑到夏暮身上,“爷的心都给你了,现在却嫌弃爷没心没肺”!
夏暮瞪着他,“你自己滚还是要老子动手”?
江瑆想了想,“自己滚”,说完就抱着夏暮在床上滚了一圈。
夏暮被江瑆逗乐了,他轻轻伸手抚摸过江瑆耳际的伤痕,环住了他的脖子。江瑆迟疑了一下,在夏暮主动闭上眼睛歪起嘴角的甜甜笑颜上,小心翼翼地吻上了他的唇。
夏暮和江瑆大概都没想过,第一次的吻不过是因为彼此不忍心。
也许不经意经过的人会觉得画面透着暖意,但是走过的小护士只是有点难过地叹了口气。
这是一个星期以来,夏暮最清醒的一次了,他对自己能不能走出顾淇的故事没有信心,他唯一知道他要问明白江瑆的事。
然而不过是到了傍晚,夏暮长长地睡了一觉,醒来睁开眼睛,晃了晃沉重的脑袋,看着无边的黑暗,向他压过来的是小婉凄厉的尖叫声和带着血的脸。夏暮抖着身子把自己藏了起来,“要给小婉报仇的……”,然后他痛苦地叫了起来。
江瑆进屋,打开了房间的灯,抱紧在被子里的夏暮,还没来得及说话,夏暮就开始打江瑆,耳光响的惊天动地,一边喊:“都是你不接电话,他是你妹妹,就因为我们骗了你,你就放弃了她……我到死都不会喜欢你……”
医生和护士进来时,江瑆的半边脸几乎要渗出血来,嘴角还挂着血丝,他帮着医生护士给夏暮打了镇静剂,看着夏暮睡了,才抽空去洗了把脸。
阳安乐刚好闲下来顺便来看江瑆,他听见医生在劝告他,“我告诉过你了,病人不知道轻重,你可以制住他,必要的时候,动作会激烈点也再所难免”。
阳安乐看着江瑆点了点头,朝他吼,“跟我来”!
江瑆听见阳安乐的声音,抬头勉强笑了笑,“我没事”。
阳安乐瞪了他一眼,“我是医生,你有事没事,我说了算”!
阳安乐把江瑆带到自己科室的办公室,认真给他涂了药膏,“柳玠凡对他做了什么,怎么会那么严重”?
江瑆还是那样柔和的声音,“不清楚,好像还吃了点不好的药”。
阳安乐担忧地看着江瑆,“看来下足了功夫,那以后你可得小心点,他从小就小肚鸡肠,谎话连篇”!
江瑆倒是一本正经地说,“我也不大方”!
阳安乐笑了,“这又不是值得骄傲的事”。
江瑆又重复了一遍,“我不会有事”!
第二天清晨的时候,江瑆看着夏暮起床似乎很平静,就准备出门,结果才走到门口,就听见夏暮怒气冲冲地喊住了他,“你等一下,我的长头发呢”?然后他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我的裙子呢?”他又抬头看了眼江瑆,半嗔含娇地说,“你别这样看着我”!
江瑆笑了笑,“夏暮,我要离开两天,今天答应我乖点,好吗?我怕他们弄疼你”!
夏暮眨着眼睛问:“为什么要弄疼我?难道是……”他立马紧了紧衣服。
江瑆赶紧解释道:“不是,他们不会那么对你!怪我没表达好。”但是夏暮已经完全不理江瑆,忽然跑到角落躲了起来。
江瑆只好蹲到他面前,“夏暮,我们找时间去学校走走吧,回趟家里看看”,他温柔地揉了揉夏暮的头,才放下手,就毫无防备地被夏暮将手指紧紧地咬住了。
夏暮不肯松口,江瑆笑着将头凑近作势要吻他,他哇的一声猛然推开江瑆躲到了床下。
江瑆被摔得有点重,他半坐在地上没有立刻起来,只是问夏暮,“你不是美人吗?为什么躲着不敢见人?”
夏暮嘟着嘴说:“情趣懂吗?土包子!”
夏暮看着江瑆似乎真的起不来,于是慢慢从床下钻了出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江瑆,“你也有今天”!
江瑆带着深深牙印的手指还渗着血,但是夏暮踩下去却几乎用尽了他全部的力量,即使是江瑆再能忍,也轻哼出声,他抬头看夏暮恶狠狠的快意眼神,轻声说“抱歉”。
江瑆快速地用另一只手抓住夏暮的脚裸,把他掀翻在地。他不去看夏暮狼狈的样子,只是没有感情地说了一句,“在剧组时你至少还能演戏,为什么来医院以后,你反而变本加厉了?我是不是哪里又做错了”?
夏暮躺在地上,却笑起来,“演戏?我每一分钟都过得无比认真,即使是现在”!
江瑆看了一眼自己在颤动的手指,慢慢地站了起来,走过去扶夏暮。
夏暮甩开他,“我迟早会替她们报仇,你等着”。
江瑆还是抓着他的手,把他从地上抱了起来,“你的仇人是我?”
夏暮张嘴就咬在江瑆的手臂上,直到血丝映红了衬衣,他才满意的松了口。
江瑆把他放进沙发里,双手使劲按住夏暮想要乱打的手,直视着夏暮的眼睛,“夏暮,是拍了之前那场戏吗,以前你只是伤害自己,来医院后突然就变得有攻击性了”?
夏暮的身上也有很多伤痕,但只有隐藏在手表下的那片地方,表明他曾经努力的挣扎过!
夏暮被江瑆看得很不自在,他的头又开始疼起来,眼睛却越睁越大,似乎终于看清了面前的江瑆,他的眼睛掠过江瑆肿大的手指,瞟过江瑆肩膀上的血迹,最后定格在江瑆仍然淤青的半边脸。这张他最爱的脸,连多吹些风都让他觉得心疼的脸,就这样亲手被他搞得色彩斑斓,伤痕遍布,夏暮低头看自己的手,又痛苦地抱着头,江瑆和他们的脸,总是搅在一起,分不开。
夏暮低低地说:“别管我了,总会过去的”。
江瑆把夏暮的头按进自己怀里,“玠凡把我弄成了他们吗,再怎么说爷也长得比他们帅啊,爷相信我家夏暮不可能认错的”!
夏暮想推开江瑆,但是他最终还是屈服在江瑆的怀里,“不是,是我讨厌你为什么是那样的人,不自觉总是把你和他们对等……”
江瑆不在意地点了点头,“可见爷在你心中的分量”。
夏暮觉得头又开始疼了,他时常生活在电影的场景里,完全没办法看清现实中的人和事,他听见江瑆的声音又变得遥远而模糊,“夏暮,故事里小婉很幸福,顾淇也完成了心愿,不要相信那些虚无的画面,上映的时候,爷带你去看看真正的……”
江瑆看着怀里满脸冷汗的夏暮,终于按铃叫了医生,然后静静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