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十五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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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醒来时,秦墨已经不在。
    我除了有些饿之外,并没有其他不适,于是略微收拾之后就去了馆中,到了馆中后看见灶房有烟冒起就拐了弯。
    杜婶一向来的最早,这会已经煮好了米粥,见我来了后替我盛了一碗,还问我起了昨日的事。
    她挽起袖子,取了几个碗放到灶台上,又放了几个干面馒头到水蒸的热锅中,然后才对我说:“我听说小李回来说你要去作证,那些衙门里的人可凶了,你没怎么样吧?”
    “李大哥昨天回来了,他都和你们说了?说什么了?”我没想到李厌竟然回来了,他不是还要陪胡会长去听戏。
    “只是说你撞见了歹人,被官大人叫去了。”杜婶一边说,手上的动作不停,又从身后草篓里拿出几个鸡蛋掀开盖子放了进去。
    我问:“那秦墨也知道这事了?”
    “那肯定都知道呢,这事来的昨个下午客人都知道。”杜婶摇摇头,“不过我看呀哪有什么歹人,就是变着法子收钱,胡诌些名头,这外头摆摊的都要活不下去了。”
    “应该不是一回事,昨天那个的确不是好人。”我端着米粥小口的喝着。
    “那也差不多,你是不知道,一到年底就要拿这个抓那个的,我有个邻居才交完银子给放出来,他一个做小生意的能犯什么事,不就是少交了一回税钱。”
    “这……却也可大可小吧。”我道。
    杜婶埋怨起来:“大小还不是看做官的意思,反正外头闹哄哄的,小本生意是真不好做,光上个月西城外头都赶了多少流民,也就城里还安稳些。”
    “流民?是因为今年的天灾吃不上饭了吗?”
    “其实年年都有,也不全是因为闹灾。”杜婶话一顿,“也有不少是别的缘由,都是些寡家的汉子,集成一大帮人趁着过年来这里闹,官家见他们闹就给点粮食和银子,他们拿到手了,能过年了也就回去了。”
    “原来如此……也只是想安稳过了个年罢了。”我了然。
    “那可不是,这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谁不想安生过日子呢。”杜婶开始收拾灶台。
    我将碗中的粥碗放下,杜婶问:“待会馒头就热好了。”
    “等会再来,我先去开门,李秀估计也快来了。”
    “行。”杜婶点头。
    “啊……对了杜婶。”
    “咋?”
    我想到了昨天秦墨的话,可一抬头看见杜婶被水汽熏红了的脸和额面上散下的碎发,觉得问与不问也没什么不同了。
    我朝杜婶道:“没事,就是想谢谢你,来这那么久,受你不少照顾。”
    杜婶听罢面上很是高兴:“哪的话,说声占便宜的话,你们这年纪全都能当我儿子了,各个都是小子,看着就跟我家里那两个似的。”
    “是啊,你儿子也有福气,有你这样的娘亲。”我道。
    杜婶笑的更为开怀了,圆钝的下巴显得很慈爱,也顺带的让我也跟着开怀了不少。
    之后就去开了馆,没多久辛七辛九打着哈欠也到了,吃完早食,馆中来个面容白净的青年人,说是昨日来做事的。
    我这才知道原来李厌已经找到了帮手,回馆的时候一并带了过来,只是昨日我回来的晚,也就错开了。
    这人简单的介绍了下自己,便从怀中拿出封信给我。
    “这里还有李先生的荐信,请您一阅。”
    “还有荐信?”我看了看他递来的荐信,心中讶异,只是来馆中做工,哪怕是李厌从学堂里招来的人,能有先生来写荐信,这礼数和面子也十分周到了。
    我看了看信,大约说是此人温良和善,数算出众等等,信尾落笔是一个罗姓。那学堂里似乎没有罗姓的大先生,所以大约是亲自带这青年的先生。
    再来说本人,名唤周施朴。模样虽说不上有多俊俏,但看着也算是敦和顺眼,话语间能看出是个有条理之人,况且李厌挑出来的人,也不会有差错。
    我和周施朴大致说了说馆中的活计:“行,周施朴是吧,你刚来就先跟着我,平时有不懂的就多问辛七和辛九,年底多是些整理的活计,然后就是早些认清出客人,熟记他们的喜好,这里我想李大哥也和你交待了不少,有些贵客绝不可怠慢,还有就是馆中还有两处营生的铺子,往后也会慢慢让你上手。”
    “好,我差不多明白了。”
    “行,那就先这样,我先带你去库里看看,你先熟悉下馆中的东西。”说罢,就带着新人去了放书册的库中,边和他说着馆中的事项,边夹杂着些闲聊,这一个上午也就过去了。
    等到午饭将近,我对这个新人也理解了一些。我以为来帮工的学子多少是有些窘迫的,可这个人的言谈之间透露出的家境并不差,言谈举止绝不是穷人家能出来的孩子,甚至可以说十分会和人相处。
    唉,想来生在京城这样繁华一些的地方,就已经强过许多人了。
    午饭时,辛七辛九夹着周施朴落座,对这个新来的伙伴很热情。李秀朝他打了招呼,问了问,才知道两人原先曾见过一面,也很快亲近。
    而我这时才反应过,秦墨今日并没有来馆中,问了问李秀,他也摇头说不知。
    李秀扒了一口饭,并不觉得这算个事,随口道:“怕是忽然有急事吧,来不及告知也正常。”
    我自是知道其中缘由,虽然不知秦墨昨夜何时离去,但肯定到了深夜。况且这人的身子向来不好,亥月将尽,夜里自然风寒露重,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冻到……
    要不然,等闭馆之后我去看看他?
    李秀还在一旁添堵:“不过他一直病恹恹的,好像一到冬月就不太好,前年那会最严重,好像半个多月都没来馆里……”
    我急忙往下问:“那他有没有事?”
    “那就不知道了,后面就暂时关了门,一直没见过了。”李秀放下筷子若有所思,“也就是去年这个园子新开张才见到,不过看着身子好了不少。”
    “这样啊,那不然我晚些时候去探望一下。”我给自己找着借口,“东家不在,他要是真的病了,馆里还是出个人去看看好,李大哥也不在,那只有我去了。”
    “都行吧,反正你觉得应该去瞧瞧那就去吧。”李秀见我有了决心,也顺着我改了口风
    紧接着又添补一句:“他也难得和人相处的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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