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七章:下·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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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生在十里画庄住过些许时日,一觉睡醒,天蒙蒙亮,她洗漱完毕,出门便看到院子里那一袭青衣,还有那把画着翠柳的伞。
段青一个转身,玉生的心跳猛地加速一下。
“起得真早。”段青走到他面前触摸她的发,“你可以多睡一会儿。”
“那你呢?”他应该不是刚刚才站在她的院子里的吧。
“佳人有约,岂敢怠慢。”段青文邹邹道。
“……”
两人用过早膳,然后并肩走在那片充满诗情画意的树林里。
“前段日子,百姓间疯传:邻国大皇子‘死而复生’,你成功了。”段青说道。
玉生摇头:“单凭我一人,只怕要再拖个三五年。”
“那也很了不起了。”
“喜帖的事……”玉生小声问:“能不能请我师父?”
段青好奇:“你师父是?”
“夭夭谷的老谷主。”玉生道,“我前些日子拜的师。”
段青了然,“那自然要请了,他可是替我养了个这么讨人喜欢的媳妇儿啊。”
玉生都忍不住想给段青看看眼睛了,她很讨人喜欢?
微风徐徐,段青忽然指着前方道:“看!”
玉生放眼望去,什么都没有,转头想问段青有什么可看的,结果就碰上了早就等在那儿的段青的双唇。
只是贴了一秒,玉生忙不迭地得推开他。
段青摸了摸下唇,弯起唇角,“这可是你主动的哦。”
玉生又气又羞,扭头走人,没走几步被段青抓住手腕,“夫人这是恼了?”
他的一声“夫人”把玉生叫得愣住,这、这就开始叫夫人了?!
“玉生。”段青不忍再逗她,这姑娘经不起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开玩笑,“我只是情不自禁,别生气。”
“我没生气。”玉生看着他,“我不介意。”她只是被吓了一跳。
段青眉毛一挑:“真的?”
玉生的脸红红的,她微不可及地点头,“嗯。”
“那,这回还是你主动。”段青捧着她的脸,让她和自己四目相对。
玉生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态,踮起脚尖,勾住了段青的脖子,在翩飞的红色布条中,他们相拥着,一吻定情。
既然要成亲,三媒六聘自然少不了。
玉生父母双亡,这聘礼多半是要送到夭夭谷,那么她下嫁十里画庄的消息在夭夭谷是瞒不住的。
“过两天,怜生会过来。”玉生在书房翻看着段青特意搜集给她看的医书。
“嗯,他一定会狮子大开口的。”段青一边写着请帖,一边道。
玉生笑了笑,走过去,帮他研磨。
段青突然抬头,问玉生:“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玉生茫然:“什么?”
“你的玉观音。”
“……”这人怎么还记得?玉生想起三年前他就问自己要玉观音了,只是那会儿她还不确定两人的关系,所以拒绝了。
如今于情于理,都该给他了。
玉生放下书,转身去房里取来了玉观音,递给段青:“它是你的了。”
段青接过玉观音的同时,扯过玉生的手,紧紧握在手心,“你也是我的。”
玉生挣脱不得,只能看着他,羞红了脸。
……
子桑拓是连夜赶到十里画庄的,作为玉生不在时的代理谷主,他大吐苦水,向玉生讲着谷中这些年发生的大小事件。
听他添油加醋地说完一堆鸡毛蒜皮的事,玉生喝了口水,很淡定地说:“看来一切都好。”
“谷主啊,你看看我都消瘦成什么样了!”子桑拓在玉生面前转了一圈。
玉生望着他圆润了不少的下巴,道:“翠娥把你调养得不错。”红光满面身强体壮的。
“……”子桑拓瘪嘴,他隔三差五喝补汤调养身子,能差到哪里去。
段青从内堂走出来,对玉生说:“嫁衣送来了,你去穿穿看。”
玉生便去试穿,这嫁衣颇为繁复,需要两个丫鬟帮忙才能完成着装。
戴上流苏金冠,适当擦了些水粉,点上胭脂后,玉生看着镜中的人,陌生得好似第一次见。
段青早早试完喜服,正要叫上玉生去和子桑拓讨论讨论婚宴宾客的问题,却见她房间的窗台一开,红袖露出一角,金色的流苏从眼前划过。
玉生没注意到段青从窗口经过,吓了一跳,随后注意到自己这样子,有点不好意思,低着头解释道:“这衣服有点闷,我透透气。”
段青看到她身上的嫁衣,层层叠叠,美是美,却太……不方便脱了。
“咳。”段青回神,“今日只是试试,可以改。”
“不用了,穿着刚好,也就成亲那一天穿。”玉生觉得改来改去太麻烦,到头来自己还是要再试穿。
段青依她,然后道:“喜帖已经发出去了,还有,你那个宝贝弟弟,也该来了。”
想到怜生,玉生不免露出慈爱的笑容:“他一来,就热闹了。”
“是啊,还拖家带口……”段青喃喃。
玉生很快换了衣服,顿觉一身轻松,跟着段青去了大堂。
没过多久,如段青所言,怜生来了,且带上了叶舟、莫问、阿靖。
莫问本该在镜湖山庄养病,可一想到玉生对自己和叶舟的恩情,就一起来了,好在他的病情已有好转,这一路过来,也没有发病,只是脸色苍白,显得甚
是憔悴。
玉生第一时间给莫问诊脉,确认他没有大碍后,让闲着没事干磕瓜子的子桑拓去煎药给莫问调理气血。
怜生一到就伸手问段青讨聘礼。
“自然不会少。”段青如是说。
也许是因为有叶舟看管,怜生没有怎么闹,和玉生说了会儿话,便带着叶舟参观庄子。
“刚才和玉生聊那么久,说了些什么?”叶舟问怜生。
“……”也没多久啊,怜生扯了下嘴角,“没什么,说了些小时候的事情。”
叶舟笑了,“何时也与我说说?”
“来日方长。”怜生走到拱桥上,望着与他只差一个台阶的叶舟,他从袖子里缓缓拿出一样东西,伸到叶舟眼前,“这个,给你。”
那是一只栩栩如生的玉老虎,趴在怜生的掌心调皮地抬头凝视前方。
“这是……”
“碎的那个已经埋在爹娘的坟前了。”怜生道。“这是姐姐刻的。”玉匠的女儿,这点手艺还是有的。
叶舟拿起玉老虎,攥在手心,他上了一个台阶,和怜生面对面,另一只手抬起,同样是一只老虎,不过是木头做的,他说:“这个就不怕摔了。”
怜生想起他在邻国的时候就时不时削木头,原来是在刻这只老虎。
“我没有玉生的好手艺。”叶舟道:“手无法聚力,无法雕刻细致……”他还没说完,手上的木老虎就被怜生拿走了。
怜生把老虎收好,说:“用木头换玉,怎么着也是你占便宜啊。”
叶舟凑近他的脸,“你可以占回来。”
怜生也不客气,管他三七二十一,直接亲,光天化日,小桥流水,宛如生根了一般,他们的双臂缠绕着,攀附着,仿佛树与藤,谁都离不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